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回家”
程曉虎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道自己的歸宿在哪里，怎么到底該怎么做。
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直接去父母家里問，“你們到底想怎么樣？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你們?yōu)槭裁匆@么對我？”
或者，回到爺爺奶奶那里，就這樣吧。自己改變不了什么
還是直接就此消失，自己出去闖蕩？不再和他們有什么聯(lián)系，去過自己的日子。不再回來。
又或者直接死吧，一了百了。呵呵這樣就沒有這么累了。
程曉虎自嘲了笑了：呵呵自己是真的沒有用，什么也不敢，不敢去問，不敢去死。更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出去闖蕩，一個連身份證都沒有的人，自己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
向前走就是去父母家的路，向后走就是去爺爺奶奶家的路。程曉虎一直墳地旁邊的路徘徊。走累了，坐在小橋上發(fā)呆，我到底該怎么樣啊。我能做什么。
就這樣過去了四五多個小時，程曉虎最后還是慢慢的往爺爺奶奶家那邊走去，走到了家后的菜地，在屋子后面，才感覺到有一絲絲安全感。但是自己又不好意思回家。甚至可以說不想回家。
到院子后面。看到屋子里的燈還在亮著。可是什么聲音都聽不到。可能爺爺奶奶也不想要我了吧。也不去找我。算了自生自滅吧。程曉虎把家后的玉米柑子稍微弄了弄，就躺上去了。然后就縮成一團在那里哭。肆無忌憚的哭。
又過了大概半小時，程曉虎好像聽到了爺爺在叫自己，然后模糊的抬起了頭，看到自己回來的路上有燈光。原來爺爺一直在找自己。
發(fā)現(xiàn)爺爺之后，程曉虎站起來就要跑。因為不想見到爺爺，也不知道怎么面對爺爺。
爺爺發(fā)現(xiàn)了虎子，把手電筒關(guān)掉，焦急的說道“虎子，你別跑了好么？爺爺不過去?！?p> 程曉虎聽到就停下腳步，靜靜地站在那。看著爺爺。
爺爺也沒有再往前去。離虎子大概十幾米的距離說到“虎子，爺爺對不起你，知道你受了太多的委屈了。也知道你不容易，從小沒父沒母管你，他們也是有苦衷的?！?p> 程曉虎聽了，眼神變得更冷了，什么苦衷也不能把我丟棄啊
“那時候計劃生育查得緊，但是家里都想要個男孩，所以想讓你媽媽生個男孩，你媽媽不同意當(dāng)時想打掉的，是爺爺奶奶求的。最后生下來你就被奶奶抱走了，要不然計劃生育肯定會查下來，也不能全怪你媽。爺爺奶奶也有錯。”
程曉虎這次更心涼了。好吧想要男孩，母親卻想把我打掉。害怕計劃生育才把我丟棄。呵呵，這就他們不認(rèn)我兒子的理由？不養(yǎng)我也就算了，難道我真的看不出來他們沒把我當(dāng)他們的兒子？
“你知道你爸爸喜歡喝酒，所以總是打罵你媽媽，你媽媽才會來這里找事，是我們對不起你媽媽。所以我們也不敢說什么，不知道說什么，你媽媽來找事我們也不會怪罪什么，你也別忘心里去。媽媽不是不要你了，有原因的，你還小很多事你不懂也不知道！但是爺爺奶奶是真的愛你??！”
不往心里去？怎么能不往心里去？一次一次又一次。我主要是心疼爺爺奶奶你們?。∷麄儗δ銈冏隽硕嗌龠^分的事情！打你們罵你們，那個不孝順的兒子，到現(xiàn)在都沒賺過錢，一回家就是要錢要錢，不給就吵就罵。你讓我怎么不往心里去？程曉虎不爭氣的再次哭了，可這次的哭卻只是淚水往下流一點聲音也沒有。
“爺爺嘴笨，也會說話，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從小被人瞧不起，爺爺也不希望這樣。爺爺太沒用了，照顧不好你。。。。。爺爺真不的不知道該怎么說，可是爺爺想你回家，咱們回家好么？無論出了什么事，這里都是你的家，永遠都是你的家。這點是不會變得?！?p> 程曉虎不說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爺爺說的話對程曉虎來說，內(nèi)心真的沒有多少波動，因為爺爺說的簡直不像是勸人，說的稀里糊涂的。有些話還在重傷自己。
“虎子咱回去好么？你看你身上臟的，你皮膚又不好很容易過敏?？禳c回去洗洗澡，要不然明天就會起滿身的疙瘩了，快點回去吧，奶奶也等你好久了，還沒吃飯吧?；厝グ伞?p> 程曉虎的確很餓了，中午到現(xiàn)在一直什么也沒有吃，肚子早就一直在叫了?？墒沁€是不想回去，總感覺很難受，心里很委屈。但是一個小孩子而已，再怎么叛逆也始終是個孩子，看到自己身上那么臟。肚子也一直在叫?？隙ㄏ牖丶摇？墒悄ú婚_面子。不好意思回去。
爺爺轉(zhuǎn)身說：“走回去吧，別在外面了，外面危險。別亂跑了。跟爺爺回去吧?！睜敔斪哌^來一把拉住了程曉虎的胳膊。
程曉虎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爺爺回去了。畢竟只是個孩子。
回到家里，奶奶坐在屋子里，在那里生悶氣，奶奶的脾氣不是很好，但是也從未打過虎子，不過經(jīng)常罵倒是有。程曉虎看到奶奶那么生氣也不敢說話。
突然奶奶站了起來，看著虎子，眼神很復(fù)雜，想說什么有說不出口。這是第一次沒有直接罵虎子，站起來就向廚房走去，程曉虎坐在屋子里，不知道說什么。爺爺也不說話。氣氛十分的尷尬。
很快的奶奶端著飯進來了，還是熱乎乎的?！翱禳c虎子吃點東西吧，一天沒吃了?！?p> 程曉虎看到飯菜，再也忍不住了，實在是很餓，跑了這么久流了這么多眼淚，都快十二點多了能不餓么。程曉虎狼吞虎咽的扒著飯菜。
爺爺奶奶就靜靜地看著虎子在那里吃著。等虎子差不多快吃報的時候，爺爺奶奶才去給自己盛飯，然后隨便吃了幾口。
程曉虎先是一愣，爺爺奶奶都沒有吃么？那剛剛我在吃的時候怎么不吃呢？這都十二點多了還沒吃啊。也就是一愣，不好意思開口問，接著吃飯菜。
奶奶很平靜的說“虎子，你剛剛跑哪里了？你爺爺找你怎么都找不到?！?p> “沒。。沒跑哪里。。?！?p> 奶奶無奈也不能一直問；“剛剛你爺爺都從你媽媽家里回來一趟了，說你沒去她家。”
程曉虎一愣，都回來一趟了。雖然說自己家離母親家里不遠，但是還是隔著三個村莊，大概也有五公里吧，來回就是十公里了。
程曉虎低著頭含糊不清的說“沒，我沒有去她家?！?p> 爺爺嘆了口氣“唉孩子什么叫她家啊，那怎么也是你的母親，親娘?！?p> 程曉虎剛剛想反駁什么，奶奶插嘴道“行了你少說兩句，快點吃你的，不愿意去就不去，她家有什么好的，走了幾個小時你不累啊，快吃你的吧。”
爺爺看吃的差不多了，虎子要起身的時候說：“虎子，可能爺爺奶奶有些做的不對，但是我們這輩子就是為了子女，一輩子都是為了子女，也許你爸爸媽媽對你不好，但是爺爺奶奶是愛你的，孩子，你要知道你是咱們程家唯一的男孩子，不疼你疼誰去？我們做了一切不還是為了你么？唉，爺爺生了個不孝的兒子，孩子我不想你再走他那一步，和他一樣，孩子爺爺對不起你。。。。”
話還沒說完，爺爺也留下了眼淚?！昂⒆樱覀兝瞎珎z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只想你好好的，你奶奶帶著你東躲西藏的，受盡了別的人白眼，爺爺為了你，這么大了拼命的賺錢，養(yǎng)家。孩子我有退休工資，不為了你我和你奶奶過的日子應(yīng)該很舒服的，我們?nèi)慷际菫榱四惆『⒆?！孩子你也要理解下我們。。。?p> 奶奶聽著爺爺?shù)脑?，也想起了往事，眼睛也模糊了“死老頭子說這些給孩子聽干什么。”
程曉虎沒有覺得爺爺奶奶丟人啊什么之類的，只感覺到爺爺奶奶對自己濃濃的愛。程曉虎顫抖著說到“爺爺奶奶我知道了，我錯了，我不該這樣的。我去洗洗了?！?p> 說完轉(zhuǎn)身起來走到院子里，不敢回頭看爺爺奶奶，害怕自己又哭了出來。
自己打了盆水然后就脫衣服洗澡，一盆水澆在身上，眼淚順著水一直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