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至任家鎮(zhèn)
官道上,一個赤腳單衣的少年格外引人注目。
“哎,這少年郎是在作甚?“
“帶著棺材上路也就罷了,居然還是個黑棺?!“
“別讓他跟在后頭了,引來臟東西可怎么辦?“
“難不成,是個傻子?!“
“嘿嘿老大,要不咱干一票?“
“看看再說?!?p> “.........“
是的,正是張楚。
他昨天連夜自五官村出發(fā)之后,走了一夜終于碰到了來往的行商車隊。
見得拉車的驢已經(jīng)疲憊不堪,張楚索性便坐在一旁掏出了日前準備的干糧,開始吃了起來。
他吃飯的動作并不粗狂,只是有些快速和奇異。
那些干糧放入嘴中后,最多咀嚼兩三下,便會吞入腹中,而后便塞入新的干糧,周而復始。
不知不覺間,張楚竟是將原本備好的三日干糧,給吃了個精光。
要知道,張楚作為練武之人,食量本來就大,三日的食量差不多相當于普通人一個禮拜的食量了。
可眼下不過半個小時的功夫,他卻已經(jīng)吃掉了常人一周的食物,腹部卻并沒有什么異狀。
如此異常的情況,又怎么可能瞞得過那些走南闖北的行商呢。
見到這一幕后,原本還有些想法的人,徹底熄滅了那些不為人知的欲望,乖巧的坐在一旁,默不作聲。
行走江湖,最怕碰到的便是三種人物:道士和尚、女人還有小孩。
張楚身形不矮,但畢竟才十五六歲,尚未長成。
這些行商走南闖北,眼界開闊,閱歷豐富,也許私下里有些不法之事。
但能混到今天還安然無事的,又有幾個簡單的人物。
察言觀色,可是刻在他們骨子里的東西。
休息了一會之后,行商們紛紛動身,張楚似乎也休息夠了。
趕著輛驢車,拉著一副黑棺,慢悠悠的跟在了他們的身后。
張楚倒沒有其他別的想法,只是順路罷了,但卻嚇住了那些行商。
這方圓幾百里之內(nèi),說的上繁榮的便只有任家鎮(zhèn)和張家鎮(zhèn)。
只不過一年之前,張家鎮(zhèn)也不知遭到了什么變故,全鎮(zhèn)近千口人都在一夜之間慘死。
原本繁華無比的張家鎮(zhèn)立時變成了一處絕地,怨氣沖天,妖邪之物不時在那里出沒。
據(jù)說還有一些邪道人士,也紛紛集聚在那里。
這么一搞,幾百里內(nèi),行商們能夠落腳交易的地方,也只剩下任家鎮(zhèn)了。
所以張楚干脆便隨著行商們一同前往任家鎮(zhèn),免得路上再生變故。
話說回頭,行商們集結(jié)而行,并不是沒有道理。
此方世界妖魔橫行,但道行深的畢竟是少數(shù),更有茅山道士等正派鎮(zhèn)壓,尋常不會輕易現(xiàn)世。
至于那些道行淺的,甚至是剛成型的邪魅,也不會冒然去招惹這么一大群人。
不說其他,光是這人群匯集所聚的陽氣陽火,便夠它們受的了。
一路行來,倒是平安無比。
眼見著任家鎮(zhèn)就在前頭,行商們的情緒更是到達了此次路程中的最高點。
畢竟如此亂世,出來行商便相當于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活,心中壓力怎么會不大?
這次平安交易之后,他們短時間內(nèi)也就不需要再出行了。
張楚倒是沒什么感覺,只是一路走來,卻是對亂世有了一個真切的印象。
他重生之前,生活于二十一世紀的中國,和平安定,衣食無憂。
重生之后是鎮(zhèn)長之子,同樣是衣食無憂,享盡榮華富貴。
即使是遭遇滅門之禍,也早早就被打暈帶離,之后更是一直呆在山上,修行武道,自然是沒有什么實感。
可眼下一路走來,山魈之類的邪魅層出不窮,就連官道兩旁的村莊都是荒涼無比,十不存一,更何況遠離官道的那些呢?
想到這里,張楚不由想起了張一筒,想起了自己的武道以及身體的不斷變化。
他清楚的知道,只有自身的實力,才是在亂世中立足的唯一根本!
.........
傍晚,夕陽西下,只剩余暉的時候。
張楚終于到達了任家鎮(zhèn)的入口。
說是任家鎮(zhèn),但已經(jīng)可以算作是一處小城了,鎮(zhèn)子周圍甚至還有圍繞著的城墻。
眾人前方處,更是立著一座城門,看上去破爛不堪。
矮舊的城門口處,立著幾個拿著類似于三八大蓋樣式步槍的士兵。
而入城的百姓不時遞交出一張紙劵模樣的小紙片,或者是直接交錢拿到紙片后方可入城。
張楚排隊等待了一會,便弄清楚了這紙片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原來是名為“入城通行證“的證件,沒有證件,百姓不得入城。
這個任家鎮(zhèn)的通行證,乃是任家鎮(zhèn)鎮(zhèn)長私設(shè),便是為了收取入城的人頭費。
一張通行證,需得近五個銅子兒,購買之后除非遺失,否則無需再辦。
看上去倒是挺良心,只需辦一次就好。
可是尋常的城鎮(zhèn),這通行證也只是針對商旅的要求而已。
要知道,一百個銅子便能兌換一枚大洋,而一枚大洋便足夠普通人一家將將一年所用。
無論是尋常百姓,還是行腳貨商,只要進城,便必須要交。
任家鎮(zhèn)鎮(zhèn)長任威勇之貪婪,可見一斑。
眼下已是寒冬之際,行商少了許多,一般百姓也不會隨意出城。
而且天色已晚,所以很快便輪到了張楚。
“通行證或者五個銅子兒!“負責守門收錢的,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士兵,只是瞧了一眼張楚和他身后的棺材,便說出了進鎮(zhèn)的條件。
入鄉(xiāng)隨俗,張楚自包中捻出了五個銅子,往桌上一放,接過了通行證后便向著鎮(zhèn)內(nèi)走去。
誰料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吵嚷聲。
張楚回頭望去,卻見到是一個人高馬大,穿著一身士兵服飾的胖子,正在與一個道士模樣、帶著眼鏡的中年人發(fā)生了爭執(zhí)。
那胖子沒有什么出奇之處,看上去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守衛(wèi)士兵罷了。
此時他正對著那個道士嚷道。
“MMD,活人都沒這么貴!”
“拿去,拿去!死要錢的道士我第一次見到。”
胖子衛(wèi)兵話音落下,手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枚大洋,正上下拋飛,吸引著中年道士的注意力。
“我說送到家,就一定送到家!”
那中年眼鏡道士,趕忙奪過了胖子衛(wèi)兵手中的大洋,信誓旦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