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宮婢從慈元宮外匆匆趕來。
“娘娘,不好了,可又出事了!”
太后正慵懶躺在榻上,不耐煩道,“有話倒是快說呀,話留了一半,可是皮癢,想要挨本宮的板子了?”
鴛鴦喘了口氣,嚇得忙跪在地上,顫聲道:“啟稟太后娘娘,大事不妙,林氏回來了!”
“什么!林氏?哪個林氏?”太后驚坐而起,高聲質問道。
“方才奴婢去御膳房,就聽到御膳房的尚宮嬤嬤在那說,陛下著她們準備些清淡的小菜,說是要送到偏殿去。”
“奴婢一聽,忙打聽了一番,竟然是罪婦林氏回來了!”說著,鴛鴦便輕聲啜泣了起來。
太后覷眼睨了鴛鴦一眼:“原來以為,那林靜菀跟著馮茂元私奔以后,陛下就算心下不舍,也早該對這賤人死了心了。”
“我還以為真當是高枕無憂了,沒想到,這該死的賤人竟然還有膽子回來!”
當年,只差一步,張蕭便會悄無聲息的死在邊關,大事眼見著就可成就。
誰料得到,那個可惡的林靜莞竟然帶著馮茂元搞砸了她所有的計劃!
鴛鴦趁機接話道:“現(xiàn)在林氏就住在偏殿,要不咱們將她……”
說著,鴛鴦將手放在脖頸上,做了一個割喉的姿勢。
“哼,蠢貨!你辦事到底不如姜嬤嬤謹慎,平日里多學著點。”
“陛下將她安置在偏殿,突然就這么死了,能不仔細追究么?你若是做了蠢事,可千萬別說是本宮殿里出去的,也省得凈給我添亂!”太后怒罵道。
鴛鴦打了個激靈,猛地跪地自煽了一個巴掌道:“娘娘恕罪!奴婢愚鈍,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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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靜菀趴在桌上。
方才張蕭那一摔,實在是厲害。這會她全身上下都是淤青,就跟散了架似的疼痛。
殿外守著的是姜嬤嬤,乃是張蕭的乳母,自小與張蕭的情分就與一般的嬤嬤不一樣。
從前尚在齊王府的時候,姜嬤嬤便時常會代表皇后過來敲打靜莞一番,也是個色厲內(nèi)荏的人物。
靜菀忌憚,也從不主動招惹她。
五年前,是姜嬤嬤親自帶人將她軟禁。如今再見,又是戴罪之身。
想到這些,靜莞覺得著實可笑。
“放肆!陛下說了,要嚴加看守。你們這是把陛下的話,當耳邊風了么?”門外傳來了姜嬤嬤的厲呵聲。
幾個宮婢、太監(jiān)一聽,都嚇得掩面啜泣,“嬤嬤誤會了,奴才們不敢?!?p> “平日里,你們私下里打牌喝酒,玩起了幾十吊錢的賭局,我都是睜眼閉眼??墒沁@會,你們倒是膽兒肥了,偏殿門口竟然無人值守。這事兒萬一被陛下知曉,就問你們脖子上有幾個腦袋擔得起的?”
“嬤嬤,何必跟這些貨色一般見識呢?”
話一入耳,即便不見人影,靜菀心下也知曉,這是鴛鴦來了。
“昨日,我奉娘娘命,去了一趟吳王府。王妃提起,嬤嬤送去的仆從很合用。娘娘還夸呢,說到底是嬤嬤會辦事?!兵x鴦笑著說道。
“跟在娘娘身邊多少年,這點差事總會辦的。娘娘是帶了什么話來了?”姜嬤嬤斜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