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猜情思（5）

　　朝賦：“您上次說，這是風(fēng)月場所，還有三十三年?！?p>　　女子笑了笑。道：“小姑娘記性倒不錯，有名字嗎？你身后那群女人，可沒有。”

　　語氣中也聽不出悲喜，只是看向她身后的目光，帶著眷戀。

　　“姓沈名朝賦，前輩呢？”

　　“前錦?！?p>　　前錦前話剛落，又緊綴后語:“你也別叫我前輩了，嗯......叫我阿錦吧。她們都這么叫我?！?p>　　她們？朝賦疑惑的轉(zhuǎn)過頭，是那些算不上人的她們嗎？

　　前錦粗粗掃了一眼，將朝賦拉近石窟內(nèi)的另一個小石窟，算是前錦的臥房，不過簡陋的連遮擋的布簾也沒有。

　　“看不出花來了，要想多了解，不如問我。”

　　朝賦揖禮，“那阿錦請講吧。”

　　前錦瞇了瞇眼，似在回溯救遠(yuǎn)的過往。

　　“那年夏天格外酷熱，我和我姐姐...哎，三十多年了，我都忘了她叫什么了，她就在那堆人里，第一個就是她，挨著她的，是我最好的姐妹，可我都忘了，我渾渾噩噩這些年，都忘了她們叫什么了，本來我連我是誰都快忘了，可我姐姐這個人愛念叨我，連被下咒都鎖不住她的嘴，每天在我耳邊念，阿錦...阿錦...我才清醒，原來我是阿錦，也是前錦。

　　我們那個村子，年輕好看的姑娘都來了，我們在路上就想：御靈宗，這樣大名氣的宗門，我們以后成了御靈宗的弟子，真是給村子爭光了。我們確實(shí)如愿以償了。

　　所有人在宗門外等待考核的時候，謝風(fēng)靈走了出來，當(dāng)時幾千人一起跪拜仰慕他的盛景，我現(xiàn)在都忘不掉。他指名道姓點(diǎn)了姐姐，點(diǎn)了我，點(diǎn)了我們一村子的姑娘，多少羨慕嫉妒交織的目光全灑在我們身上，那真是萬千榮耀啊......那一屆只招了我們一行人，我當(dāng)時高興壞了，覺得我們出息了，我們有大好前景。可是沒過多久，最小的姑娘不見了，謝風(fēng)靈派我們那一屆所有的弟子出動去找她。

　　找到了，知道在哪嗎？”

　　前錦頓了話，直勾勾看向朝賦，那雙眼，蓄滿了滄桑。

　　朝賦知道接下來的結(jié)果就是如今模樣，垂了首，“阿錦不是明知故問了嗎?！?p>　　前錦慘淡的笑溢了上來，接著說：“她就赤裸裸，不著寸縷的掛在這，正中央，我們一打開門就看到了。她沖我們笑，你知道那個笑容嗎？她的舌頭被拔了，她的眼睛從來是最天真，最靈動的?？伤难劬Ρ豢p起來了，她就像個木偶，掛在上面。

　　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所有人的下場，謝風(fēng)靈，他就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生！她那么小，她只有十三歲啊！姐姐被他蹂躪至瘋，而他覺得我們體質(zhì)太弱，給我們下了咒，生死咒?！?p>　　朝賦心下微沉，真的是謝風(fēng)靈，那個弟子眼中，百姓口中，凜然正道，為民生決計(jì)的宗主。

　　“為何你安然無恙？”朝賦疑惑出口。

　　前錦將淚憋回，鎮(zhèn)定繼續(xù)道：“因?yàn)槲夷芸s骨，但我身上有咒，也逃不出去，他多我不多，少我不少，把我養(yǎng)在這。讓我看著他的所作所為，讓我無能為力......我看著姐姐，看著她們，我無時無刻不在盯著她們。那是夏天，整個石窟悶熱的不得了，我就整晚整晚抱著姐姐睡，可有一天，我再也聽不到她叫我阿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