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嗎?
紹輝小學(xué)有個天才兒童。
誰呀誰呀?
一年級三班的……
蔣凡。
譚正梅回道家后,一天三次給No.7打電話,但都沒有人接。
譚正梅無奈編輯短信:Seven老師,上次的事情是我太冒失了,能抽空一起吃個飯好好聊聊嗎?
No.7看過短信后,手機(jī)扔到一邊,面無表情晃蕩著手里的紅酒,看著黑夜里燈火通明的城市。這里坐落在A市的“圓心”,對面就是本市的標(biāo)志性建筑物——911電視塔,全市最高的建筑物,那個塔尖,No.7特別喜歡。
No.7看著塔尖笑笑,放下紅酒,點開手機(jī),“嘉勝爸爸,明天我們辦公室見?!?p> 盡管這個電話,何晨陽知道No.7會打過來,但等得依舊很焦急,等到電話時,也依舊興奮得長喊了一聲。
何晨陽和No.7坐在長會議桌的兩端,但因為僻靜,正常的說話聲依舊可以清晰明朗地聽到。
何晨陽雙手十指相觸,靠著座椅上說:“我畢業(yè)于SC,本碩博都畢業(yè)于這所學(xué)校,現(xiàn)在在這所大學(xué)任教,也算是有社會地位的人,我賭上我的學(xué)歷和社會地位,如果老師能負(fù)責(zé)我們家的孩子,我一定不會干涉半點,對于一直對孩子親力親為的我來說,這是一個很難下的決定,這也足以說明我對老師的信任?!?p> No.7輕蔑且得意地勾起嘴角。
何晨陽將這種笑理解為滿意的笑,繼續(xù)說道:“把孩子交給您這樣專業(yè)的人手里,我已經(jīng)做好了完全的準(zhǔn)備,全力支持,無條件服從老師的安排,孩子們就拜托您了?!?p> No.7聽完后,起身微笑道:“您的意思我已經(jīng)了解了,我會再聯(lián)系您的。”
何晨陽下意識很不高興,大老遠(yuǎn)跑過來,只是為了說這么兩句話,說完,對方也沒有給一個明確的答復(fù)。但何晨陽也不能說什么,畢竟對方說了“會再聯(lián)系”,再不高興都得藏匿起來。
但一走出辦公室,那種嘴角上揚的假笑瞬間就落了下來。
一個如同教科書般存在的老師,在能利用的時候好好利用,不能利用的時候,也就隨手扔了。
譚正梅見No.7明明閱讀了短信,但一個字都沒有回復(fù),就在今天早上,助理還給譚正梅打過電話,讓她把銀行賬號發(fā)過來。這時候,譚正梅當(dāng)然坐不住了,于是就提著高檔禮盒來到了SP,車還沒有停穩(wěn),就看到何晨陽的車從眼前看走。
譚正梅意識到何晨陽已經(jīng)知道自己和No.7解除了合作,而何晨陽出現(xiàn)在這里,這意味著他可能是No.7的下一個合作對象。
譚正梅深吸一口氣,昂首挺胸上去會一會結(jié)果。
譚正梅剛走到SP入口,就被前臺攔了下來,“不好意思,沒有預(yù)約,您不能進(jìn)去。”
譚正梅努力解釋自己曾經(jīng)是這里的會員,但都沒有用。
此時,No.7的助理路過,見譚正梅有強(qiáng)行闖入的意思,于是過來打了聲招呼:“承業(yè)媽媽?!?p> 譚正梅笑笑,跟助理說:“Seven老師在嗎?”
助理推辭說道:“老師有事出去了,您找到她有事嗎?”
譚正梅知道這是托辭,但也只能接受,說道:“也沒什么事,就是從老書屋掏了幾本好書,想給Seven老師看看?!?p> 之前No.7只是提醒助理不接譚正梅的電話,其他事情沒有交代,他也不能妄自下決定,于是說道:“我會好好轉(zhuǎn)交給老師的?!?p> 譚正梅見助理收下,放心笑了笑。
助理將禮盒交到No.7手里,No.7輕蔑笑了笑,緩緩拆開禮盒,禮盒上面是一封信,里面簡短寫著:對不起,老師,上次的事情是我太魯莽了,就像老師說的,修竹家的悲劇是修竹家庭的原因,是我不清楚其中的原委,對不起,請您不要生氣,拜托您重新接受我們家承業(yè)吧!
No.7將信隨手一放,翻開里面的藏書,每一本書每一頁紙里都有一張粉紅色的百元大鈔。
No.7嘴角勾起,得意淺笑。
何晨陽因為去面見了No.7,回家的時間晚了一點。
何晨陽一回來,方佑怡就擔(dān)心問道:“你去哪里了?打電話也不接?!?p> 何晨陽坦言道:“SP?!?p> 方佑怡驚訝:“你去那里做什么?”
何晨陽在抬高自己的時候,順帶著踩壓一下別人,“一點小事都做不好,還得我親自出馬,No.7是我們家的了?!?p> “No.7不是承業(yè)的家庭老師嗎?”
“你知道你為什么總是比別人慢嗎?”何晨陽說教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上升到政治角度,就是閉關(guān)鎖國?!?p> 方佑怡一聽到何晨陽賣弄學(xué)識,就內(nèi)心生厭,于是抿抿嘴壓壓怒火,說道:“那蔣凡那邊……”
何晨陽還不等方佑怡說完,就打斷道:“什么‘學(xué)習(xí)這種事情可不只是讀書那么簡單’,簡直就是屁話,學(xué)習(xí)不是讀書,是什么?跟那種三觀不用的人說話,簡直就是倒胃口?!?p> 方佑怡放眼看去,家里滿是盆栽,問道:“那這些植被怎么辦?”
“扔了,好幾萬一平的房子擺這些廉價的東西,真是浪費空間資源。”
方佑怡忍氣吞聲,保持微笑道:“拜托你下次不要想一出是一出,這些盆栽搬回來不容易?!?p> 何晨陽當(dāng)即站起來,吼了一聲:“你知道什么?這叫隨機(jī)應(yīng)變?!?p> 方佑怡當(dāng)時就嚇了一跳。
何晨陽語音落下來,說道:“幸虧孩子沒交到你手里,簡直是毀人生?!?p> 說罷,何晨陽松松自己的領(lǐng)帶,問道:“飯好了嗎?叫雙胞胎出來吃飯?!?p> 第二天一大早,13棟樓下異常壯觀,一群物業(yè)接二連三從樓道里出來,手里滿是各式各樣的盆栽,或幾人抬,或一個人搬。
楊山蘭跑步路過13棟樓下,看這些熟悉的盆栽品類,便猜到了是方佑怡家的,于是上樓去看看情況。
方佑怡站在門口,看著一批批植被運出去。
楊山蘭出電梯,跟方佑怡打招呼:“不是才買的植被,怎么突然間不要了?”
方佑怡只能苦笑,“我先生的意思,突然間就不感興趣了,我想扔了怪可惜,就讓物業(yè)搬走種在小區(qū)里?!?p> 方佑怡請楊山蘭進(jìn)門,“來了就進(jìn)來坐坐吧!”
楊山蘭進(jìn)門,方佑怡倒了兩杯咖啡,坐在客廳里,
楊山蘭寬慰道:“別難過,種在小區(qū)和種在家里一樣的?!?p> 方佑怡抿抿嘴,笑笑:“我倒不是難過,就是不明白承業(yè)媽媽為什么突然就辭退了No.7,她是那么急功近利的一個人?!?p> “No.7?”
“一個機(jī)構(gòu)的老師,也是修竹之前的家庭老師,因為能讓孩子百分百上紹輝小學(xué),承業(yè)媽媽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把她挖過去?!?p> “修竹?”楊山蘭突然回想起那次登山回來的路上,蔣玲玲義憤填膺背后議論周桑榆和譚正梅,為了進(jìn)紹輝小學(xué),簡直是瘋了。
楊山蘭當(dāng)時就呵斥蔣玲玲:“不能這樣背后議論長輩?!?p> 蔣玲玲不服,說道:“他們這樣背后議論小孩子就對嗎?”
楊山蘭疑惑:“什么小孩子?”
“叫什么修竹。”
方佑怡驚訝:“你認(rèn)識?”
楊山蘭回憶后,說道:“聽我們家孩子提過一嘴,這孩子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方佑怡這才把李玉珍家的事情“簡言之”告訴了楊山蘭,楊山蘭聽得很是心痛,反問道:“難道就為了一個紹輝小學(xué)?”
“可不是嗎?”方佑怡感慨道,“為了紹輝小學(xué),家長們都瘋魔了。”
楊山蘭突然反應(yīng)過來問道:“你剛剛說的這個No.7,曾是修竹的家庭老師,對吧?”
方佑怡點頭。
楊山蘭推測道:“一定是承業(yè)媽媽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才會辭退No.7?!?p> 楊山蘭作為外人,說得很委婉,方佑怡直擊楊山蘭言外之意的重點:“你的意思是,承業(yè)媽媽覺得修竹變成這樣跟No.7有關(guān),才從SP退出的?”
楊山蘭用沉默來肯定方佑怡的推論。
方佑怡不由得捂住自己的嘴,說道:“不滿你說,孩子爸之所以搬走這些盆栽,是因為他想要No.7請進(jìn)我們家。”
楊山蘭走后,方佑怡心顫顫趕緊給何晨陽打電話,電話一直在嘟聲結(jié)束后自然掛斷,此時,何晨陽正在開會。
會議結(jié)束后,何晨陽看到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方佑怡打過來的,于是趕緊回?fù)芰诉^去,“怎么了?什么事這么急?”何晨陽一邊出會議室,一邊聊電話。
方佑怡因為害怕有點語無倫次,幾次磕巴后,說道:“No.7不能來我們家?!?p> 何晨陽一聽是關(guān)于No.7的事情,便捂著電話,跟其他一起開會的教授們道別,獨自一人站在了走廊上,“你剛剛說什么?”
方佑怡努力讓自己淡定下來,“我說,No.7不能來我們家。”
“你這說得什么渾話?”何晨陽雙眉緊凝。
“知道承業(yè)媽媽為什么突然退出SP嗎?就是因為修竹的事情跟SP有關(guān),跟No.7有關(guān)。”
“誰跟你說的?”
“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No.7不能來我們家。”
“家庭出了事,家庭的原因,一個家庭老師能掀起什么風(fēng)什么浪,修竹他們家你了解多少,不了解就不要妄自猜測。”
“就算是猜測,我也不能讓孩子落入那種人手里,”方佑怡幾乎以懇求的語氣說道,“孩子你一直輔導(dǎo)得好好的,沒必要……”
只聽見何晨陽一聲嘶吼,“你最近是怎么了?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嘶吼完,何晨陽者才意識到自己在學(xué)校,于是尷尬環(huán)視,此時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站在不遠(yuǎn)處,何晨陽愣住,手機(jī)滑落在地,何晨陽愣愣打招呼:“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