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霜從兜里掏出一盒“紅梅”香煙,而后擦了火柴點了一支,狠狠地抽了兩口。她的嘴巴緊緊閉著,殘煙從鼻子里一點點呼了出來。
抽的急了,鼻腔里一時受了刺激,剎那間就跟著猛打了幾個連環(huán)噴嚏出來。
“誒呀,梅霜,別抽了,宿舍里早說了禁止抽煙呢,這要被宿管看到了,又該告你一狀了。”瀟瀟著急地伸手便要去搶香煙。
梅霜扭過頭一躲閃,徑自將煙甩到了腳下,有些氣惱的跺了兩腳,將煙頭給踩滅了:“反正我也不干了,宿舍也住不成了,愛管不管吧?!?p> “你別這樣自暴自棄好不好?我知道,現(xiàn)在外頭有些人風言風語說的很不好聽,可是我相信你,肯定不是這樣的人。這樣,你跟我一塊去主任那里,我?guī)湍阍偾笄笄?。你態(tài)度誠懇點,認個錯,好好工作好不好?”瀟瀟懇切地勸了一句。
“人家話都放出去了,那就是敲著鑼鼓趕人走呢。你這拉著我,上趕著去做什么熱臉貼人冷屁股的事兒?我可丟不起人,也不高興再去丟人!”梅霜咬著牙,恨恨地罵了一聲。
聞言,瀟瀟突然鼓足了勁大聲喊道:“可是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看著你這樣不管的!”
“朋友?朋友……”梅霜喃喃自言,低頭將皮箱的扣子扣上,卻沒有抬頭再去看瀟瀟。
梅霜從小是被扔在鄉(xiāng)下奶奶家一塊長大的,爹不疼、娘不愛的,接回到縣城家里的時候,都已經(jīng)是十幾歲了。
她總是不安分,喜歡制造麻煩,到處給家里惹禍,這是她宣泄心里不滿的一種方式。說起來,二十多年了。從來沒有親人愿意去理解她,或者哪怕說一句真心實意關(guān)切的話來都沒有。
更沒有想到的是,到了這個份上,最后真真對她留有溫柔善意的,竟然是與她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室友。
她還說,她們是朋友……
梅霜的一概兇狠,都是偽裝在表面上的神色罷了。這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突然就抱住瀟瀟痛哭流涕起來。
一個從來都我行我素,不顧旁人目光的女人,這會倒在瀟瀟懷里哭得像個孩子似的。
“趙瀟瀟,沒想到,我凌梅霜這輩子,還能有你這么一個講義氣的朋友,真是值了。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的!”
梅霜說著,拎起皮箱就把宿舍的門給摔開,跺著高跟鞋便快步走了出去。
“梅霜!你回來!你快回來!”任瀟瀟如何在后面追趕著喚她,她也再沒有回頭過。
過了兩日,瀟瀟被叫到了車間主任的辦公室。進門的時候,兩個穿著制服的人,跟著瀟瀟鄭重地握了下手。
“您是趙瀟瀟同志吧?您好,我們是派出所的,就是想跟你了解下,關(guān)于凌梅霜的事情?!?p> 瀟瀟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手心里有些在冒汗:“梅霜是我宿舍的室友,你們有什么想要了解的,盡管問吧?!?p> “根據(jù)群眾反應(yīng),凌梅霜與社會上的一些不良人士在一塊,大搞貼面舞會,還與多人保持不正當?shù)哪信P(guān)系。甚至與他們在一塊,敲詐勒索,在社會上造成了極端不良的影響。我們主要就是想跟你了解下,她平時在宿舍和工廠的表現(xiàn)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