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蕪醒來已經(jīng)是兩天后了。
山洞內(nèi)有些黑暗,睜開眼的一瞬間,阿蕪竟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呆愣愣的轉(zhuǎn)著眼珠察看。
“你醒了?!币坏罍貪櫟哪新晱亩纯诔鰝鱽?,莫名的有些熟悉。
阿蕪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道挺拔的身影逆光而來,叫人看不清樣貌。直到他走進以后,阿蕪的眼睛的瞪圓了,激動的一骨碌爬起來,驚嘆道:“你你你!怎么是你!”
“是我!”男子含笑而坐,將阿蕪按回到踏上。洞口滲進來的亮光將這名男子,也就是陸引的臉孔照的格外俊俏。
“五師兄,怎么是你?你怎么會在這里?你可知道四師兄,還有大家是有多擔心你?”阿蕪激動的把住陸引的衣袖說。
陸引:“我是魔君啊,當然要在這里?!?p> 阿蕪:“魔,魔君?為什么你是魔君?是不是有人逼迫你?”
只見陸引搖搖頭,仍然面帶微笑的說:“我是老魔君的兒子,自然會成為魔君。半年不見,我倒是沒想過你會變成這個樣子,法力高強,驚才絕絕,若不是那場雷暴,恐怕大殿上的人都要被你滅了干凈。我雖然用“垂星”幫你擋了一擊,但是你傷勢過重,還需要再修養(yǎng)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會來日日看你的,你好好修養(yǎng)。我還有事,先走了。”
陸引一抖袖準備離開,阿蕪追問道:“五師兄,你想回家嗎?”
只見陸引腳步一頓,頭也不回的說:“已經(jīng)回不去了?!彪S后就出去了。
雖然他沒有回頭,但是阿蕪可以聽到他語氣中的落寞。
這個山洞很偏僻,平常并無士兵看管,只有一個魔君近衛(wèi)不時進來送水送藥。巧的是,這個近衛(wèi)也是熟人。
近衛(wèi)將飯食送到桌前,對著阿蕪毫不客氣喊道:“起來!吃飯!”
阿蕪趕緊凈了手,沖到桌前自覺的將飯食擺開,一臉諂媚的討好道:“大哥也請坐,賞臉的話一起用飯吧!”
近衛(wèi),也就是流放之地內(nèi)的那只大虎,這才松下面上的偽裝,平靜的說道:“如今我已經(jīng)不是你的對手,你也不必對我這般客氣。”
阿蕪說:“大哥說的哪里的話,喚您一聲大哥是我心甘情愿的。在流放之地里,您曾經(jīng)救了我?guī)熜謧兊拿腋屑つ€來不及呢!對了大哥,您兒子呢?”
近衛(wèi):“送人了!”
“什么?”阿蕪驚的坐不住了,手中的筷子也掉了一只。
近衛(wèi)擺擺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說道:“等我說完,別這么著急。”
阿蕪聽話的坐回了凳子上。
只見大虎說:“你應(yīng)該看出來了,我既非人族,也不是魔族,只是一只開了靈智的老虎。自從紀老頭死了,我就再也無處可去。魔君說我曾救過他,因此將我收在麾下,還允諾了我一個心愿。如今的世道過于兇險,所以我請求魔君替我孩兒找一個庇護之處。恰巧有一位仙人與魔君時常來往,因此魔君就讓我孩兒拜他為師,隨他云游四方了?!?p> 阿蕪點點頭,說道:“如此說來,倒也是個好去處?!比缓笥肿穯柕溃骸澳悄梢愿艺f話五師兄的事嗎?”
大虎:“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魔君是老魔君的兒子。自星落一戰(zhàn)后,殘存的魔族就藏在了落星山內(nèi)偷偷繁衍。雖然魔族人丁凋零,但是內(nèi)斗卻愈演愈烈。后來老魔君被部下暗害了,性命垂危之際派人將還在襁褓之中的魔君送了出去。但是追兵緊追不舍,奉命護送魔君的人只好將襁褓中的魔君放在盆中順著落星河流了出去。再往后的故事你就都知道了?!?p> 阿蕪還想繼續(xù)問,卻見大虎突然站起來,說道:“客人來了!”
“客人?”阿蕪好奇的轉(zhuǎn)過頭,隨后驚喜的叫道:“大師兄,你怎么來了?”
沒錯,這位客人正是萬靈門的大弟子級淮,紀無濁。
“仙人!”大虎趕緊上前行禮。
“虎兄不必客氣,”紀淮回了一禮后說道“虎兒目前正在我母親的故居里,由我母族看護,過的很開心。”
隨后又轉(zhuǎn)頭回答了阿蕪的問題:“我是魔族的細作,當然會來這里?!?p> 阿蕪被連續(xù)過來的消息震驚了,半晌后才磕磕巴巴的問道:“你,你,細作?”然后臉色一沉,有些失望的問道:“所以,魔族之前攻打的如此迅速,是你在替他們通風報信,為什么?你為什么這么做?”
紀淮摸了摸阿蕪的發(fā)頂,然后就坐下了,說道:“自然是有所圖罷了!魔族給我引幽草,我給他們消息,你情我愿,公平交易。”
阿蕪還是不肯罷休,不死心的問道:“大師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記憶里,你可是只醉心于岐黃,光明磊落的人啊!”
紀淮突然眼神空洞,對阿蕪說:“小六,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有名的修仙世家出了一個天才,他年輕氣盛、桀驁不馴,經(jīng)常一個人深入險境歷練。后來,他在險境中歷練之時與一個姑娘不打不相識,漸漸的,接觸多了以后慢慢相知相愛,私定終身。但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姑娘竟是魔族之人。雖然這姑娘家時代隱居北境,從未參與兩族爭斗,甚至她手上從未沾染鮮血。但是兩族水火不容,家族絕不能同意。于是兩人偷偷藏在了深山之內(nèi)隱居了起來。后來,這名男子的家族遭遇橫禍,一夜之間親人全遭殺害,男子聽聞消息后執(zhí)意出山報仇,果不其然就落入了敵人的圈套,就此隕落。她的妻子將他埋葬之后,日日傷心,不過幾月就心碎而亡,只剩下剛剛記事的幼子。后來,這個孩子被家主帶走,托付給了萬靈門。他無心修煉,一心只想學習醫(yī)術(shù),是因為他想復(fù)活母親封在尋夢燈內(nèi)的殘魂,而這引幽草正是必不可少的東西。所以,小六你明白了嗎?”
阿蕪非常難過,垂下頭低聲問道:“那你和五師兄還會回來嗎?”
紀淮長嘆一聲,說道:“此間事了,我便回北境了。至于陸引,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星夜魔君了,若是幾日之前還有機會回去,如今他已回不去了?!?p> “為何?”
于是紀淮就講訴了那日的事。
那日雷暴時,魔族之人與修士全都躲入了大殿之中。等到云消雷散,魔族與修士也無力再戰(zhàn),于是暫時講和。
等到修士們準備下山時,卻突然涌現(xiàn)出一群魔族戰(zhàn)士,準備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本就以為是魔族陰險狡詐,出爾反爾,誰知這群士兵不光攻擊修士,也攻擊之前與修士講和的魔族人。后來,他們又退回了殿內(nèi),兩方爭吵之后才知道是魔族大首領(lǐng)將派往遙山,東籬的士兵悄悄掉了回來,目的就是將魔君的親信一網(wǎng)打盡。
大首領(lǐng)命人不斷的進攻,大殿的木門經(jīng)歷幾次撞擊后就已經(jīng)搖搖欲墜。為了自保,殿內(nèi)兩方人馬進行了合作,魔族人負責引來敵兵,殘存修士負責輸法加持,而陸放和鐘離二人負責啟動封息法陣。
只見鐘離與陸放四處游走,以劍為筆,在地上刻出了一副巨陣。等到陣法完成后,二人相對而立,只待鐘離念完咒語就可啟動。
突然,鐘離劍柄翻轉(zhuǎn),猛地插入了心口。鮮血隨著劍柄滴落,落在了地上的法陣上。染血的一瞬間,紋路畢現(xiàn),血色光芒大漲,法陣順利啟動了!
“阿扶!”陸放向鐘離撲了過去,手足無措的看著他身上的鮮血。
劍刃插入的太深,陸放不敢有所動作。鐘離提著最后一口氣說:“阿執(zhí),你聽我說,今日是我刻意而為。我在東邊的仙海處尋到了封息大陣的最后兩句。我現(xiàn)在將完整的告訴你。咒語是:封息法陣,封生存息。聽潮之術(shù),五行朝金;二人行陣,相佐相依;封息陣起,當以血祭。我快不行了,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
鐘離說完后就倒下了,再沒了生息。
陸放的憤怒到了極點,提著劍一步一步的往魔兵的方向走去。在封息陣法的加持下,修士們功力大漲,陸放更是所向披靡,一人一劍就幾乎將敵人殺戮干凈,直到力竭方才倒下。
這一戰(zhàn)給修士們還有魔族留下了終生難忘的記憶,陸放也從此一戰(zhàn)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