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調(diào)查
“王中丞，此事你如何解釋?！奔o曉嵐指著賬簿問道。
“水利工程耗費頗大，紀大人若有疑問，可找工匠前來核實?！蓖鮼嵧f道。
“王大人，既然工程已經(jīng)告竣，想必工匠們早已散了吧，找他們核實誰辦得到??？”紀曉嵐冷笑道。
“那這三根金絲楠木，如何用的70萬兩？”我又問道。
“這是從云南運來的上等楠木，為圣祖修繕行宮不敢將就?！蓖鮼嵧f道。
“這楠木是金子做的嗎？恕和某眼拙，我還從沒見過這么貴的楠木?！?p> “和大人有所不知，往回運料，工程浩大，光修路就花了40萬兩?！蓖鮼嵧练€(wěn)的說道。
“王中丞所說，我們會去核實?！奔o曉嵐說完我倆就走了。
回到官驛我有些擔(dān)憂，“紀大人，看來王亶望早有準備，你我怕是問不出什么來。”
“明天你我就去看看他修的橋，我倒要看看這些銀子花的是不是物有所值?！奔o曉嵐狠狠地說。
“工程我們是要去查驗，不過怕也是無功而返，我總覺得賬簿上的這倆處紕漏是他們故意讓我們看到的?！蔽艺f道。
紀曉嵐聽了也點點頭說：“此言有理，不過即是這樣，你我也得去。”
我倆商議了半天，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之后就都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紀曉嵐就趕到了橋上，大橋修的確實不錯，以我做技術(shù)員的經(jīng)驗，恐怕所耗還要更多。
“紀大人，果然是圈套，這樣查下去，他王亶望反而成了精忠體國的忠臣了……”我正說著，忽然來了一伙鄉(xiāng)民，走到我面前，跪下行禮說道：“草民叩見欽差大人?！?p> 由于我們是微服出行，他們上前一問我不禁心里疑惑，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欽差大臣?！?p> 那人先是一怔隨即說道：“小民們曾在官驛見過大人?！?p> 他的反應(yīng)我看在眼里，明顯是王亶望預(yù)先安排好的隨即笑了笑說：“你們前來有什么事嗎？”
“小民們聽聞欽差大人要查辦王大人，小民們特來替王大人喊冤?！?p> “哦？說來聽聽。”我到是想聽聽他們怎么說。
“欽差大人，王大人三年來為百姓興修水利，修筑大橋，為百姓殫精竭慮，您看到?jīng)]，以前百姓想過對岸，那是要冒很大的風(fēng)險的，就這短短的幾步路，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喪命其中。還請欽差大人明察?！?p> “諸位請起吧，我和和大人都知道了，會給王大人一個清楚的交待的?！奔o曉嵐扶起領(lǐng)頭的一個說道。
“謝謝欽差大人?！?p> 送走了他們我和紀曉嵐來到橋上，橋下確實水流湍急，要是沒有這座橋，百姓們想過河對岸確實是很危險的。
我們又巡視了一番，也查看了修橋所用石料，全部是真材實料，“紀大人看來這王亶望不簡單，現(xiàn)在看來你我倒是在為他歌功頌德。”
紀曉嵐苦笑著說：“朝廷三年來為甘肅賑災(zāi)撥了都有700多萬兩，現(xiàn)在還有還有很多賑災(zāi)銀去向不明，要是照這樣下去，你我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我苦笑道：“那圣祖行宮還有必要去看嘛？”
“怕是去了也是為了他王亶望揚名。”紀曉嵐無奈道。
“紀大人，您說王亶望會不會真像他們所說的，是一個為百姓辦事的人呢？”我問道。
紀曉嵐冷笑一聲“和大人可曾見過哪一個冒領(lǐng)賑災(zāi)款項的官員是清官？”
我聽了紀曉嵐所說，不由覺得自己問的可笑。
“賑災(zāi)銀一共有700萬兩，這大橋不過是用了150萬兩，那也還有很多賑災(zāi)銀無跡可尋?！奔o曉嵐說道。
“那賬簿上所寫，不是賑災(zāi)銀的去處嗎？”我問道。
“和大人您沒發(fā)現(xiàn)嗎？除了這兒和圣祖行宮倆處有實物可查，其余皆為虛數(shù)，并無實物佐證?！奔o曉嵐分析道。
紀曉嵐的話一語中的，不過雖然無跡可尋，但是所記事項，皆看不出有什舞弊情節(jié)。
一時間毫無頭緒，真能怔在橋上，“和大人，您想過沒有，皇上是看了您的奏折，才讓你我徹查甘肅情弊，如你我無功而返，那么天下就會傳開，經(jīng)欽差明察，王亶望恪盡職守，精忠報國乃大清第一忠臣，到時候你我就成了他王亶望揚名的工具了，搞不好皇上還會因此判你我一個誣告之罪?！?p> 紀曉嵐的話驚醒了我，如果真是那樣，那我的仕途就算是結(jié)束了，不僅如此，現(xiàn)在手里的賑災(zāi)銀還得全部留給王亶望，這在皇上哪兒也是交不了差的，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那紀大人以為該從何下手？”我問道。
“暫時先去圣祖行宮吧！”紀曉嵐無奈的說。
這樣也好，先放松他們的警惕，好讓他們以為我們徹底陷入了他們的圈套。
圣祖行宮，倒是氣勢宏偉，看來王亶望確實沒少在這兒下功夫，此人政治頭腦確實很高，這要是皇上親眼得見，還不得高興的忘乎所以，即使他犯些錯誤，皇上也會寬恕，這家伙他能把錢花在皇上的心上。
“紀大人此處用銀怕是有200多萬兩吧！”我問道。
紀曉嵐想了想說：“修繕圣祖行宮，共用銀236萬兩?！?p> 想紀曉嵐已經(jīng)將賬簿爛熟于心，過目不忘真是名不虛傳，看了一會也沒看出什么端倪，也只好悻悻地回了官驛。
果然不出我們所料，第二天一大早，就聽得衙差鳴鑼喊道：“經(jīng)欽差大人詳查，巡撫大人王亶望，為國為民，實乃大清之幸，百姓之幸吶！”
昨日的一陣巡查，寸功為建反倒是給自己上了不少眼藥，街面上行人不斷，不時有人議論此事，聽他們的話，這王亶望口碑還不錯。
“王大人，為民做主，你聽說了沒皇上派欽差來此的真正目的是要賑災(zāi)，這下老百姓又有福了?！?p> “嗨！老百姓有個屁福，朝廷的賑災(zāi)銀還不是被他們抽去了，這世道有清官就見了鬼了?！?p> “嗨，我說老張啊，這話的不對，你看看你我已然這么大歲數(shù)，你可曾見過一個清官？哪一個官不貪，像王大人這樣的，已經(jīng)是難能可貴了。”又一路人說道。
聽了他們的話我想：“這王亶望！想要揭穿他恐怕是沒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