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香水的問題,仁超現(xiàn)在被一種香味迷惑,青春期的躁動他深陷其中,就是文婷身上的味道,你知道她用的什么香水嗎我要知道?!?p> 蘇晴有些意外:“哦呵,超現(xiàn)在長大了啊開始動情了,怎么個深陷其中啊,跟我說說唄。”
“我跟你說正經(jīng)的呢,他現(xiàn)在很敏感,今天我被學校請去,他打了人,總之你一定要告訴我?!?p> 蘇晴想了想:“文婷是用香水的,但是很少用,風鈴草香,8486,應該是第一次去你們家的時候有用過,上班嘛只是偶爾用用,那應該是有醫(yī)生小伙的男朋友吧?!?p> “什么意思,那她最近一直都在用嗎。”
蘇晴笑了笑:“醫(yī)院呆久了都習慣了消毒水的味道,也都知道自己身上有消毒水味,沒有辦法在意,如果說出去玩嗎逛街的都會用些香水,但是我和文婷這樣的,青春靚麗你說我們還有必要嗎,最近一段時間嘛文婷落單,也沒什么大的心情,應該都沒有用?!?p> 八十年代香水使用狀況,反正在夢都這樣的小城市,一般不會太濃烈的,大多是沒結婚的小姑娘會用一些。
路文石有些嘀咕:“難道迷戀一個人真的會產(chǎn)生幻覺,超這次還打了人,蘇晴你一定要把這事情搞清楚,問問文婷最近和超碰面的次數(shù)多不多,有沒有用香水。”
蘇晴有些懷疑:“這可能嘛文婷比超大那么多,雖然還有些審美但眼神不濟,你們是不是搞錯了?!?p> “你不了解男生的青春期,在他們心中時隱時現(xiàn)的會出現(xiàn)一個女生,或許是存在的,或許是虛無的,真要是他對聞聽有幻覺,那就太可怕了迷戀得很深。”
蘇晴滿口答應:“那好吧我答應,這事我一定搞清楚,但是我想知道,真要是仁超迷戀太深,你會怎么做,不會促成他們倆吧我可以給他們做媒人?!?p> 路文石白了一眼蘇晴。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不開玩笑了,我其實真的想知道你會怎么做?!?p> 路文石一邊捉摸著一邊說:“我要讓家里,有風鈴草的味道,我要養(yǎng)花,我要讓美昕帶著草香囊,讓仁超著迷的香氣,變?yōu)槠匠??!?p> 這說呢路文石應該有點,別扭兒子,因為自己所做的事,沒有被仁超理解,也就是自己沒有及時的去找馬賽虎理論,關于聞屎官的外號,他沒有第一時間把真實的可能告訴仁超。
而仁超呢只是心存芥蒂,并沒有說出來,一直壓在心里到現(xiàn)在,如果沒有今日爺倆的促膝談心,恐怕仁超的這種感受,還會隱藏下去。
應該說仁超的做法算是比較周全,沒有開誠布公地聊天,雖然是我介懷的事,但是我可以隱忍一輩子,因為你是我爸,因為這事件的真假還不能確定
我不能因為不確定的事情,去找一個混蛋報仇,也因為你是我爸,只有不提才是最好的辦法,這種為父不平的矛盾,始終困擾著仁超。
而路文石的做法,就太猛藥了,本來兒子心理上的事,不好意思承認和面對的,甚至讓人覺得沒出息的事。
作為父親你這樣肆無忌憚的作出反應,不對你可以說啊,這樣做是干嘛,笑話我啊,你弄的整個家里都是風鈴從的味道,那知道這件事的都有誰,是不是全都知道啊無可隱瞞了,怎么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評論,都在背后恥笑嗎。
可是在蘇晴看來這種辦法,不言責只意會,應該很多人都覺得是個巧妙的方法,青春期的事沒必要說出來,點給孩子就行,辦法是好辦法,但是往往忽略了孩子的內(nèi)心,微妙的心理活動,好辦法不一定好用。
一聽到這主意蘇晴連忙贊成:“不愧是文哥啊辦法就是多,那我決定了,今后我也是用跟文婷一樣的香水,比她只多不少。”
路文石非常高興:“謝謝你的支持。”
“必須的,你剛才說什么嘞,我也是家庭的一員嗎?!?p> 路文石連忙糾正:“就像是,只是一種形容,這一點要把握好?!?p> “說的好像我上趕著似的?!?p> 路文石連連點頭:“好了好了你不可取代,既然是我家的一員,很高興家里有你,另外還有第二,
我想請你幫忙的,和文婷好好聊聊,不見得非要她拒絕,耐心的誘導規(guī)勸,告訴仁超人有動物的本能,并非主觀意識,但最終要聽從意識決定,他所看到想到的只是暫時,意識還未認可將來會后悔的。”
“你這說的太復雜了,照你這么說根本解釋不清,而文婷也不可能詆毀自己,什么叫看到的只是暫時,文婷和我就是漂亮么難道說瞎話,總不能讓她說自己有狐臭才用的香水吧。”
路文石笑了:“哈哈你到挺直接,但說的有些道理,今天我和仁超說了半天愛屋及烏,跟你這意思也差不多吧,說真的爺倆對話我還能行,文婷怎樣說服仁超,我還真的不會。”
蘇晴點了點頭:“放心吧,文婷多機靈的女孩,她一定會把這件事處理得很好,仁超有問題,我們兩個都不會怠慢的。”
路文石終于感到輕松,他長出了一口氣:“啊,真好,你們兩個都是好女孩,一個機靈一個率真,一個含蓄一個直接,也真有了家庭成員的感覺?!?p> “看把你美的,誰跟你是一家人啊,你這人太事媽太較真了,一個仁超那還是家里的超人呢,你這拿捏的也太仔細了,后邊還有媛婕遠方我看你怎么辦?!?p> 路文石并沒覺得有多少壓力:“是啊后邊還有兩個,媛婕我就沒辦法了只能靠她媽了,遠方我有信心,他長得很像我,就算是有太多曲折,也無所謂我還感到很幸福,
今天和仁超的對話,很開心啊我才知道以前,是我太忽略他了,也說明他長大了,兒女們都在成長啊,做父親的必須要處處參與了,為子女們忙碌,再累也值?!?p> 說是這樣說,家長對子女的忙碌,不管多疲憊也不愿在孩子面前說一聲抱怨的話,但是這一次路文石真的是絞盡腦汁地仔細,管用不管用的反正用心良苦,這種用腦過度,也只有在梁美昕面前吐槽,晚上躺在了床上,枕邊清風不斷。
最主要路文石也覺得有些委屈,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也是需要人安慰的。
梁美昕忍不住就問:“怎么了文哥,你這是在干嘛啊烙餅么?!?p> “美昕,我覺得這個父親做的好失敗啊,尤其是在仁超面前,我好像對他有些忽略?!?p> “仁超嗎,看你的樣子好像很頭疼啊,他是家里的超人,你培養(yǎng)的很好啊?!?p> 路文石終于坐起身來靠在床背:“你知道嗎美昕,原來我的那個外號,仁超很在意,甚至一直記恨到現(xiàn)在。”
梁美昕也坐起身來,雙手抱懷不服不忿的樣子:“當然會在意了,他是你兒子嗎爹受了氣,兒子當然有仇恨,不光仁超,我也看不過去的,但就是因為你這人太厚道,被欺負了也不在乎。”
“事事計較的話,人與人就沒法相處了,外號哪有好聽的不是挺常見的嗎,不少人都有外號,再說了,我何必跟那種人去計較啊我有潔癖的,聽不了他說的話?!?p> 梁美昕非常的無奈:“你呀就是太老實了,思想潔癖語言潔癖生活潔癖,不抽煙不喝酒說實在的蘇晴小丫頭,再來幾個我都不怕,賊心可能有不是沒有膽,是你的原則有底線,太多事情都不去計較,你的高度啊現(xiàn)實社會夠不到,包括你身邊的人,我和仁超都夠不到。”
路文石認真看著妻子,默默地把她摟入懷中:“是不是我讓你們太辛苦了,有太多委屈?!?p> “沒有啊,家人嗎,就該相互擔當,包容?!?p> “你聽說過子貢贖人子路受牛的故事嗎?!?p> 梁美昕笑了笑:“這一回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子貢是孔子的學生,當初魯國對救回被奴役在外的國人可以到國庫報銷贖金,但是子貢贖回了奴隸卻拒絕領賞,孔子說他把大多數(shù)能達到的道德標準拔高到無人能及,子路救了一個溺水的人,而接受了被救者饋贈的一頭牛,孔子說他做得對?!?p> 梁美昕靠在丈夫身上輕輕的用手指點著丈夫的胸口:“哦,我明白了,你就是子貢,我就是無法達到你高度的普通人?!?p> 路文石低頭看了看美昕:“那你說我做的對嗎?!?p> “無所謂啊盡力而為啊?!?p> “呀,你比孔子的境界高?!?p> 梁美昕連忙搖頭:“胡說八道,你在笑話我是不是?!?p> 路文石也笑了笑:“沒有,真的沒有,境界高是應該的畢竟我們是能夠跨越兩千年的人,那是元前五百年的理論了,對于過去的理論,當然不能全面的繼承要取其精華,
你的比喻很有意思,子貢是不會笑話那些無法達到他高度的人,而你也會理解我所做的事情,只有那些世俗的人才會拿道德來進行攀比,對于他們達不到的高度也不希望別人能做的更好,用道德去詆毀別人,
子貢可以拒賞,當初魯國的法律就是在用金錢拔高人們的道德水準,如果孔子說子貢是錯的,那首先魯國的這條法律就有問題,不管以任何方式提高人們的道德觀念都沒有錯,道德的人不會因為別人比你做的好就不去做,
子路的事情也無可厚非,但是加以褒揚會適得其反,弊大于利,
如果一個人的理論篇幅太長,你會發(fā)現(xiàn)其中有很多矛盾的地方,因為人的腦力有限,發(fā)現(xiàn)思維創(chuàng)新思維,比不上后人的研究思維,子曰:君子懷德,小人懷惠、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按照孔子的教導,子貢贖人拒收贖金,是重義輕利,是君子所為;子路受牛,則是重利輕義,是小人行為。
如果孔子沒有指出子貢的行為有誤,可能在當時會有些消極的影響,但是意義深遠,在現(xiàn)在來說又會是什么樣。
孔子之后呢,十四世紀到十五世紀,有個天文學家叫哥白尼,他的天體運行論否定了當時人們的認知,被教皇處以極刑,真理,文明與道德,可以包容人們的愚昧與落后,但不應該停滯茍合,更無懼碰撞,甚至可以強烈地去沖擊。
如果哥白尼沒有用生命抗爭,那我們現(xiàn)在科學的領域會是什么樣,是落后一天還是十年,甚至是二三十年也說不定?!?p> 梁美昕輕拍了拍丈夫的胸口:“我好像有些不大懂啊,我是女人,不要總是子曰,哥白尼是誰呀我只知道文哥。”
路文石笑了笑:“文哥現(xiàn)在也不靈了明天要去找馬二筒理論,作為我來說并不在意什么傳聞誹謗,但是為了兒子必須要找回說法,說實在的我并不怕他,但真的很怵頭。”
“是啊你是個老實人,他是個混蛋自然會很怵頭了,不過我相信你?!?p> “老實難道不好嗎,忠厚誠實,寬仁律己,安分守己,可是現(xiàn)在這個詞都變味了,涂抹上了許多弱點,難道要我放棄道德經(jīng)專攻厚黑學?!?p> 梁美昕打了個哈欠:“睡覺吧,你的那個時代還沒到來,說不定一覺醒來,人們都文明了?!?p> “躺回去睡啊。”
“我不,就這樣睡?!?p> 路文石沒有辦法,只能繼續(xù)摟著妻子:“那好吧,仁超我已經(jīng)是絞盡腦汁了,咱可說好了,媛婕就看你的了她是女生。”
梁美昕并沒有回答,只是像夢囈般嗯了一聲,兩個人就這樣依偎在一起靠在床頭上,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人在難舍難分,也不知過了多久,路文石感到手有些發(fā)緊,他醒了過來,發(fā)現(xiàn)妻子努力的在攥,并且是睜開著雙眼努力的看著他,身子也有些顫抖。
“美昕,你怎么了,躺回去睡啊這樣很累?!?p> 梁美昕努力地喘著氣:“文哥,去醫(yī)院?!?p> 一種灼熱感,襲擊著梁美昕腦后,那種疼痛難忍,眼前一片血紅,紅色中白影飄動,一些沒有臉的白袍怪物,慢慢向她走來,圍在了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