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guān)系著長商的命?”
吳勉一陣錯愕,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要是周長生說劉云霄關(guān)系著長商的命,或是他、孔文軒、宋映月關(guān)系著長商的命,吳勉都不會怎么懷疑。
周長生是商州知州公子,在長商算得上是一個土皇帝,孔文軒高中狀元,說前途無量絕對不為過,而宋映月是宋國天子的女兒,千金公主。
以他們?nèi)说纳矸?,誰出一點事情,長商必定都會出很大的麻煩。
可是吳勉他自己呢?
岳州山北的小家族后人,拜入劉云霄門下不過一個月多點,修為最多只能說入門!
在這種情況下,周長生說他關(guān)系著長商的命……
“等等!師兄,我先緩一下……長商的命?長商是活的?”
周長生搖頭道:“任何事物都有命,不關(guān)死活。不過這個你暫時不用知道多清楚,只要知道長商以后會有大危險就行了?!?p> “你的修為太淺,如果知道的太多,被有心人知道,完全可以抽出你的神魂,讀取你的記憶。這樣對你對長商都會有很大的危險。”
這個世界果然有搜魂術(shù)之類的陰毒法術(shù)!
吳勉了然點頭道:“我知道了?!?p> 隨后,他還想乘勢問些問題,卻感覺腦袋越來越昏沉。
之前和鬼爺周旋,他解放了蟄龍功,施展了四象護身法和圓光幻心術(shù),本來就已經(jīng)心神損耗的差不多了,更何況是之前四象護身法還被鬼爺破過,神魂受到震蕩,現(xiàn)在能夠清醒都已經(jīng)是借了青云簪的力量了。
結(jié)果周長生的話太過驚人,讓他心神激蕩,神魂因此變得更加不穩(wěn),自然會如此。
“還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說吧。”
周長生看出了吳勉的不對勁,伸手在吳勉身上敲了兩下,吳勉頓時覺得睡意濃厚,什么話都來不及說就昏睡了過去。
見吳勉被自己點了睡穴昏睡過去后,周長生靜靜的注視了片刻,又在房間里面開始踱步。
“白瑤……南元白家……”
“原來如此!”
“怪不得當初南元白家會在長商鬧出那么多事情!”
“雖然那些事情都只是小事,可是以當時長商的情況,恰恰是因為這些小事讓人疲于奔命,導致積重難返!”
“白瑤……白瑤……”
連續(xù)念叨白瑤的名字之時,屋外驀然響徹一陣震動天地的雷聲,隨后復歸平靜。
看了一眼窗外,周長生彎曲嘴唇,慢慢露出笑容,隨后放聲大笑,笑聲暢快淋漓。
好一會兒后,他才停下大笑,氣喘吁吁的在床沿上坐下。
“雷獸敗了,城西也沒毀……我總算是改變了一些事情!”
“只是這還不夠!”
看向昏睡中的吳勉,周長生低聲道:
“我、師傅、師兄、師妹,都是應劫之人,身負天命,這些年天地同力,諸事可為,但是一旦劫運開始,得了多少天助,就要還多少。”
“而你命中已死,不在劫中……或者說,你的劫是死劫,與長商大劫無關(guān),恰可成為改命的契機,扭轉(zhuǎn)乾坤!”
“扭轉(zhuǎn)乾坤?就憑他?”
偃師茜的聲音驀然響起,隨后她從敞開的窗戶跳進房間。
“你這些年找的命中已死的人,至少有百八十個,可是現(xiàn)在有幾個人還活著的?”
周長生皺眉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師弟和他們不同。他們大多年紀大了,不能修行,而師弟現(xiàn)在還年輕,而且有天賦,只要能夠五氣朝元,他就有資格介入……”
“五氣朝元?”
打斷周長生,偃師茜走到床邊,看著皺眉昏睡的吳勉,冷淡道:“他雖然有些天賦,但是想要五氣朝元,不僅僅是天賦,還需要時間!”
“你已經(jīng)將昊天一氣功的五行篇全都悟透了,但是現(xiàn)在離真正練成五氣朝元還有半步之遙,這是為何?”
“因為你根本沒時間練氣!”
“人一天能提煉的氣是有限的,你花了四年,在心法已經(jīng)全部悟透的情況下也只能半步跨入五氣朝元,他又憑什么在長商大劫來臨前跨入五氣朝元?”
“現(xiàn)在留給你的時間,最多是三年!”
“照我說,你帶著幾個關(guān)系好的家人逃離長商就夠了,別指望能救長商?!?p> 聽偃師茜噼里啪啦的講完后,周長生沉默了片刻,搖頭道:“你不懂。盡人事而聽天命,人事未盡便聽天命,那是懦夫所為?!?p> 偃師茜頓時瞪大了眼睛,但是片刻后,她勾起嘴角,笑道:“那便讓我看看,你這個勇士能做到什么地步吧!”
“只是你要記住,你的命是我的,你是我相公?!?p> 說完,她又跳出了窗戶。
不久后,真武道上的碧綠火柱一一熄滅。
周長生在屋里看著碧綠火柱一一熄滅,長嘆了一聲:“我從來不是勇士,不然那個時候也不會逃了。只是……既然能夠再來一次,我不甘心再如上輩子那樣,只能日日后悔度日!”
………………
悠悠醒來,吳勉睜開眼睛,盯著陌生的天花板看了片刻后,霍然坐起身體。
往四周看了看,他見自己正處于一個裝修雅致的房間內(nèi),所有家具都是上好的紅木所制,單單是一張凳子或許就要上百兩,夠他一年的學費了!
屋里還點了檀香,香味醇厚卻不熏人,明顯也是上好的。
眨了眨眼睛,吳勉掀開被子一看,就見自己的衣服已經(jīng)被換了,現(xiàn)在正穿著灰色的中衣中褲,那材質(zhì)針腳,也是上好的。
不過這些好與不好他都沒有在意,而是直接將手伸進了懷里,摸到了銅鏡之后才松了口氣。
將銅鏡掏出一看,吳勉突然感覺自己的脖子被扯了一下。
一陣疑惑后,他就見自己的銅鏡上竟然被綁了繩子,灰撲撲的,正將銅鏡掛在他脖子上。
“誒?”
又是眨了眨眼睛,才松了口氣的吳勉的心瞬間吊了起來,立刻運轉(zhuǎn)功法,將內(nèi)力轉(zhuǎn)化為兩儀功性質(zhì)后,注入了銅鏡。
感受著銅鏡將他的兩儀功內(nèi)力吞噬之后,他才又松了口氣。
嚇死我了!
我還以為小寶貝被人掉包了呢!
從床上起身,吳勉打算到外面看看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的時候,突然看到房屋另一邊的榻上,周長生正拿著書,一臉好笑的看著他。
“師兄?”
周長生搖頭笑道:“一醒來就一驚一乍……罷了,你先過來,我有些事情和你談談?!?p> 吳勉撓了撓后腰,便走到榻邊,在周長生對面坐下。
周長生放下手里的書,拿起一旁的茶具,倒了一杯茶給吳勉后,又給自己續(xù)了一杯,然后端起茶茗了一口,淡淡道:
“你已經(jīng)睡一天了,現(xiàn)在雷獸已經(jīng)被大師兄和師叔他們逼退,城內(nèi)也已經(jīng)安穩(wěn)下來了?!?p> 吳勉捧著茶喝了一口后,問道:“那白瑤處理了嗎?”
周長生搖頭道:“她還沒處理,留著它還有些用處。不過這也是我要和你說的?!?p> “白瑤這事,我已經(jīng)和師傅以及安王說了,你暫時不要和任何人說起,包括大師兄和映月?!?p> 吳勉搓著茶杯,又問道:“師兄是打算利用它找出妖孽在長商城鬧事的緣由?”
周長生點了點頭,然后笑道:“你這次的表現(xiàn)安王非常贊賞,再加上你之前提出的口罩之說也確實有些效果,安王打算犒賞你,賜你一件人道殺器。你洗漱一下,換上衣服和我去見安王的管家,到安王的武庫里挑一把吧?!?p> 吳勉頓時雙眼發(fā)亮:“人道殺器,和成中尉那樣的嗎?”
周長生差點被茶噎著,沒好氣道:“你想得挺美!黃金鉞那種人道殺器,放眼整個宋國也不過千把,你能挑一件和尋常執(zhí)金吾差不多的人道殺器已經(jīng)是安王大方了!”
我都發(fā)現(xiàn)白瑤是千面狐這么大的事情了,才給一件和普通執(zhí)金吾一樣的人道殺器,這哪里是大方了?
心中腹誹了一句,吳勉笑道:“我這不是沒見識嘛,師兄你多說些事情給我知道,我就不會這樣了?!?p> 周長生道:“煉制一把人道殺器,材料,匠人打造,儀軌加持,一步步下來至少也要百兩黃金。像黃金鉞那樣的人道殺器,萬金難求,而且還需要機緣才能制成?!?p> 百兩黃金?
吳勉不由咋舌。
宋國金銀換算差不多是一比十,有些時候還會一比十一十二,百兩黃金最少也是千兩白銀!
常人有千兩白銀,差不多一輩子不用愁了!
而人道殺器是什么?
說好聽點,加個前綴,是斬妖除魔的兵器,但是直白的說了,那也不過是一把兵器!
一把兵器要百兩黃金,千兩白銀,執(zhí)金吾斬妖除魔,這完全是拿錢在砸啊!
想及此,吳勉當即道:“安王真是大方!”
周長生道:“知道就好,安王賞罰分明。你只要有所貢獻,他絕不吝嗇賞賜。而且除了這次賞你人道殺器外,他還說會差人去知會岳州知州,讓他關(guān)照一下你們吳家。”
吳勉的眼睛再次亮了起來。
安王讓岳州知州關(guān)照吳家,吳家未來肯定會有大發(fā)展,而他也有了理由向吳家要錢,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件大好事!
有道是窮文富武,修行之人的修煉雖然和武沒有多少關(guān)系,但是道理是相通的,是故有財侶法地的說法。
其中財?shù)闹匾?,在開始修煉的時候更是排在了第一位!
沒財?shù)娜?,就不可能練出什么成就來?p> 其他的不說,單單就是飯吧,不通過銅鏡吸收日晷的力量,他要提煉內(nèi)力,就只能從吃下的食物中提煉,所以一頓至少是兩人份,而且隨著修為的精進還會加量。
最關(guān)鍵的,這兩人份的飯菜還必須有足夠的營養(yǎng),不然也提煉不出多少內(nèi)力,普通人家根本吃不消這種消耗!
“安王真是大方!”
這句話,他總算是心服口服的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