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啊——”一聲尖銳的慘叫，三人癱倒在地，渾身抽搐。過了一會兒便氣絕身亡。
招式簡單，內(nèi)力渾厚，出手狠辣，招招斃命。霽風(fēng)月看著身前的凌飛霜，對她的武力又有了新的認(rèn)識。
凌飛霜轉(zhuǎn)頭看他，見霽風(fēng)月只盯著自己看，還以為他被嚇到了。
她淺淺的蹙眉，眉宇間的殺氣迅速消散，眼中快速閃過各種不同的復(fù)雜神色，又很快地恢復(fù)如常。她直視著霽風(fēng)月，黑眸清晰地倒映出霽風(fēng)月的身影，極其鄭重地對著霽風(fēng)月說道——
“樓主，別怕。有我在，誰也動不了你！”
四周的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之氣，刺鼻難聞。濕熱粘膩的液體，有些濺到她的臉上、身上，高高扎起的烏發(fā)此時也有些凌亂。凌飛霜此時的形象算不上多好，甚至可以說些狼狽。霽風(fēng)月卻毫不在意，眼中只余下凌飛霜那雙明亮得驚人的眼睛和如花瓣一般的嘴唇。
她說：“有我在，誰也不能動你?！?p> 她說：“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有我，便有你。”
她語氣堅定，仿佛是在立下誓言般，那樣的認(rèn)真，那樣的真誠。霽風(fēng)月盯著她看了幾秒，不置可否，只淡淡道：“回去吧?！?p> 等他轉(zhuǎn)過身之后，他才伸出如玉一般骨節(jié)分明的手捂住了胸口。
那里，因為身后那灰色身影的幾句話，正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著。
這種感覺太過陌生，他非常討厭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是以一路無話，沉默地走在前頭。
凌飛霜則想著那被鬼面人破壞的中元節(jié)，以及踩得稀爛的荷花燈，情緒低落跟在后頭，沒有察覺到霽風(fēng)月的反常。
*
等霽風(fēng)月調(diào)整好情緒的時候，兩人已經(jīng)身處在鬧市中。耳邊，是比往日沉重了不少的腳步聲。
她，難道是受傷了？
他微微側(cè)頭，看著那腦袋低垂，雙肩垮下，無精打采的灰色身影，語氣中隱含關(guān)心問道：“可是剛剛打斗中傷著了？”
“沒?！绷栾w霜垂頭喪氣道，“我倒寧愿被刺一劍換得荷花燈完好?，F(xiàn)在可好，荷花燈沒了，河燈也放不成了?！?p> “……”霽風(fēng)月沒料到凌飛霜竟是因為這等小事而悶悶不樂，他愣了一愣，又覺得有些好笑，這小孩子心性，真是不像殺手！
“河燈沒了，再買便是?！?p> “那不一樣。”凌飛霜垂著腦袋，懨懨道：“那河燈可是你買給我的，對我意義重大?！?p> 霽風(fēng)月失笑，見她這幅小可憐的樣子，不由得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就在即將觸碰到凌飛霜的時候，突然僵住，他不著痕跡地收回手，掩飾性地干咳了兩聲，說道：“這有何難，我再買一盞給你便是?！?p> “那……我能再多要一盞嗎？”凌飛霜抬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霽風(fēng)月好奇道：“為何要多要一盞？”
“那個……”凌飛霜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絞著挎包帶子，扭捏道：“一盞放了，一盞，一盞珍藏起來?！边@可是樓主送的啊，只有一盞的話，放河里自己不就沒了？等送樓主回府再來撈的話，早就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那自己以后不是沒辦法再看到了？
于是，凌飛霜厚著臉皮開口多要了一盞。
“好。”霽風(fēng)月只當(dāng)她小孩心性，看到漂亮的東西就想著收藏起來，壓根沒想到是因為自己。他很爽快地答應(yīng)下來，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寵溺，讓凌飛霜在原地等待，不一會兒就提著兩盞與之前那盞河燈一模一樣的荷花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