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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逝韶華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刁難

不逝韶華 洛雪城 2908 2020-04-02 00:00:22

  幾支纏繞著結(jié)實繩索的鐵鉤掉了出來,離泓抓過一具尸體,示范著怎樣用這些鉤子拴好,那四名趕尸人也有樣學(xué)樣地將其余尸體掛在鉤子上。

  十具尸體都掛好后,離泓按動另一個機關(guān),隨著輪機轉(zhuǎn)動,連接在繩子另一頭的鐵鏈嘩嘩作響,帶著下方物體向上升去。

  這個器械分為兩部分,底下的東西上升到一定程度就漸漸停了下來,還需有人出了洞口從上方開啟第二部分的機關(guān)。

  兩個趕尸人留在底下守著,其余人一同來到樓子后午夜寂靜無人的院里。

  離泓俯身,在空洞旁撥動了掩蓋在地底的一根鐵條,嘩嘩的鐵鏈碰撞聲又響了起來。

  他身旁,祿石也幫忙搬運起尸體。

  丁若羽正要過來,被他伸手一擋阻止了。

  半空中幾點微弱螢火,一閃而滅。

  全部搬完后,祿石同趕尸人亦從后門離開了。

  走了兩個多時辰的路,丁若羽并沒有覺得腿酸乏力,反而一時間有點睡不著。

  見離泓沒有趕她走的意思,便留在了房里,靜靜看著他翻出先前那塊石頭繼續(xù)雕刻。

  石頭中間,被剜出一塊圓形缺口,直到所有的棱角都被磨平,他才又拿了塊同樣形狀大小的晶石填了進去。

  丁若羽記起夢里看到的那些事,疑問道:“你在做法器?”

  離泓從柜子里翻出一些廢銅爛鐵,將一些打磨成特定形狀的金屬條附在晶石上將其固定住,隨后以掌心魔火對它進行提煉。

  來來回回忙活了一個時辰,他才停下來,拉著丁若羽一只手,讓她對這塊石頭注入念力。

  金色的光芒鋪滿了整個房間,蓋過搖曳的燭火,穿透窗紙灑向漆黑的屋外。

  離泓將手覆在她手上,一圈黑紫魔氣瞬間將這片金輝牢牢壓制住,固定成剛好能籠罩住他們二人的范圍。

  來彩華樓這么多天,他還是頭一回帶自己一起擺弄這些東西。丁若羽心里頭裝滿了疑問,卻一直不知該怎么開口。

  “成了?!彪x泓撤開手,魔氣消失,她也跟著收起念力,這塊小小的法器又恢復(fù)成先前毫不起眼的樣子。

  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離泓從角落抽了根炭條,在紙上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此物。

  這么長時間,他一直在做這塊防御法器,就是怕自己不在的時候丁若羽惹了什么事無法善后,還可借此來抵擋。

  經(jīng)過天、魔兩族念力的淬煉,這塊封入了大量符文的晶石已經(jīng)能達到時效內(nèi)完全防御的程度。使用方式也很簡單,只需注入一絲念力,被其認做主人者,四周便會升起防護結(jié)界。

  結(jié)界呈球形包圍使用者全身,哪怕從空中或地底發(fā)動攻擊,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丁若羽握住掌心的晶石,暗嘆制造出此物的人是個奇才。

  但更讓她驚訝的是,對方竟一直在替她著想。

  收好法器,她忍不住垂著頭上前,輕輕抓起他的手。

  “不怕了?”離泓拉她坐在地鋪上,忽然低聲問道。

  丁若羽一慌,盯著他蒙住的臉,和唯一露出來的一對漆黑的眸。

  他的眼睛什么時候變回黑色了?

  她張了張嘴,松開一只手,不由地想要去觸碰。

  離泓避開她的襲擊,望了眼門外天色,嘆道:“已是丑時。”

  少女慌忙跳起來,又克制著自己很快變得平靜,穩(wěn)穩(wěn)地向門口走去,最后回過頭對他道:“快點好起來!”

  在離泓一晃神的時候,她逃跑似的合上門消失了。

  沒過兩天,段紅燭送去南越的信有了回音,與此同時,煜國軍隊亦守住了差點變得岌岌可危的邊城,班師回朝。

  收到回信后,段紅燭拆開信封念給丁若羽聽,段良弓果然是他們段家的一個小輩,但卻與段紅燭屬于不同的分支,他們養(yǎng)的是白蠱蟲,而段良弓那一支則養(yǎng)著另一種綠蠱蟲。

  這兩類蠱蟲都可起到控制中蠱對象的作用,只是白蠱蟲解除后尚可慢慢恢復(fù)過來,綠蠱蟲即便解除了仍會逐漸侵蝕掉他人精神意志,致使其自取滅亡。

  近些年,他們段家已禁止培養(yǎng)綠蠱蟲,正是因其太過兇險惡毒,有違天道倫常。旁系那一支,亦日漸式微。

  “段良弓確實總戴著一枚綠松石的指環(huán)?!倍∪粲鸹貞浀馈?p>  “日后碰見他們家的人,躲著點,防止被陰了?!倍渭t燭提醒道。

  晚間,彩華樓里頭有位姑娘要被送去一位員外府上做妾,樓中的各位姑娘丫鬟都趕出來替她送行,一時間人手又不夠了,只得再次由丁若羽去一盤盤上菜。

  那前些日鬧得不歡而散的萬老爺又來了,完全忘了上回的事,大搖大擺坐在圓桌前對臺上為數(shù)不多婀娜起舞的舞伎指指點點。

  丁若羽放下碟子轉(zhuǎn)身想去下一桌,卻被他叫住,指著桌上吃剩的骨頭殘渣道:“擦干凈!”

  “好嘞?!?p>  丁若羽應(yīng)著,正要去拿抹布,就聽那萬老爺接著道:“給爺用手擦?!?p>  來者為客,花錢的便是大爺,類似的刁鉆情景丁若羽見多不怪,世上少什么也不會少了這些奇葩。

  這萬老爺今次并沒有什么太過激的舉動,僅僅用手擦桌,她還是能忍的。于是用手里剩的一只空盤子接著,另一只手在萬老爺面前那一塊滿是油污的桌面上賣力地擦了起來。

  “讓你用盤子接了?”沒想到萬老爺還是不滿意,倒八字眉一挑,更顯兇神惡煞,“給我用衣擺接!”

  合著這位爺是來樓里挑軟柿子捏解上回悶氣的,而自己就剛好成了那枚軟柿子……

  “是是是?!倍∪粲鹕駪B(tài)語氣也沒有了先前的禮貌殷勤,開始敷衍起來。

  兜著下擺,一點一點將殘渣推進去,這剛洗過晾干的工作服立時沾滿了油,臟得像個叫花子。

  萬老爺旁邊那兩位同來的狐朋狗友,則時不時嘲笑著議論起她來,帶著輕薄鄙夷的目光,一人道:“這小廝面生,看著沒來多久,年紀也不大?!?p>  另一人嘻嘻笑道:“還生得眉清目秀的,趕明兒叫老宋來,那家伙好男風(fēng),指不定喜歡這一口?!?p>  萬老爺這才注意到丁若羽的長相,又粗又短的手突然抓上她托著衣擺的手腕,頓時裝好的食物殘渣被抖掉了一地。

  那只粗手將她纖細的手提到桌上來,萬老爺獰笑一聲,對另兩人道:“什么小廝,這是個雌兒!”

  “女的?”兩人看過來的目光更加肆無忌憚了。

  上回礙著樓雪的排面和江湖地位,他們選擇了忍耐。這次只是個假扮小廝的打雜丫頭,長得又不差,萬老爺再次動起了邪念。

  偏偏丁若羽此刻還擺出了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呆呆地望著他們幾個,就像嚇傻了、沒轍了一般。

  欺凌弱小,一直是他們這些人的樂趣來源。

  萬老爺抓起一壺未飲的酒,放在她面前道:“喝完這壺酒就放你走!”

  丁若羽仍是一副反應(yīng)不過來的模樣,拎起了酒壺。

  旁邊兩位客人正要鼓勁叫好,就見她提著酒壺直朝萬老爺臉上砸去,咣當(dāng)、嘩啦兩陣響動,酒壺碎了、酒液四濺,萬老爺?shù)谋橇汗且矓嗔恕?p>  丁若羽順勢在他前襟上擦了擦油膩膩的手指,晃動著之前被握住的腕關(guān)節(jié),咔咔咔幾聲骨骼碰撞后,她也活動開手腳,拽起萬老爺后領(lǐng)將他那龐大的身軀從堂內(nèi)直扔到三丈遠的大門外。

  樓內(nèi)一片嘩然,同行的二位客人也看傻了眼,指著她叫著“以下犯上”。

  丁若羽揉了揉手腕,還沒等再動手,那兩人便慌慌張張奪路而逃,再不敢多言一句。

  聽到騷動聲,老板娘采卉跑了出來,望著滿地狼藉和外頭哼哼唧唧被同伴架著離開的萬老爺,急得臉上的褶子都皺成了菊花。

  “哎喲我說小丁姑娘,你這一動手,往后我們可怎么做生意?”

  丁若羽伸手入懷,取了幾十粒金豆子塞在她手里。

  “這、這不是賠不賠錢的問題,而是以后客人來不來的問題!”采卉說得一本正經(jīng),卻偷偷將東西往袖袋里送。

  胡作非為、橫行霸道,丁若羽算是見識了,這時轉(zhuǎn)向采卉,冷冷笑道:“損失兩三個客人,對生意如此興隆的彩華樓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p>  采卉氣得直翻白眼。

  這小姑娘,前陣子宗明澤要動手的時候她還覺得對方太過莽撞,會影響到自己師父往后的發(fā)展,結(jié)果輪到自己頭上,比誰處理得都要簡單粗暴。

  長此以往,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絕不能讓她再在大堂里橫沖直撞地打雜做事。

  采卉一咬牙,決定正式招募一名會干活脾氣又好的來代替她。

  “丁姑娘還是回后院好好練功吧!”她委婉地開了口。

  丁若羽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出了大門。

  次日一早,采卉便招募到了心儀的人選,是個長相普通、笑容和善的少年,一看就手腳伶俐,亦極好相處。

  二樓圍欄上,丁若羽沖那少年微微一笑。

  “薪水到月發(fā),就住在樓里,兩人一間,你看看還有什么要置辦的?!辈苫苓€在交代著一些事項。

  “老板娘既已做了安排,寸心怎樣都好?!鄙倌瓴蛔↑c頭應(yīng)著,偷偷瞟了丁若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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