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夜幕,陰風(fēng)嗖嗖。
惶恐不安,牛犇極速奔跑,兩三分鐘靠近城墻,才放緩腳步,快速進入鎮(zhèn)子里。
而后,一屁股端坐在守衛(wèi)城門人員旁邊,開始大口喘氣,撫掉額頭上的陰涼冷汗。
“累死我了,以后再也不抄近道了,再也不走那條小路了?!?p> “太可怕了!”
不斷自我安慰的牛犇,臉色驚慌,異常雪白,低聲嘟囔。
“我說小鬼頭,你臉色怎么蒼白,是不是被女鬼抓去做女婿去了?”一道洪亮的聲音,在牛犇耳邊炸起。
一位彪形大漢,猙獰面孔,滿臉胡須,體壯肌健,披著古銅色甲胄,握著泛光大刀,走近滿臉流淌冷汗的牛犇,半開玩笑地問道。
“大叔,別瞎說,我可是血氣旺盛的男人,萬鬼皆懼!”有些憤懣,牛犇瞬即反駁回去。
周圍,城墻守衛(wèi)和行人聽了,頓時裂開大嘴,哈哈大笑起來。
“那就是去春意會所,去多了?導(dǎo)致滿臉蒼白,血氣全無?!蹦仟b獰大漢,見這坐在地上的小伙子,挺有意思,帶有幾絲笑容,調(diào)侃起來。
“開什么玩笑,我可是正經(jīng)男人!”
氣呼呼的牛犇,有些雅氣的喊道,提著東西,三步并兩步,快速地往家里走去。
而此時,城門口這里的討論聲,才剛剛開始。
“我說劉老三,你就別取笑那位小伙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被鬼物穿身,損失不少血氣,才臉色蒼白如白紙,不過還好,沒出事,算命大!”
“是啊,劉老三,剛才年輕小伙,不簡單,應(yīng)該有初級武者水平吧,被消耗這么多血氣,居然還提著重物,健步如飛,跑那么快!”
“剛剛基地市通知,第九次魔能潮汐的濃度開始大幅提升了,三個月后將全面大爆發(fā),整整比以往提前三個多月,要大家注意安全,尤其夜晚別外出聚集地,兩個半月后,將全面撤回到附近基地市?!?p> “又是九年一次的大浩劫,不知有多少人能挺過去?現(xiàn)在像劉老三這樣的中級武者,都開始上城墻守夜,以后估計都懸了!”
“據(jù)說明后天,鎮(zhèn)外那座亂葬地,要被推平,焚燒干凈,防止出現(xiàn)惡鬼精怪!”
……
躡手躡腳,牛犇輕輕打開熟悉的家門。
走了進去,見客廳三人都在看著他,他臉上一僵,隨即微笑說道:“爸媽,小妹,我回來了,你們猜我?guī)裁春脰|西回來了?”
“哥,你回來晚了,媽今天從酒店帶回不少甘露草莓,專門給你留了好多,快來吃吧!”
他妹——牛雨一臉開地拿出裝著草莓的大碟子,跑了過來,“哥,草莓,可好吃了,碟子上還有一半,就等你回來呢?!?p> 拉著牛犇坐好,牛雨低頭仔細一看燈光下的牛犇,發(fā)現(xiàn)對方臉色蒼白,不由慌張,驚聲叫起,“哥,你臉色怎么這樣蒼白???一點血氣都沒有!”
“是啊,兒子,你剛家進門,我就想問你,怎么會臉色蒼白如紙張?”
“是不是中邪了,不應(yīng)該啊,你下午是去云天小胖宰殺場做事,不至于虛弱成這樣,跟老媽講講,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媽和這個家一直是你的支柱!”
牛媽握住牛犇冰冷的雙手,一邊說著,一邊檢查對方的身體。
坐在輪椅上的牛爸,上下打量牛犇,有些關(guān)切地說道:“應(yīng)該是被鬼物上身了吧?三牛旺盛氣血也許把附身的鬼物重創(chuàng)或者消滅了吧,臉色蒼白是消耗了太多血氣導(dǎo)致?!?p> “多吃肉,多補充能量,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fù)過來了?!?p> 說完,推著輪椅,他靠近牛犇,仔細察看,伸手檢查兒子身體,最后,輕松嘆了口氣,“沒有想象那么嚴(yán)重,休息休息就好了,另外你媽給你做好的肉湯和排骨都吃了,好好洗個澡,睡一覺,明天起來,可以沒事了?!?p> 說道這,他臉色凝重,沉聲說道:“以后出去,帶上我掛在客廳墻上的雷霆桃木做的短刀,兩把你拿上一把,再遇上一般鬼物,就不怕了!”
“這雷霆桃木,是我七八年前,一次偶然的冒險機會,竄進深山老林中,看見四五百米高的桃木樹妖,被狂暴的紫色雷海,轟了整整一個夜晚,才最終被轟殺,只留下樹心的一小截,這一小截樹心雷霆彌漫,又繚繞,克制鬼怪有奇效,所以取了回來,做了兩把短刀與幾件飾品?!?p> 有些回味地笑了笑,他接著道:“這都是陳年往事了,不說也罷,說說你今天下午到回家之間的事吧,一五一十給我們講講,我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讓我寶貝兒子流失這么多氣血?!?p> 牛犇看著三雙關(guān)心的眼睛,心里不由產(chǎn)生一股暖暖的熱流,沁入心扉,流淌全身。
隨即,開口講述今天下午在宰殺場和路遇鬼物的離奇事情,除了能產(chǎn)生命運值的界面以外,都講了。
不是不相信家里人,而是多一個人知道,多一份危險,尤其是加注到家人身上的危險,他是萬萬不允許的。
“三牛,你小子,今天真是命大福大啊,一個下午竟然遇到兩件生死危機的事情,幸好都一一度過劫難!”
聽著講述,牛爸不由摸了幾把冷汗,幸好自己的兒子逢兇化吉,最終安全回到家中。
特別是,當(dāng)牛犇講到三米八大豬變異成兇獸級的金毛獨角豬時,他的心,瞬間不由猛烈顫抖起來。
恐慌不已。
雖然牛犇輕描淡寫地幾句帶過,但他知道那有多么危險,多么恐怖。
就算是他沒殘疾,實力最頂峰時期,也難以完全抵擋初階兇獸的狂暴鋒芒,哪怕是弱化版的家豬變異而成。
當(dāng)牛犇講到天黑走近道,路遇四只鬼物時,先前得到續(xù)骨延筋膏的開心心情早沒了,唯有更多的擔(dān)憂。
“三牛啊,四只會幻境的鬼物,應(yīng)該是危險級的幽魂鬼物吧,還遠遠沒達到兇惡級惡鬼等級水平,像兇惡級鬼物都能直接各種物理攻擊,又會幻境,再加上可怕毒爪,只有帶有克制鬼物器具的資森武者,才能抗衡和誅殺兇惡級鬼物?!?p> 深呼一口氣,大嘆僥幸,牛爸摸了幾把冷汗,“幸好你小子晚上遇到的是幾只會幻境,迷惑人心的幽魂鬼物,最多會做些小陷阱,吸收些陽氣,只要意志堅定,堅持到第二天太陽出來,就會沒事。”
“什么叫沒事!三牛都遇到四只女鬼了,還說沒事?”泛紅的眼眸,眼淚在打滾,牛媽狠狠地臭罵,“死老頭子,咱們家三牛都碰到女鬼了,你居然說沒事,你是不是三牛他爸?”
牛邊說著,牛媽邊拉著三牛進廚房,“媽給你做兇獸豬肉和豬血吃,讓你好好補充流失的血氣?!?p> 見牛爸也跟在后面,沒好氣地罵道:“好你個牛德望,我跟我寶貝兒子說話,你也偷聽,你幾個意思?是不是想晚上跪搓衣板???”
“別,千萬別啊!”
“我只是想跟三牛講講今天的事情,真沒偷聽?!睂擂蔚呐5峦?,罷罷手,裝作咳嗽的樣子,輕咳幾聲。
“牛德望,又在裝咳嗽,你一個武者體質(zhì),會感冒?今晚別上我的床!”
……
見父母開吵的架勢,牛犇迅即拔腿想退出廚房,免得被殃及池魚。
剛走幾步,身后響起牛媽怒火沖沖的聲音,“三牛,你以后不準(zhǔn)去宰殺場,天黑之前必須得回家!”
一臉苦笑的牛犇,只好退回廚房,開口討好,“牛媽,別這樣,我以后天黑后之前,一定回家,我以牛爸的名聲保證!”
“何況,我去小胖家的宰殺場,是為了訓(xùn)練刀法,他家那么多牲畜,我的刀法進步很快。”
見牛媽還是繃著臉,牛犇只好裝可憐兮兮模樣,把目光看向牛爸。
“牛爸,你就替我求個情吧,看在我給你帶來續(xù)骨延筋膏的份上。”
咳嗽了幾聲,牛爸一臉好商量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問候,“我說老婆大當(dāng)家,你看要不允許三牛繼續(xù)去宰殺場鍛煉刀法?”
見對方?jīng)]有立即反對,繼續(xù)道:“嗯,時間期限為一個月,一個月后,我的腿也差不多好了,以我中高級武者的實力,到時親自教三牛的刀法?!?p> “老婆大當(dāng)家,你看如何?”
氣氛有點尷尬,牛爸也不多言,只好等著你媽的最后裁決。
“既然你爸都說了,那就允許你去,但只有一個月時間,這個月內(nèi)必須下午五點前回家,不準(zhǔn)走小道,只準(zhǔn)走大路,知道了沒?”
牛媽沉著臉,語氣不容置疑,見牛犇歡快點頭,嚴(yán)肅告誡。
“你救小胖和他家牲畜宰殺場,云富貴給你一萬聯(lián)邦幣,咱們家不欠他的情,是你用命換過來的!”
“但他給你爸續(xù)骨延筋膏,讓你爸重新站了起來,成為一位強大的武者,咱們家欠小胖家一個人情,記住了沒?”
“你媽說的對,續(xù)骨延筋膏的事,確實是我們家欠小胖家一個大人情,但這是我們大人之間事,不涉及你們小孩,知道嘛?!?p> “我們家恩怨分明,人情是人情,但遇到危險一定得跑,別傻楞楞地像今天那樣去擋兇獸的路?!?p> “一定的記住,有危險就跑!”
“活著,才有一切希望;死了,就全沒了!切記!”
牛爸也神色凝重,開始嚴(yán)肅警告。
“嗯,我知道了爸媽,有危險,我第一個跑!”牛犇連連點頭,裝的像乖乖寶一樣。
“還有就是,你這兩個月盡快提升實力吧,最好達到武者水平?!?p> 一臉陰沉的牛爸,眼神帶著濃濃的擔(dān)憂,與幾絲惶恐之意,從喉嚨里,奔出話語,“這次魔能濃度提升,整整提前三個月,史無前例,三個月后的魔能潮汐大爆發(fā),絕對是一場可怕大浩劫!”
“也幸好,我要恢復(fù)中高級武者實力,要不然,我們家可能,很能度過這場大災(zāi)難!”
聽著牛爸的話,牛犇臉色一凝,重重地點了點頭。
而后,若有所思,轉(zhuǎn)身回到客廳。
“哥,女鬼漂亮嗎?”牛雨見牛犇出來,快速圍了上來。
“女鬼啊,太漂亮了!”
見她上當(dāng),眨動黑乎乎的眼珠,聚精會神地聽著下文。
微微一笑,牛犇伸出手爪,身型開始模仿鬼物模樣來。
“不過,女鬼個個長著青面裂牙,鮮血淋漓,張著血盆大口,掄著狼牙大棒,追逐人群?!?p> “她們最喜歡吃小女孩的心臟,尤其像你這樣十歲的小女孩!”
牛犇做著一幅咧嘴弄牙的樣子,撲向牛小妹,嘴里發(fā)出絲絲嚎啕的鬼叫聲,陰森可怕伴奏,演得幾分像樣。
嚇得牛小妹連連大叫,跑進廚房告狀去了。
沒多會兒,牛爸狼狽地被退了出來,看著尷尬的牛犇,大嘆一聲,“男人,沒人權(quán)??!”
“是啊,咱家男人是真的沒人權(quán)?!?p> 苦笑的牛犇,點點頭,“牛爸,你還好,除了牛媽與小妹外,家中地位排行第三,是三當(dāng)家。”
“我就慘了,末尾啊,根本沒有發(fā)言權(quán)了!直接被揉捏的份!”牛犇苦著臉,可憐巴巴地看著牛爸。
“屁話,我是深愛這個家,不然早就振起夫綱,以后,你小子會懂的!”
“是,老爸,我懂,我懂!我完全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牛犇咧嘴嘿嘿,淺聲一笑,不過轉(zhuǎn)眼想想,家的感覺,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