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拐個彎就到小姑娘要去的動物診所了,李嘉宸沒聽見她說的后面那一句,他只當(dāng)是對方?jīng)]有想好要說什么,也沒再問。
晁水打開車門,背著小兔子下車跑到醫(yī)院里面,才發(fā)覺寵物醫(yī)院和人的醫(yī)院差不多,都是掛號看病拿藥一套程序,不過還好,她的兔子只是小病,寵物醫(yī)生溫柔的給小兔子檢查了一番之后,開了幾盒藥和一盒鼻滴,并且告訴晁水這只是一種常見傷風(fēng)沒有大礙,只要保持住處干燥通風(fēng)就行了。
晁水抱著一袋子藥和兔子出來,看到一個懷里抱著貓的女生正在彎腰低下來對著超跑駕駛位上的男人,嘴巴一張一合的在說些什么,只是自己離得太遠(yuǎn)了毛都聽不見。而那個女生就像腦袋頂長了眼一樣,自己出來的瞬間她頭就茫然的往這邊看過來了,等看清之后她臉上的表情瞬間變的非常尷尬,然后抱著貓快步走開了。
晁水小碎步跑向車子的時候,腦子里腦補(bǔ)了一段對話——
貓主人:先生有女朋友嗎?
李嘉宸:有,抱著兔子的那個。
??晁水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些行動了。
要不然都對不起今天陪他們折騰了一天的兔子!
寵物包里的兔子:?
上車之后晁水一屁股坐定,語氣誠懇,表情激昂的對李嘉宸說,“King神,咱們?nèi)コ酝盹埌?!?p> 李嘉宸愣了一下,隨即開車,“好?!?p> 晁水覺得自己要是再沒發(fā)覺King神這是在示好她就是個傻子!
得病了都不知道自己去治的那種傻子!
懷里的兔子:?
這就是King神已經(jīng)走了前面的99步,最后一步臺階晁水覺得自己完全可以上的去!
李嘉宸單手把車倒出停車位,“想吃什么?”
全程都在思考人生大事,壓根沒想吃飯這茬的晁水愣了一下,“不知道??”
“天臺吧?!?p> 晁水聽見這個名字出了一下神,柔軟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睛里一閃而過的晦暗,想起了那時候被服務(wù)生禮貌的拒絕,仿佛在昭示她和那個世界格格不入一樣。
于是她也順理成章的忘記了,這是她和李嘉宸第一次碰面的地方,雖然那時候他們像歌里唱的那樣“你不認(rèn)識你你不屬于我”,哦,現(xiàn)在他也不屬于她。
雨天車少,加上他的車排量大速度快,兩個人很快就到了天臺。
可能是沒到飯點(diǎn),也可能是雨勢太大的緣故,天臺上竟然空無一人,晁水背著一包兔子,亦步亦趨的跟在輕車熟路的李嘉宸身后。
看著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像一個月前那樣按住電梯的5樓鍵,又看著那雙長腿舉步生風(fēng),心里有著按耐不住的小確喜。
只是走到天臺大門的時候,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她再一次被天臺的服務(wù)生攔下了。
“小姐不好意思,我們這邊不可以帶寵物進(jìn)入的?!?p> 晁水在猶豫是不是要像上次一樣干脆帶李嘉宸去吃酸辣粉,還是跟李嘉宸商量把兔子放車?yán)?,畢竟這是她考慮不周,那如果是放車?yán)锏脑?,是她找King神拿鑰匙自己去放,還是讓King神帶著她去車庫里呢。
“你們這今晚有人預(yù)約嗎?”男人淡淡的聲音從晁水身邊傳來。
服務(wù)生鞠了一躬回答,“先生是這樣,我們本來是有的,但是今天下雨都取消了??”
“我包場了?!?p> “??”
“現(xiàn)在她的兔子和她,能進(jìn)來了嗎?”
“能的能的!”服務(wù)生小雞啄米狀的點(diǎn)頭,那表情恨不得多少只兔子多少個晁水都能進(jìn)去!
歷史果然驚人的相似,上一次來的時候,這里也是被人包場了,不一樣的是上一次這里是別人,這一次是自己。
說到上一次??
“King神,一個多月之前,你是不是也在這里包場來著?”
李嘉宸已經(jīng)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了,他把菜單放下來,從菜單后面露出那張驚為天人的臉饞(?)晁水,“我不記得了,有重要事情的話就會包場,方便說話。”
重要??
事情??
所以說,和我跟我和我的兔子吃飯,也是重要事情哈?
晁水假裝低頭在看兔子,如果不是眼睛都快抬到腦袋頂了還真以為她是在看兔子,偶爾服務(wù)員路過的時候都能看見她因?yàn)樘а劬Π櫰鸬囊荒X門褶子,心想現(xiàn)在霸道總裁的品味還挺獨(dú)特啊。
李嘉宸穿了一身休閑裝,黑色的短袖上面只有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logo,露出半截血管脈絡(luò)清晰的手臂,烏黑的頭發(fā)因?yàn)椴皇枪ぷ魅盏脑蚺钏傻暮茈S意,看上去竟然有點(diǎn)像哪家還在上學(xué)的富二代,是那種很青春的帥氣。
晁水咽了下口水,試探的問道,“King神,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男人正在看手機(jī),回答的很簡潔,屏幕的藍(lán)光把他突起的喉結(jié)照的很顯眼,甚至能夠看見他的喉結(jié)隨著他說話的波動有輕微的起伏。
晁水全身繃緊,連拳頭都攥到發(fā)抖,良久,她張了張嘴,“King神,我??”
李嘉宸平靜抬起頭,“想好了再說。”
“??”
晁水大腦一片空白,眼睛里剛才被雨水映出的光亮因?yàn)榈拖骂^的動作而被掩去了,她思考不出來李嘉宸話里的意思究竟有幾層,她只覺得這時候他應(yīng)該是知道自己要說什么了,卻被打斷了。
是不想聽嗎?
晁水的后半句生生卡在喉嚨里。
堵的胸口生疼。
室外的雨越下越大,已經(jīng)開始有滂沱之勢了,雷鳴閃電好似齊齊破天而出,把白天照成了黑夜,造就一番不把人間淹沒不罷休的模樣,讓人看了心里發(fā)慌,喘不過氣。
晁水的手心涼到僵硬,連吃過藥的小兔子什么時候醒了都不知道,兔子像往常一樣一無所知的在晁水懷里磨蹭,原本雪白無暇的絨毛上被燈光硬上窗外雨水的痕跡,看上去有些斑駁可怖。晁水恍然間想起來,如果今天不是李嘉宸的話,自己根本進(jìn)不來這里。
地方也好,人也罷。
這世界上有許多東西,從來就不是為自己準(zhǔn)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