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你恢復了?”安王詫異了一下后,也不等周長生回答就又問道:“你有什么辦法?”
周長生將手中提著的一個木匣子舉起來道:“此乃玄機道人借我的寶物,乃是傀儡宗的秘寶,天機。操控得當,天機不比三花聚頂?shù)牡廊瞬?。學生雖然無法發(fā)揮天機的全部威力,但是發(fā)揮一個五氣朝元水準還是沒問題的,再有執(zhí)金吾配合,可鎮(zhèn)一方。而安王殿下和映月師妹的天子龍氣發(fā)揮母辛鉞的威能,亦可鎮(zhèn)壓一方。”
“如此,有無愧天人董明師叔和有我?guī)煾挡粴w劍劉云霄,再加上學生和安王映月,只要端木師叔能盡快逼退雷獸,護住長商城內應是無問題?!?p> “你認識玄機道人,竟然還借到了天機?!”安王先是震驚了一下,接著又看向了其他人:“諸位,你們可覺得長生這法子可行否?”
“可?!?p> “也就只能這么做了?!?p> ……
眾人紛紛點頭,只有孔文軒的眉頭皺著。
“長生,你連用兩次不歸劍,神魂應該受到了不小的震蕩,才修養(yǎng)三日,真能操控天機?”
“大師兄覺得師弟會是一個不自量力的莽撞之人嗎?”周長生笑著反問后,道:“傀儡宗的傀儡本來就消耗不大,這天機更是如此,就算是凡人,若是知道竅門也能發(fā)揮一些威力。”
聽周長生這么說了,孔文軒才道:“既然如此,那邊依你所言。”
說完,他又看向了吳勉,疑惑道:“小師弟又是為何來此?”
周長生解釋道:“是我讓他來的。師弟身上有種魂術,加之命中已死,最易招來邪祟,所以我打算讓他跟著我,看能不能引出一些妖孽來?!?p> 孔文軒才松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沉默片刻后,對吳勉問道:“你愿意?”
不愿意我來干嘛?
吳勉眨了眨眼:“愿意。”
“那行吧,不過記得不要離長生太遠,小心些。發(fā)現(xiàn)問題了也不要自己上去,記得喊人?!?p> 這是把我當三歲小孩了嗎?
吳勉有些無語的點頭道:“師弟知道的?!?p> 他才說完,安王笑道:“哈哈哈,好!不愧是劉守碑的弟子,這份勇氣當浮一大白!只嘆現(xiàn)在不是時候,不然本王都想設宴暢飲一番?!?p> 吳鶴笑道:“若是殿下有意,可以在逼退雷獸之后辦個酒宴。兩位師侄都是打算前幾日前往朗州的,只是因為雷獸之時給耽擱了,到時候辦個酒宴,正好送行?!?p> “此法可行!就這么定了!”安王拍著手,滿臉笑意的說完,面色驀然一肅:“那么,諸位都行動起來吧!”
“喏!”
………………
一條舊街小巷。
兩側是磚石墻,墻上爬著青苔和楓藤,在雨水的浸潤下分外的青翠,中間是一條泥土路,隔了一兩尺才會有一塊或好或壞的石板,但是那也沉沒在漫過腳脖子的雨水中,混著泥,渾濁不堪。
撐著一柄紅色的,顯眼無比的油紙傘,白瑤慢慢走著,腳下的木屐插入渾濁的積水中,卻恰到好處的沒有濕了她的繡花鞋。
“天兵山那邊的人族已經行動了,這邊應該也開始了吧?”
帶著絲絲的媚意聲音在雨聲中顯得分外的飄渺悠遠。
“本來應該再拖幾天的,等孔文軒走了再執(zhí)行大計,只是沒想到路上隨便種下冰心訣的小鬼居然成了不歸劍的弟子,抹去了我在冰心訣中種下的種魂術的痕跡,惹得一個廢物的神魂自投羅網(wǎng)。這兩個真是罪該萬死!”
“而且他之前還在我這具皮囊精氣不足的時候覺察出有問題,讓那小禿驢來找我,幸虧我為這具皮囊修了一些東西,不然差點壞了大事!”
走著走著,她突然發(fā)現(xiàn)前面的路被一些雜物堵住了。
抬起手,她正想運功將那些雜物撥開,可是想了想后,她微微搖頭,轉身向另一條小巷走去。
“罷了,人類皮囊太脆弱,就算我廢了九成功力,日日收斂,這無用的人類皮囊的精氣也越來越越弱,運功精氣耗損更快,容易暴露我的神魂?!?p> 有些煩躁的抱怨著,她突然感知到一股強烈的血氣,眼中幽光一閃,唇角漸漸彎曲,隱約可見尖銳的犬牙滑出櫻唇。
“正愁精氣越來越弱,居然就有人送上門來了,天助我也!”
走出了小巷,她就見一個戴著斗笠,穿著蓑衣,腰間別著一柄長刀的江湖客匆匆走過。
秀美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淺淡的笑意,隨后她眉頭微蹙,腳下一崴,“啊”的一聲摔了過去。
“小心!”江湖客見她倒下,急忙扶起道:“姑娘,你沒事吧?”
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她道:“剛才沒注意,一腳踩空,好像崴了?!?p> “這樣啊。”江湖客皺著眉頭左右看了看后,道:“姑娘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那怎么好意思……”正想推脫兩下,然后順勢答應,將這江湖客引到偏僻之處時,她忽然瞥見不遠處有兩人慢慢走近,分外的眼熟。
是周長生和那小鬼!
舉著油紙傘,吳勉一邊左顧右盼,一邊道:“師兄啊,我們就這樣隨便走?”
周長生笑道:“不然呢?你以為那些妖孽會自己跑出來給你注意到?”
“但是這也太沒有效率了吧!”吳勉撇了撇嘴,忽的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穿著蓑衣的人正和一個舉著紅色油紙傘的白衣姑娘拉扯著,只是霧雨朦朧,他一時之間也看不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眉頭一皺對身邊的周長生道:“那邊好像出事了。”
周長生看了過去,眉頭一皺:“是白家的那個小姐?!?p> “白家小姐?白瑤?”吳勉一愣,詫異周長生的眼睛那么好的同時,也在詫異白瑤怎么在這邊:“她怎么出東院了?”
之前他發(fā)現(xiàn)白瑤的身體不對勁和悟空周長生說了之后,悟空第二天就去調查了白瑤,不過發(fā)現(xiàn)白瑤并沒有什么異常,身體冰冷只是因為偷偷修煉了一門陰寒屬性的內功而已,后來還有一些書信往來,聊聊城外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這個節(jié)骨眼上,白瑤居然沒待在東院而在外面亂晃。
“我怎么知道。先過去看看吧,免得真出了什么事情,南元白家怪我周家沒招待好他們家的姑娘?!?p> 撇下這句話后,周長生向著兩人走了過去:“白姑娘,怎么了?”
“周公子?吳公子?”白瑤滿臉詫異道:“你們怎么在這?”
那戴斗笠穿蓑衣的江湖客看了看白瑤和周長生二人后,笑道:“你們認識啊,那正好!這位姑娘剛才不小心腳崴了,我正打算送她回家呢,不過既然你們認識,那就請二位代勞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去富悅酒樓?!?p> “腳崴了?”周長生挑了挑眉頭,對吳勉道:“阿勉,你幫忙攙一下吧?!?p> “好嘞?!眳敲氵^去攙著白瑤,對江湖客道:“富悅酒樓在真武道,離這不遠,你知道路嗎?”
“長商我也來過幾次,還是知道富悅酒樓在哪的。”江湖客笑了笑后,正想離開,忽的盯著吳勉看了片刻,道:“你不是之前寄住在富悅酒樓的二少爺嗎?我上次回長商的時候,在富悅酒樓見過你?!?p> 誒?在富悅酒樓見過我?那應該是二月初的那個時候吧。
盯著江湖客看了片刻,發(fā)現(xiàn)斗笠之下的臉還顯得頗為英俊帥氣,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多歲,但是吳勉還是對他沒有絲毫印象。
如果是二十來歲,青春漂亮的女俠小姐姐,那我或許就記住了……
內心嘀咕了一句后,吳勉客套道:“沒想到閣下還認識小生,真是榮幸之至?!?p> “你們讀書人真是……”哆嗦了一下,江湖客沒有繼續(xù)說下去,遲疑了片刻后,道:“對了,我在秦州的時候見到趙掌柜的表弟了,他和書劍山的人似乎惹上了麻煩,我記得你在北院讀書,路子多,可否找人幫一下?趙掌柜于我有恩,我也不好見死不救,這次去富悅酒樓就是通知他此事的?!?p> 聽到他這話,周長生和吳勉都是面色一變。
周長生沉聲問道:“你從秦州回來的?最近三天城門都關了,你怎么進來的?”
江湖客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后,淡淡道:“三天前,在狀元郎被刺之前我就進來了?!?p> “文牒呢?”
江湖客面色一變,有些慍怒:“小書生,別不識好歹。你又不是官家的人,憑什么問我文牒?”
周長生沉默了片刻,將腰上的周家信物撩起來:“我是周家之后,周長生。聽你的說法,你來長商不少次了,或者就是長商人,應該認識我?!?p> 江湖客一陣錯愕,盯著信物看了片刻后,臉上慍怒全消,苦笑道:“原來是知州公子,難怪了?!?p> “文牒我現(xiàn)在沒帶身上,如果知州公子想看,可以和我去我家,就是路有些遠,在北門附近?!?p> “那就不必了,還是先說說書劍山他們的事情吧?!闭f完,周長生看了一眼白瑤,又道:“她腳崴了,也需要個落腳的地方,恰巧富悅酒樓就在附近,先去那邊坐坐,再請個大夫給她看看吧。”
“沒問題吧?”這句話,他是問白瑤的。
“但憑周公子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