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想死（下）
“大丫，小丫就交給你了，嬸子回家了?！闭f完，大嬸往前推了小妹一下，就往回走了。
小妹整理了頭上已經松散的發(fā)飾，沖著大嬸離去的方向揮了兩拳，吐了兩口痰，十分的不服氣?；仡^再看肖美華發(fā)愣的樣子，好奇的走到她面前，問：“姐，你咋的了？娘飯做好了嗎？今天一天可餓死我了。”
“娘正在做，我們先進去……”肖美華呼喚系統(tǒng)，系統(tǒng)裝死不出來，讓她很崩潰，干巴巴的說道。
“老肖家的，有沒有人出來，你家小子又跑到我家偷吃東西，有沒有人管……”肖美華和小妹還沒有邁步，旁邊的院子中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了出來。
一個胖胖的三十歲左右女子，穿著帶有補丁的短衫，單手拎著小弟就出來，看到肖美華和小妹，直接擠了過去，走到院子中，將小弟扔到肖老太的面前。
“嬸子，能不能管管你家小孫子，過來找小胖玩我不介意，但不能總跑到菜地隨手找東西吃，誰家都不富裕，還指望那點菜換點米面回來?！毙∨帜镏钢厣霞傺b聾子的小弟，一刻不停的把小青蔥塞進嘴里?！岸际鄽q了，這樣總是……”
“小胖娘，不好意思，是我沒看住?！毙だ咸畔率掷锏尼樉€簍，將小弟拉到自己身后，“我這還有一些小青蔥，你先拿去，下次一定不讓小衡過去了?！?p> “嬸子，我就不客氣了。”看到小青蔥的小胖娘臉上立馬由雨轉晴，笑嘻嘻接過小青蔥，干脆的離開了老肖家院子，看到門外的肖家姐妹，還笑著打了招呼。
小妹看到小胖娘手里青青綠綠的小蔥，氣沖沖拉著肖美華往家里走，看到小衡躲到奶奶的身后，臉上的怒氣瞬間少了一半。
“咋的了，你看看還有沒有姑娘的樣子，你那頭，鞋子，衣服都怎么整的。”肖老太讓小衡坐在她身邊，抬頭看到氣呼呼的小妹，直接開始數落道。“你娘昨天才給你做好的，你看看都成舊衣服了，還不趕快換衣服?！?p> “奶，知道了?！毙∶每戳艘谎郏『馐掷镄∏嗍[戀戀不舍回去房間。
“大丫，你今天中邪了是不是，去后院看看小白菜出沒有出苗，拿桶子澆水去?！毙だ咸葱っ廊A傻愣愣的看著小妹離去的身影，感覺大孫女今天不對勁，指使她去干活。
“哦，知道了，奶?！毙っ廊A到東間屋子的小下屋拿桶子，身后聽到肖伍氏抱怨大哥的聲音，就放慢了腳步，躲在小下屋觀察情況。
“娘，你干什么澗衍這臭小子錢，你知不知道他干什么，和村頭于家二小子跑到鎮(zhèn)子上賭博，還讓不讓我活了……”肖伍氏左手扯著小衍的耳朵，干嚎著。
“奶，你別聽我娘的，我是去賭了，但我沒有輸啊，還贏了很多?！睗狙苻q解道?！坝诩叶∽虞數牟趴蓱K了?！?p> “大孫子，你干啥去了？”老肖頭聽到兒媳婦在外面哭起來，還提到他得意的大孫子，就出來看看，嘴角叼著煙槍走了出來?！罢f來也讓爺聽聽?！?p> 澗衍看到靠山來了，直接甩開肖伍氏的手，跑到肖老頭的身邊，得意洋洋的說了一遍他出去賭博的過程，老肖頭的臉色慢慢變了顏色，一個煙槍扣到了澗衍的腦袋。
“爺，怎么了？”澗衍感覺頭上發(fā)燙，跳到了一旁，不可思議的看著滿臉怒氣的老肖頭。“潑我煙灰干什么？”
“老婆子，把家法拿出來。”肖老頭嚴肅的說道。“你小子跟我跪下。”
老肖太沒有說話起身去拿家法的棍子。澗衍感覺莫名其妙，但看到老肖頭表情，識趣的沒有反駁，直接跪在石臺上。肖伍氏的哭喊都停住了，看到婆婆拿出帶刺的棍子，直接跑到澗衍的身邊抱住他。
“爹，不用這樣吧。澗衍他還小，媳婦會好好說他的。”肖伍氏替澗衍求情。“這棍子就連孩子爹都受不住，澗衍哪能受得住，他知道賭博不對的。澗衍，你快點跟你爺認錯，快點?！?p> “為什么要認錯，我又沒有做錯?！睗狙芤荒樀牟环?，“憑本事賺錢有什么錯?！?p> “好，你小子。”老肖頭拿起煙桿朝著澗衍的頭上重重一下?！皯{本事，你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老婆子棍子給我。”
老肖頭直接奪過肖老太手里的棍子，朝著澗衍的背上重重打了下去。“老頭子我說的話就是這個家的規(guī)矩，誰也不能違背，你再有下一次就直接逐出去。”
“我哪里錯了，爺說過不給家里惹事，我去賭博給家里惹什么事了。”澗衍強撐著說道。
“賭博是好東西嗎？”肖老頭一棒子下去想要歇歇，聽到澗衍的話，又舉起了棍子。“你這次沒輸錢是僥幸，下次呢？不打你就是不長記性，想不起來誰是一家之主。”
沒有幾下，背后有血跡出來了，肖伍氏不敢上前攔著，害怕挑戰(zhàn)公爹的權威，會給兒子帶來更多的懲罰。
肖美華躲在小下屋看到大哥的悲慘遭遇，找到了肖老頭一條明顯的特征，就是不能挑戰(zhàn)的權威。她猜想肖老頭肖原本只是嚇唬大哥，現在好了，挑戰(zhàn)老頭在家里的地位，這不是找打嗎？
她決定不再看了，回頭要被肖老頭發(fā)現，搞不好弄得一身腥，就像肖伍氏似的。哎，從這點來說，肖老太做的就很好，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好像自己不存在，之前肖老頭說話好像也是這樣，這難道只是巧合？
肖美華搖搖頭，巧合不巧合也不是現在想的，先遠離才是正理。
等到她回來的時候，院子中的鬧劇已經落幕，肖老太指揮肖伍氏和小丫在正房的客廳布置飯菜，肖老頭在飯桌旁的主椅上悠閑的抽著煙，沒有看到肖爹和大哥的身影，小弟圍在肖老太的身邊，拿著一塊熱騰騰的玉米餅子正啃著，看起來真香。
“奶，菜澆完了?！毙っ廊A對肖老太說?！拔胰湍锖托⊙??！?p> 母女三人很快就把飯菜都放好了，肖伍氏去東間屋子請肖爹出來吃飯，沒過一會，就看到肖伍氏扶著高大的肖爹出來吃飯。除了大哥，其他人都在飯桌上做好準備吃飯。
外面院子有聲音傳來：“肖老爹在家嗎？”
肖老頭聽到有人找他，就放下了筷子，家里的其他人也放下筷子，肖伍氏站起身到院子里面看看是誰來了。
“老田叔，你咋趁吃飯點來了。”肖伍氏剛走出正房的門，就看到站在院子中間的隔壁單身漢老田叔?！暗?，是隔壁的老田叔?！?p> 老田叔的臉在肖伍氏說完話變得十分尷尬，站在院子里不知進退，只能沖肖伍氏笑了笑。
肖老頭眉頭一皺，想了一會兒，站起身走出正房，問：“老田，你咋這時候來了，吃飯了嗎？進來吃點啊?！?p> “不用不用?！崩咸锸逑乱庾R捂了一下肚子，咽了咽口水?！熬褪沁^來問問，清明都過了，你家小麥啥時候播種，到時候要用人的話，記我一份?！?p> “原來是這事，好說好說。”肖老頭沒有給準話，胡亂應承兩句，就把人送走了。
回到正房立刻就換了一副臉孔，十分嫌棄的讓肖老太遞塊抹布擦手，吐槽道：“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數歲，能雇他嗎？付一個整人的錢活只能半個人的。”
“爹，你說的對。別為那樣的人生氣了，你看飯菜都涼了，就不好吃了?！毙さJ真的點頭，為肖老頭遞上筷子，殷勤極了。讓一旁的肖美華驚愕不已，便宜爹不是連水都不能倒了，怎么這會像個好人一樣服侍爺了。
“嗯。”肖老頭揚起滿意的微笑，看來肖爹的話奉承到他心里了。“找人辦事也不會找時間，專門能人吃飯的時候，不就是想蹭飯嗎？怎么可能會讓你得逞。”
肖爹看到肖老頭沒有接筷子，有點著急，說：“就是就是，爹最英明了，也就是您有這樣的慧眼，能一下子看出老田叔的心思?！?p> “可不是?！毙だ项^點點頭，高傲地接下了肖爹遞的筷子，對大家說?！俺燥埌伞！?p> “爹，您先?！毙さ酒饋砺榱锏脚赃叺淖雷訛樾だ项^倒了一杯溫水。“爹，咱家啥時候播種，到時候找?guī)讉€人幫忙啊？”
肖老頭夾了一塊木耳，挑眉看了看肖爹，肖爹笑的很獻媚，咽了下去才說：“你想問什么？”
“爹，您還不知道嗎？兒子的心思哪里逃過您老的五指山，是不是？”肖爹討好的說道。
“行吧，這次播種多找些人，你就不用去了。”唯一的兒子這么點愿望怎么能不滿足。“不過這錢要從你的零花錢里扣。”
零花錢，便宜爹都多大了還有零花錢，不愧是獨子。肖美華差一點被噎到，三十多歲的人像個孩子在五十多歲的爹面前撒嬌，真是不忍直視。
“好來，這都是應該的，您老都費心?！毙さ荛_心的開始指使肖伍氏為他夾菜，神情輕松極了。
“嗯，這是自然?！毙だ项^喝了一口白菜湯，對其他人說。“我打算后天組織人到田里播種，到時候媳婦和老婆子在家里準備飯菜，大丫和小丫到田里送飯，小衡的歲數也不小了，這次就在旁邊跟著學，至于澗衍，養(yǎng)病吧?！?p> 果然是長孫，打完就心疼了，要不是現場觀看了整個過程，肖美華都懷疑大哥是不是和便宜爹一樣，想要逃避農活。
這一上午過了比她一年見識還多，這么亂糟糟的環(huán)境，系統(tǒng)那個家伙不講義氣逃了，可不能輕易饒過它，大不了同歸于盡，畢竟攻略這家人比死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