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李宸風剛想伸手摸摸棋臺上的棋子,被李菲兒打斷教訓(xùn)道:“李小寶你又手賤亂動?xùn)|西,忘了上次在博物館的教訓(xùn)了?!?p> 上次老媽領(lǐng)著他們姐弟去博物館游覽,結(jié)果這個小家伙看到展覽柜里的古劍好玩,非要說那是他的東西,甚至還偷偷的跑去外面撿了塊石頭準備把柜子玻璃砸壞,如果不是博物館的安保人員及時發(fā)現(xiàn)制止,真不知道事情要如何收場。
“李大丫,我李宸風再次警告你,以后別叫我小寶!另外我不是亂動?xùn)|西,你看棋盤上的這些線條都像水在流動,而且這些棋子也像星星、大山或者其他的東西,真是太有意思了。”
李菲兒盯著看了片刻,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與其他棋盤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忍不住打了下李宸風的屁股教訓(xùn)道:“李小寶你又在撒謊騙人,下次再這樣我就把你晾在陽臺上風干。走了!咱們?nèi)ビ^里燒香拜拜神,然后趕快回家,省的老媽又擔心。”
顧楨有些無奈,當初對弈之時,那些目光短淺的家伙聯(lián)合圖鶻侖等人,用遠古遺落的先天靈寶布下了虛空生死棋劫,他一來見獵心喜,二來大意下沒想到對方心懷叵測,當時只想著借用棋局對眾修士進行指點,以便讓大家找到突破的契機提升境界,好打破天地的封印束縛,早日脫離此界羽化飛升,所以煞費苦心的用遠古洪荒的周天星斗大陣與對方進行布局兌子。
可以說桌上的這張棋盤,千余年前與他對弈的人根本不在眼前,而是在山河地理的各處落子成局,而他則以天上星宿為棋與之對應(yīng),這一局所費心力之巨難以計數(shù),否則也不會給對方可趁之機,讓那些家伙把自己封困在此。
“這個小男孩說的是對的,又是錯的,這張棋盤是普通的棋盤,這些棋子也是普通的棋子,但想要挪動任意一顆,都非要有移星換斗、搬山負岳的大法力不可,可是如果說從這里看到山川河岳就說笑了,熊孩子瞎貓捉鼠的差點觸到陣法的破綻,不曾想竟然被小丫頭打斷了。”
剛才李宸風伸手想要碰的那顆棋子,對應(yīng)的是千余年前有修士在腳下的云山落子成局所布下的,顧楨沉寂的時間里一直在用心神磨煉這顆棋,雖然自身修為法力幾近耗盡,但終于在醒來時將其返本還源,只要把這枚棋子挪開,自己起碼能在云山周邊范圍內(nèi)活動了,到時能夠伸展發(fā)揮的余地就要大上許多,不像現(xiàn)在只能被困枯坐。
但剛才的機會失去,這枚棋子也會一日重過一日,慢慢的再度與云山相合,如果在人力能夠拿動的時候沒有將其挪開,只怕至少要窮盡數(shù)百年的時間才能重新將其返本還源了,讓顧楨心中不免有些遺憾。
“唔......”李宸風剛想點頭答應(yīng),突然想到如果一直緊跟著,恐怕自家老姐根本不敢去見情郎,要是打探不到有用的情報,從老媽那里得到的活動經(jīng)費可就要驟減了,于是趕緊改口道:“我不去!我要在這里看戲法,要去你自己去?!?p> “鬼的戲法!我看你就是想要胡亂折騰,趕緊跟我去上香拜神,你沒有聽人說這里的神仙可靈了嗎?”
李菲兒捂著李宸風的臉蛋一陣揉搓,如果沒有這個工具人在,怎么向老媽證明自己這個好女兒的純孝之心,想必過個十幾年時間,那時當老媽看到她的鄰居同事對著子女苦苦催婚時,就會佩服自家女兒的深謀遠慮了,咱這叫防患于未來。
李宸風聽著眼睛一亮“姐!你說是不是真的有神仙?就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呼風喚雨,呼呼哈嘿......,如果我有那么厲害就好了,以后誰在欺負我只要嗖的一劍......”
李宸風說著又想起博物館的那把劍,要是當時砸玻璃成功了,想必他現(xiàn)在也像電視里的逍遙哥哥一樣帥了吧,老媽幫自己買的劍根本就沒有電視里的那樣厲害!
“嗖你個大頭鬼!”李菲兒聽到李宸風的話,語重心長的批評教育道:“電視里都是騙人的,哪里有什么呼風喚雨,神神鬼鬼都是假的不能再假的東西,咱們呢要認真學(xué)習(xí)相信科學(xué),知道嗎?”
“可是姐姐剛才還說要拜神求保佑呢?”李宸風扮著鬼臉反擊道:“而且我感覺這個石頭人就是神仙.......”
李宸風指著顧楨的位置振振有詞:“你看他在這里那么久,還是干干凈凈的,過往的人那么多,他的棋子也沒有被偷走,而且我聽新聞上說那些大人用了許多辦法,連把棋子挪動一點都辦不到,所以.....咦?為什么這顆棋子我一拿就拿起來了?”
“你又亂動公家的東西,電視上那么說是怕游客搞破壞......”
李菲兒說著趕快把棋子從李宸風手里奪過來扔到棋盒里,只是她的話到了半截而止,知道這并不是理由,以前聽了電視上的專家解說,她也好奇的跟著同學(xué)一起來驗證過,用了各種方法確實動不了這些棋子,以至于許多同學(xué)大呼:“這不物理!”
“可是現(xiàn)在怎么小寶一拿就拿動了呢?”李菲兒撓頭望著天思考了片刻仍舊一頭霧水,心中不禁有些疑問“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咱們趕緊逃吧,那些專家都沒辦到的事,讓我隨手就拿起來了,你說他們會把我抓走切片嗎?我聽表哥說他們最喜歡這么做了,所以咱們最好溜之大吉,然后誰也不告訴?!?p> 李宸風有些害怕的拉著姐姐的手,拽著李菲兒悄么著朝外面走去,讓一旁的顧楨聽罷深以為然,如果事情真的散播開,說不準很快就會有些人要來驗證真?zhèn)?,到時候小家伙被不被切片不好說,他太玄道尊十有八九要變成試驗臺上的小白鼠。
“這個小家伙莫非是助我脫劫的有緣人,要不然怎么兩次都能摸向有破綻的棋子,但是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宿慧前源,這件事等到以后再去計較。既然代表云山的這顆棋子已經(jīng)破開,那我很快就能夠脫困而出,一千多年了,終于能在這棋劫束縛中有些活動的余地了?!?p> ........
深夜。
“領(lǐng)導(dǎo)!不好了......”
剡市有領(lǐng)導(dǎo)剛剛睡下,就被工作人員的電話吵醒,聽到對面火急火燎的匯報:“領(lǐng)導(dǎo)!不好了!剛剛云山有人上報,說道觀里的下棋人和棋盤都不見了?!?p> “什么?你再說一遍!”
電話這頭的領(lǐng)導(dǎo)以為自己聽錯了,云山道觀里的下棋人和棋盤他不止一次跟隨領(lǐng)導(dǎo)和專家去看過,運用了眾多的人力、物力和智力,最后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完全違背物理規(guī)律的存在。
而現(xiàn)在手下的人竟然說下棋人和棋盤都不見了,要知道以前為了試驗連直升機都出動過,那樣都挪動不了這個存在分毫,怎么就會不見了?
難道是那東西還能自己長腳跑了不成?
“今天在山上值班的人員夜里例常巡視,別的一切都正常,只是查看到后院時就發(fā)現(xiàn)下棋人和棋盤不見了,他們說傍晚封閉道觀門時還好好的,結(jié)果夜里什么動靜也沒聽到,那東西突然就不見了,現(xiàn)在山上值班的人都很恐慌?!?p> 古物丟失可是大事,搞不好連自己的帽子也要受牽連,領(lǐng)導(dǎo)點煙深深抽了一口,讓自己冷靜下來吩咐道:“讓司機馬上來接我去云山一趟,還有打電話聯(lián)系安全局的同事,請他們幫忙檢查看看是不是有可疑分子蓄意搞破壞,這件事一定要追查到底?!?p> 幾通電話下去,剡市和省里的一些部門都開始變得不平靜,而‘長’腿自己跑了的顧楨正在云山半麓的一處山洞內(nèi)調(diào)息,直到從棋劫中脫困接觸到外界,顧楨才發(fā)現(xiàn)如今這方天地中的元氣已經(jīng)稀薄的近乎于無,心中明了世界終究被那些目光短淺的蠢貨鼓搗到了末法時代。
“當時天梯斷絕,世間再無成仙契機,我原本想要引領(lǐng)時代,培養(yǎng)眾多修士再現(xiàn)修行盛世,憑借眾志成城之力補全天地法則破除封印,好能羽化飛升證道永恒,結(jié)果那些蠢貨聽信謠言,竟然以為我是心懷不軌,終究使得百年大局功虧一簣,真是夏蟲不足語冰??!”
顧楨靜坐調(diào)息了兩三個時辰,使自己的心境、狀態(tài)都平穩(wěn)下來,如今的他在連番耗損之下,恐怕與普通人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億萬年的修為、近乎無上永恒的功果全都化成了泡影,換些心性差的人來沒準早就崩潰了。
“現(xiàn)在的天地元氣實在太過稀薄,無論是我在洪荒中聽道完善的《黃庭太玄真經(jīng)》,還是曾經(jīng)和無生探討而后與通天道友交流補全的《諸天幻滅劫運劍解》,亦或者匯合道、佛、巫、妖法門新創(chuàng)的《四教混元秘錄》,想要修行都需要有無比磅礴的天地元氣吞吐不可,而別的法門我也看不上眼,練了對以后的路也會有所妨礙,除非不得已是根本不用考慮的。
為今之計,只有尋找可用的材料,先用粗略的手段布置陣法,一點點的轉(zhuǎn)化各種能量為天地元氣,慢慢的完成初步積累再說,雖然這個過程就像蝸牛移步一樣,但是勝在穩(wěn)健。
可惜我洪荒中的所有家底都在沉寂的生生不息造化之蓮內(nèi)無法動用,后來在此界的收藏也或是贈予了有緣人,或是運用在了最后的棋局對壘中,現(xiàn)在并沒有辦法重新煉化取出,真?zhèn)€是一窮二白呀!”
顧楨清點自身,發(fā)現(xiàn)如今所剩下的只有身上的道服,以及棋劫云山局磨煉成的棋子,而且現(xiàn)在社會為了隱藏身份,不過分的引人注意,連身上的道服平常也不能多用,的確是到了囊空如洗的地步了。
“千金散盡還復(fù)來,只要性命尚在,總有屹立天地之巔、笑傲風云之時,想我太玄道尊縱橫世間億萬年何曾有過自怨自艾之時,一時困頓算什么,我輩唯有自強不息而已!”
天色將明,顧楨整下衣衫朝洞外林間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