陸明祈聽到身旁的動靜,伸手拉住要離開的陳九宴,“你還要生氣到什么時候?任你打,任你罵還不好嗎?”
陳九宴不動聲色地甩開,他什么時候學會反客為主了?明明是他出去也不跟她打聲招呼,故意跟她鬧別扭還把自己說得這么無辜。
“出事了,小顧哥被打了?!?p> 兩人趕到的時候,顧航宇在學校周圍的診所包扎傷口,眼角有一塊淤青,臉側幾處擦傷,好在身體英朗沒骨折脫臼。
顧家這位小少爺最是看中自己這張引以為傲的臉皮,如今被打得破了相。
“他這是怎么了?”
“小顧哥在我們趕到時就一直把那個頭頭打得不成人樣,我們幾個人去攔都沒攔住,后來送到這就一句話不說。”
陳九宴看到那張俊臉上的淤青后,不受控制地戳了戳?!罢O你怎么了,死氣沉沉的,被打傻了???”
“發(fā)生了什么?誰打的?”
顧航宇和她的新女朋友約好了去吃那家新開的甜品店七點鐘,只是那女孩不是榮川的,是隔壁學校的。
按照兩人說好的時間地點,顧航宇在學校后邊的小巷等她,為了省著繞路的麻煩,顧航宇還是翻墻跑出去的。
卻不巧碰見上次收保護費的那群家伙。
自從初中那次之后,他們很少再去找人榮川的人,只是心里面過不去被揍的坎。
前幾天沈姚蔓也就是顧航宇這位新女朋友認識了這位小少爺后,才出現(xiàn)了轉機。
沈姚蔓,職高一姐,打架斗狠欺負新人無惡不作,她長得妖艷,但比起九宴江恣還是遜色。有名的交際花,與她作對的人沒什么好下場,她的男朋友不是長得好看就是家里有錢,多是兩者兼并。她一向各取所需,利益至上。
“好小子,今天可算讓我把你盼到了?!?p> 盼?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之后,耐人尋味的眼神落在沈姚蔓身上。
都說好看的女人都是蛇蝎心腸,像這樣模樣稍有出彩也這樣歹毒。
越來越多的人出現(xiàn)在狹窄的小巷,沈姚蔓臉上依舊傲慢,只是做作之下擺出的姿態(tài)很是不堪。
對面人數(shù)眾多,明顯不敵,顧航宇謹慎地推后幾步,想要尋得縫隙逃出去,卻被人抓了回去。
他吃力地應對著,手疾眼快地扣住頭頭的脖頸?!叭昵澳闶鞘窒聰?,三年后你更是沒有長進?!?p> 語氣中的不忿并沒有激怒頭頭,在幾人的拉扯下很快顧航宇被拖到墻邊。
頭頭整理著校服衣領,領口還有染黑的汗?jié)n。壞笑著靠近顧航宇,“你們身邊那個女孩真的很漂亮?!?p> 身邊的女孩?
“你想干什么!”
顧航宇抬腳想要踹過去,還未觸及分毫就被扯了回去,腹部挨了一拳吃痛地蜷縮起來。
“她鎖骨的胎記很漂亮,抱在懷里的感覺啊香香軟軟的,真是讓我喜歡?!?p> 顧航宇紅了眼,像只破籠而出的兇獸,猙獰著面目,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渣撕碎。
“還是個雛呢,我都多少年沒碰過了,她的叫聲啊還真是讓我心癢癢?!?p> “王八蛋,你是個人嗎你?”
顧航宇掙脫開禁錮,一拳打在頭頭的顴骨,順勢騎在他身上,密如雨滴的拳頭打在那人身上。
“她還是個孩子你還是個人嗎?”
顧航宇不忍心去想,那個曾經(jīng)笑意盈盈的女孩跟在他身后叫他小顧哥哥,她卻被這樣的人因為自己的年少輕狂而糟蹋了。
一開始阿諛奉承他的人都叫他顧哥,可他不愛聽,于是都叫他們改了口,小顧哥。
高揮的棒球棒狠厲地打在胸口上,一聲悶響,他痛苦地向后仰去險些不穩(wěn),隨后被人一腳摔倒地上,激起地面的灰塵,不慎吸入胸腔,猛烈咳嗽幾聲,淬到地上滲著幾分血水。
習慣性地護住頭承受著拳打腳踢,制服里面的白襯衫印上了各種款式的鞋印,夾雜著滲出血絲的傷口,染成一塊塊血污。
路過小巷的人紛紛躲避這場暴力行為,怕惹上麻煩不敢干涉。
“你不是最滑頭的嗎?打不過就跑,怎么還吃這種虧?!标懨髌砜粗櫤接畹母C囊樣氣不過。
“我們先出去,先讓他休息休息吧?!?p> 易琛倚靠在墻邊,微微蹙起的眉頭表達著此刻他不滿的情緒。幾個人從小到大的情分,一起闖禍一起挨罵一起打架早已成了習慣。顧航宇都是最無憂無慮的那個,鬧騰起來幾個人都扛不住,眼下安靜的模樣讓人很不適應。
陳九宴也恍惚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再打趣顧航宇。默默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不做聲。
“你去做什么!”
眼瞅著陸明祈氣沖沖地跑出去,陳九宴及時出聲阻攔,易琛也適宜地擋在門口。
“你也想攔我?我現(xiàn)在沒時間去搞那些伎倆,只想沖過去揍他們一頓。”
陸明祈這人講義氣也護短,就算今天這事是顧航宇故意挑事挨揍,他也是幫親不幫理。
易琛薄唇微揚,笑意里的詭譎像夜里悄然盛開的彼岸花?!澳悻F(xiàn)在就算去了你能找得到他人嗎?”
“那你說怎么辦?”
“每天晚自習八點半下課是他們匯聚收保護費的時間。他今天估計忙著去醫(yī)院看傷不會出現(xiàn),就算知道他地址也是明天。航宇聽說今天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說?!?p> 陸明祈恢復些理智,“那么消息這方面的就靠你了?!鳖櫤接钜幌蚴菢s川的消息通,覆蓋面直達半個虞城。他交友廣泛涉及各所高校,拿到家庭住址也不算什么難事。
陳九宴嘴角醞釀笑意,幾分僥幸。響起要打架的興奮感就在血液內沸騰。
“這次你不許去?!?p> 陳九宴眼睛微愣,嘴角笑意瞬間落下。撅起嘴滿臉不高興?!斑@事你都管。易琛,你剛剛還不如不攔他,讓他也去挨一頓揍好了?!?p> 陸明祈又怎么會挨揍?
他平日一向慵懶不愿插手閑事,但所有人都知道陸明祈的狠。
他是人前風光的公子哥二世祖,出手狠厲脾氣火爆,自從陳九宴走后更是如此,沒人有有膽子在他頭頂叫囂。
榮川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則,那些高年級無論家室好壞總會盛氣凌人地欺負學弟學妹,活動之后的清潔活動是他們,滋事的挑起者也會被動成為他們。
直到那天,在籃球爭場地上起了爭執(zhí)。
陸明祈先到的場地陰涼靠近觀眾席方便休息。一個球帶有目的性地砸過來,同球場的人紛紛躲到三人身后。
“這個地盤歸我了。”體育特長生出身的學長氣焰囂張慣了,語氣輕蔑。
陸明祈笑了笑,打轉著手中的籃球?!叭绻也蛔屇??”
易琛淡漠地出聲:“什么時候體育館這種公共場所成了私有物,莫非學長以為,什么地方都和公共廁所一樣嗎?”
顧航宇及時搭腔著:“別這么說,現(xiàn)在公共廁所也有專人負責,屎殼郎才不會那么明目張膽?!闭f著忍不住哈哈哈笑起來。
最后動起手來,以力量著稱的學長卻落了敗仗,陸明祈每一拳打得有力又有技巧,如果沒有練過很難達到這樣的水準。
“以后別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里。”
“這是通知,不是商量?!?p> “忘了告訴你一點,我姓陸,這學校是誰的恐怕不是你說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