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此黃泉蠱非彼黃泉蠱的這事,凌飛霜早在巫玲這幾年不斷失敗的解蠱過程中有所懷疑,也曾跟巫玲提過身上黃泉蠱并非真正的黃泉蠱,當(dāng)時巫玲深感認(rèn)同,幾番測試后終于得出的結(jié)論——那就是巫教教主超水平發(fā)揮,練出了比黃泉蠱更黃泉蠱的超級棘手難解的黃泉蠱。
因此,對于解蠱一事,凌飛霜向來不抱太大希望。
凌飛霜抿了抿唇,并不因?yàn)榕崦魑宓囊环挾淖冎饕?,反而?jiān)定了必去的決心。她看著裴明五二人,正色道:“五叔,今日造成小九等人被擄走這局面,錯不在眾人,錯在我。連累了眾人,反而是我該請各位原諒,而不是袖手旁觀?!?p> “之前,我事事甩手,全靠眾人撐著,身為東家的我無能,不能帶眾人更進(jìn)一步?,F(xiàn)在,不能給眾人庇護(hù),反而拖累小九等人被擄。如今,我只憑自己一己之力也要討回屬于自己的一切,盡到身為東家的責(zé)任!”
“眼下,小九等人在玉清手中,敵暗我明,加上容華商會的大本營就在穆玉,眼線遍布,在玉清的地盤上冒然行動,反而顯眼,我亦不愿商會眾人涉險。倒不如我一人前往,將對方……呃,探探對方的口風(fēng)及意圖,好做下一步打算。左右我想要全身而退并不是難事?!?p> 凌飛霜想了想,見二人還欲阻止,又加了一句:“我保證能不動手盡量不動手?!?p> 當(dāng)然,若是對方有異常舉動的話,為了自衛(wèi)肯定要先下手為強(qiáng)了。
裴明五和一見喜聞言,對視一眼,齊齊看向凌飛霜,最終還是點(diǎn)頭同意凌飛霜前去赴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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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街道上,掛著金色鈴鐺的馬車緩緩在一處府邸停下。
老舊的牌匾上空無一字。兩邊,有兩座大石獅,看上去頗有些年頭。
這是一座廢棄的府邸。
“東家,到了。”流衣跳下馬車,拿過落腳的凳子放在車馬前,簾子緩緩打開,凌飛霜緩緩的下車,她身上披著黑色的披風(fēng),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深邃的如同星辰般的眸子看了一眼流衣,“你就在此等我?!?p> 流衣恭敬地站在馬車邊,點(diǎn)了點(diǎn)頭。
破舊的大門口,兩個佩劍的侍衛(wèi)把守著,見凌飛霜走來,出言詢問道:“你可是凌飛霜?”
凌飛霜點(diǎn)點(diǎn)頭,直接道:“帶路吧?!?p> 二人得到肯定的回答,這才領(lǐng)著凌飛霜進(jìn)入府里。
雖說是廢棄的府邸,雜草叢生,但是卻仍可以感受到這府邸昔日的豪華與精致。假山閣樓應(yīng)有盡有,池邊的柳樹、小橋上覆蓋了一層晶瑩剔透的雪花,偌大的水池雖然早已結(jié)冰,但隱約可以看到荷葉殘枝,就可以想象到夏天的時候,這府里的景觀該是多么漂亮。
侍衛(wèi)領(lǐng)著凌飛霜來到?jīng)鐾?,涼亭里穿著玄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早已等候多時,見到凌飛霜,他笑了笑,客氣道:“凌姑娘前來,在下有失遠(yuǎn)迎,真是失禮了?!?p> 中年男子看起來約莫四十歲左右,長相很是儒雅,他言語誠懇,恭恭敬敬地彎腰作了一揖,若是不知情者,見他這般肯定頓時心生好感。
可是,在擄走裴九等人,威脅他人就范之后,再假惺惺的以禮相待,這番行為在凌飛霜的眼中就是惺惺作態(tài)!
凌飛霜嗤笑一聲,“目的既已達(dá)到,又何須再虛假客套。裴九等人呢?”
中年男子驚訝了,他原以為對方也會如他一般,表面禮儀做到位,不想對方如此直接,他迅速調(diào)整了情緒,解釋道:“凌姑娘何必心急,東家聽聞姑娘身為女兒身卻獨(dú)自創(chuàng)立了喜樂商行,對姑娘欽佩不已,只是一直不得見姑娘一面,因此才出此下策邀姑娘前來?!?p> “原來是這樣?!绷栾w霜淡漠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然如此,見也見到了,那我便告辭了?!?p> 說完,她攏了攏身上的披風(fēng),離開了院落。
中年男子愣住了,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就這樣走了?不是要來贖回人質(zhì)的嗎?現(xiàn)在人質(zhì)都不要了?
中年男子腦中急速飛轉(zhuǎn)著,尋找開口挽留下凌飛霜的理由,心里卻是十分憋屈,明明自己這邊占盡了優(yōu)勢,為何卻感覺處處受制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