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滿是泥土的味道。
鐘似宴手指動了動,她恍惚地睜開眼睛,是一片淅淅瀝瀝的雪花。
身體沉重且冰冷,她掙扎地站起來,手腳和頭疼得厲害,暴雪夾雜著霧氣圍困她,寒冷所帶來的的痛苦讓她窒息。
這就是萬象之境?
雪花從身上滑落,她感覺精神越發(fā)的萎靡,仿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
“嘶——冷——”鐘似宴摩挲著手臂,她運起魂力抵擋寒意,身體漸漸變得暖和了一點,但她的境界太低,完全承受不了多久。
“不行,我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鐘似宴吐出的熱氣隨即化作一團氤氳。
可是她不管怎么走,視野所及都是一片濃霧。
要死了!
鐘似宴每走一步都覺得腳要裂開了,冰冷的空氣吸進咽喉,感覺身體里面都要結(jié)冰了。
這個時候,她的腰部突然傳來一陣灼熱的觸感,低頭一看,是她的錘子。
猩紅的錘子上熱感傳來,讓她的身子不再難受。
“還好有你在,否則我得凍死在這里。”鐘似宴露出一個笑容。
自從上次自己在珍書閣差點被錘子的異魂侵入后,這異魂就安安靜靜地呆在錘子里不動,不知道為什么,對方好像因為那次輸了以后就特別怕她的樣子。
雖然她沒再計較那件事,不過能在關(guān)鍵時刻給她雪中送炭,她對這異魂還是很有好感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說話,下一次試一試吧。
鐘似宴想著,不由地拿起自己的鐵錘,手中的熱感不斷的上升,甚至隱隱發(fā)著紅光。
她看著手中的鐵錘,忽然靈光一閃,隨后她舉著錘用力地朝眼前的霧氣一揮,錘子冒出來的炎浪瞬間將前方的霧氣一分為二。
她終于看到路了。
鐘似宴找到方法,便用錘子開路,過了好一會兒,能隱約從云霧中看見白色的山脊。
過了一會兒,霧,升起來了。
越過這片云霧,終于出現(xiàn)一個山谷,一個白色的、落滿了雪的山谷。
“終于出來了。”鐘似宴累得滿頭大汗,眼前是一座籠罩在雪天的荒涼森林。
鐘似宴看了看身后,原本被她用鐵錘劈散的霧又重新凝聚在了一起。
這里真的有魂火嗎?
鐘似宴轉(zhuǎn)過頭看向風雪交加的山路,突然開始懷疑起來,不過不管怎么說,走一步是一步吧。
就這樣繼續(xù)往前走,每隔一段都是一樣的景色,零星的枯樹和黑壓壓的天空,空中還傳來一陣刮耳的風聲,就像是感應到她的到來一般,突然她身旁的樹突然發(fā)出“嘎——”的一聲。
鐘似宴被嚇了一跳,等她望過去,才發(fā)現(xiàn)樹枝上停著一只漆黑的烏鴉,黑豆大的眼珠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鐘似宴略微頓了一下,烏鴉是她來到這里所見到第一只活著的生物,不過烏鴉在某種寓意上也代表著不詳?shù)囊馑?,她總覺得心里怪怪的。
一彎極細的月牙掛在中天,在黑夜中散發(fā)著柔和的微光,鐘似宴在一個山洞停了下來。
忽然,洞中傳來一陣蕭聲。
“快攔住他!”
還未踏進的鐘似宴立刻閃到了可以遮掩的地方,只見一個白衣人突然匆匆山洞中沖了出來,緊追著的是三個黑衣人。
白衣境界不低,他一邊吹著簫,一邊抵擋黑衣的攻擊,以一敵三。
他冷冷地看了追他的人一眼,運起魂力又吹一段。
那蕭聲悠揚醉人、余音繞耳,說時遲那時快,此時天空中原本飄雪的暮色,竟卷起了一陣劇烈的狂風,強勁的氣流迅速鼓蕩起來。
“青雷?!?p> 白衣人奏完便說了這兩字,突然一個青衣男子突然出現(xiàn),一星燧火的幽光從他身上出現(xiàn),刺耳的霹靂從他腳下鋪展而來。
那三人見狀,掏出各自的劍朝著青衣男子揮去。
青衣男子面上沒什么情緒,只是輕輕抬抬手,青色的雷電奔涌而至,三人便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反彈了回去,落回地面后,早已沒了生機。
“辛苦了,青雷?!饼R雪簫笑道。
“你不要命了,如果我再來晚一步,你要讓我上哪再找一個新主人去?”青雷面貌英俊、目若朗星,只是看身邊這人的眼神卻極為不善。
齊雪簫長得也極為英俊,眼神和笑意出奇的鋒銳。
“下不為例?!鼻嗬捉又f道,“取到南麟之火了嗎?”
“差一點,如果不是那三個人突然偷襲的話。”齊雪簫臉上頗為遺憾。
“你也別冒進,南麟之火如果不能和你的魂海融合,你取來也是白搭?!鼻嗬渍f道。
突然青雷目光轉(zhuǎn)向不遠處的雪堆里,青色的雷霆從他手中炸出,直擊過去。
隱藏在雪堆里的鐘似宴暗道不妙,猛地拔起,閃過那條殺氣奔騰的雷霆。
“哦,原來這里藏著一只小老鼠啊。”齊雪簫看著鐘似宴笑道,但眼神卻絲毫沒有笑意。
“要殺嗎?”青雷上前了一步,手中雷光閃爍,盯著鐘似宴,朝齊雪簫問道。
“殺吧,她不是都聽到了嗎?”齊雪簫瞟了鐘似宴一眼,發(fā)現(xiàn)她的境界只在劍使,弱得跟個螻蟻。
他話音剛落,青雷就沖了過去,速度快得肉眼難以捕捉到。
鐘似宴皺了皺眉,不留余力地甩出一道焰流,與青雷的雷擊相互交纏。
青雷原本想速戰(zhàn)速決,卻沒想到這女人手上的魂器倒是有兩下子,他舔了舔嘴角,露出嗜血的笑容:“不過這點火力太小了?!?p> 說著,他手中的雷電威力竟越來越大。
鐘似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雷電上,既然不能硬接,那就閃。
鐘似宴突然就地一滾,避過對方的攻擊范圍,以一個踢球時被紅牌罰下場的鏟人動作從對方腳邊溜出,對方的雷就這樣打在雪地里,在上面溶化成一大個坑。
“小老鼠倒是挺機靈的?!眹^的齊雪簫一直都在微笑。
“我只是無意路過,并不想搶你們的魂火?!辩娝蒲缫娗嗬讓ψ约簹C盡顯,便沖齊雪簫說道。
“無意路過?不是很聰明的借口?!饼R雪簫笑笑,望著鐘似宴,如同欣賞一出戲劇,“只是我并不是什么心善之人——”
鐘似宴瞳孔一縮,青雷瞬間出現(xiàn)在她面前,混著雪花迅速往下落,青色的雷光已經(jīng)逼到了她的眼前。
“我要殺你,與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