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空點穴?有點意思?!豹毠履疥媳徽鸬搅?,雖然白軒的內(nèi)力并沒有那么深厚,但是也讓他受了傷。
“師哥,我的傷就是被這個一指打中的,看來,師哥也不是他的對手呀,既然如此,還是乖乖地將別人的寵物還回去,然后再向他磕頭求饒,說不定還能留一條小命。”
狼女多蘭在一邊添油加醋,是在激他的師兄,她知道獨孤慕晗還留了一手,那便是他們師父給他的一枚毒丸。
“閉嘴,要我求饒,門都沒有,這白尾嗜香狐,世間罕見毒物,我要定了?!闭f完,獨孤慕晗從兜里掏出一顆毒丸,吃了下去,這便是能讓自己短時間內(nèi)內(nèi)力提升,身體極度興奮的龍神丹。
“總算是用了,我倒要看看師父這龍神丹到底有何威力!”
只見獨孤慕晗,雙眼變紅,臉上青筋爆起,他動了動脖子,接著揮著雙鉤,朝著白軒使了過去。
兩人用盡全力,對了雙掌,彼此的內(nèi)力相互沖撞,雙方都被震飛了,白軒背部著地,滑了很遠(yuǎn),而獨孤慕晗也被震得撞到了山壁之上,但是,他有龍神丹,只是吐了一口鮮血,已然神色飽滿。
而白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鮮血從他的身上流了出來,他的衣衫被染成鮮紅色,這一掌他真的是勉強(qiáng)接下來了。
“就這么結(jié)束了?這龍神丹果然厲害,唉,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多蘭望著這場精彩的生死對決,十分感慨,甚至對白軒就這樣的結(jié)局感到十分惋惜。
“哈哈哈,這次還不讓我立個大功!”獨孤慕晗狂笑。
“去吧,別浪費了?!倍嗵m翻身站在了巨石之上,轉(zhuǎn)身說著,她腳邊的毒狼朝著白軒圍了過去。所有的狼都圍了過去,它們要將這倒地的尸體吞食干凈。
突然,一陣氣團(tuán)吹起地面的塵埃,圍在里面的毒狼一聲聲哀嚎,然后應(yīng)聲倒地,其他的毒狼嚇得退了出來。
“哦……”多蘭感覺到意思不對勁,回頭望著,在那灰塵氣團(tuán)之中,他居然爬了起來,而且一種奇異的香味在空氣之中彌散開來,似乎還帶有一定麻痹迷醉的效果,多蘭捂住了口鼻,跳上了風(fēng)口的那塊巨石上。
灰塵散盡,白軒右手撐著地,低著頭嘴角的鮮血滴在了地上,身體一股真氣在躥騰,體內(nèi)的白玉香一下子被釋放了出來。
他忽然凌空而起,身姿輕盈,駕著迷離步法,朝著獨孤慕晗襲去,速度實在是太快,和風(fēng)扇被他握到手里,一扇擊前胸,一扇拍后背……
最后一擊,和風(fēng)扇直接折斷,卻也打穿了獨孤慕晗的身體,發(fā)出一記暴烈的聲音,然后鮮血沿著扇沿滴落,白軒站在獨孤慕晗的身后五六步的地方,頭發(fā)凌亂,衣衫沾著灰塵,嘴角流血,喘著氣,接著獨孤慕晗應(yīng)聲倒地,撲起一陣煙塵。
狼女多蘭還站在那塊風(fēng)口的巨石之上,她望著這場激烈的決斗,自己吃了龍神丹的師兄就這樣被打死,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么他的身體之中會突然散發(fā)出一股奇異的香味?
盡管想著這么多,她卻什么也沒有做,只是站在那里望著他,她的毒狼也不敢靠近,它們似乎畏懼白軒身上的白玉香。
風(fēng)吹走煙沙,拍在了石壁之上,吹得毒狼瞇著眼睛,但它們都盯著白軒,只見他拖著傷軀,慢慢走到唧唧面前,然后蹲了下來,直接摔趴在地上,他又慢慢地站起來,懷里抱著唧唧,拖著雙鏈鐵鉤,然后一瘸一拐地離開。
多蘭沒有阻攔他,也不敢攔著他,狼群又重新聚在一起,三兩只毒狼越上石塊,站在多蘭旁邊,一同望著白軒離去的身影。
夕陽西下,從遠(yuǎn)處吹來的風(fēng)卷著煙塵,空中的飛鳥歸林,在一陣血腥和白玉香的混合氣味之中,映下被拉長的身影,白軒滿身鮮血,懷里緊緊抱著唧唧,風(fēng)吹動他的衣擺,血滴給他的足跡作畫,那一刻,他并沒有感到任何痛苦,反而溢滿了榮光。
人世之間有太多值得我們?nèi)ズ葱l(wèi)的東西,它們蘊含在我們的血液之中,是我們生而為人的根本,它們比一切利刃武器都要強(qiáng)大,是天生地長經(jīng)久不衰的力量,因為有它們的存在,我們便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也因為捍衛(wèi)著它們,讓一切痛苦和堅持有了意義。
此番一戰(zhàn),血染殘霞,風(fēng)煙不熄,心魂不滅。白軒抱著唧唧,走出了一條血路……
他一個人拖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愣是走到了云山教的大殿,然后昏倒了……
封一閣領(lǐng)著玄音門的侍衛(wèi),在他后一步趕到現(xiàn)場,卻只見一個鮮活的骨架躺在沙塵之中,那奇奇怪怪的服飾碎片被風(fēng)吹得到處都是。
“這里剛剛應(yīng)該發(fā)生了一場激戰(zhàn),勝者揚長而去,敗者做了一堆白骨?!狈庖婚w閉著眼睛聞著空氣之中的血腥之味說著。
“難道是……”羅雨青驚訝地說。
“白牧文并沒有死,這堆白骨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是閑情雅會之上,那個搗亂的毒公子的,我記得他這身奇異的衣服?!?p> 封一閣打量著這四散破碎的衣布,用腳踢了踢骨架,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tài)。
站在后面的墨羽也感受到了白軒的氣息,因為那彌散在空氣之中久久未散去的白玉香,早已經(jīng)搔動她的嗅覺,她強(qiáng)忍著自己的噴嚏。
“這地上一路的血跡,死中生天的足跡,看來,白牧文也身受重傷?!狈庖婚w露出了奸詐的笑容,白軒受傷對他來說正是殺他的最好機(jī)會。
一旁的羅雨青心里很不安,她很擔(dān)心白軒,但卻又被她的故作冷漠的表情所掩蓋。
封一閣突然看了一眼羅雨青,他似乎想通過她的表情,竊取一些她內(nèi)心所想。
“大人,下一步作何打算?”羅雨青借故問著,用言語虛掩自己復(fù)雜的內(nèi)心。
“下一步,由你去做?!狈庖婚w望著羅雨青,似乎已經(jīng)謀劃好了什么。
墨羽心里嘀咕著,這個封一閣到底又想使什么詭計,這番自己前來,其實就是很擔(dān)心封一閣對白軒不利,而今,才覺這一趟著實是來著了。
紅塵莽莽,大道煌煌,前途雖未卜,只要彼此相伴,便無懼前往。
那是一燦星河,映著無瑕的光,龍魚在河里徜徉,仙鹿在溪畔閑逛,眼里的星塵漂浮在空中,閃著淡淡各色的光,白軒就站在這里,美若仙境,無憂無慮,他瞥見自己的娘親在溪畔向他招手,輕呼著:慕文,而自己也是孩童一般的模樣,一切都像是回到從前,那時,眼里不落纖塵,心里澄澈透明。
小慕文跑過去,想要一把抱住她的娘親,卻一瞬間化作了星塵四散,原來一切都是一場夢。
夜深。
白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他第一眼望見的便是自己的屬下大偉。
“大人,你醒了,大人醒了。”大偉一喊,所有的屬下都走了過來。
“唧唧?!卑总庉p聲說著,唧唧從他的被子里鉆了出來,他摸了摸,心安了。
“大人,你感覺怎么樣了?”小宏關(guān)心地問道。
“沒什么大礙?!卑总幾约后w內(nèi)的白玉香,原本就是源自百花凈香水,百花凈香水不僅奇香無比的,而且還能抵御百毒,滋陰補(bǔ)陽,能療傷養(yǎng)病,尤其是治愈內(nèi)傷極為有效。
他只覺自己身體之中所有血脈都在快速流動,真氣不斷的匯聚,又四散到全身各處,這白玉香便在屋里之中彌散開來。
“這香味是從哪里傳來的?是不是后廚又做飯了?蓮子桂花湯?”小宏嗅著,好奇地問道。
“噓,別亂說,有些事情別問?!贝髠ペs緊阻止小宏這發(fā)散思維和管不住的嘴,然后看了一眼白軒,示意這個香味是不能明言的禁忌。
白軒沒有解釋什么,在屬下面前,要有大人的樣子,他試著運了運氣,只覺自己身體舒服了好些,然后運氣克制體內(nèi)的白玉香。
正在此時,林青葉前來了,邱封歧這邊安頓好了之后,他便來看望白軒。
“白少俠,傷勢可否好轉(zhuǎn)?”林青葉關(guān)心地問。
白軒示意讓手下離開,自己要和林青葉好好談?wù)劇?p> “多謝林前輩關(guān)心,我已經(jīng)沒什么事?!卑总幫智嗳~,起身回話。
“此番云山突逢浩劫,多虧了白少俠出手相助,林某感激不盡?!绷智嗳~說著,言不盡謝意,便抱拳作揖。
“林前輩言重了,路見不平此等俠義之舉,乃是每一個習(xí)武之人應(yīng)該做的?!?p> “雖是俠義之舉,于我們云山來說是莫大的恩情。以后,若是白少俠有何困難,只管言說,云山教定當(dāng)在所不辭?!?p> 林青葉言中寄情,對于眼前這個云山的恩人,他說再多也不能表達(dá)自己的感激之情。但是,他心中仍有一個疑問。
“之前幾次接觸,我見白少俠的武功與我們云山教的頗有聯(lián)系,不知師出何門何派?”
林青葉早就想問了,之前見到他的輕功步法,便與迷離步很相似,心生懷疑,直到見到白軒使出了隔空點穴,才讓他現(xiàn)在提出這樣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