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夢
特雷西斯的王宮之中。
“比想象中回來的要早,給我個解釋吧,炘?!?p> 特雷西斯的聲音依舊平靜如水,似乎沒有任何事情,能使他的情緒發(fā)生變化。
“......”
炘默不作聲,保持單膝跪地的動作。
“唉...不必緊張,如果你真有本事拿下他,我也不會做棒打鴛鴦的事?!?p> “殿下...”
“退下吧,下次我希望不是你一個人來?!?p> “明白。”
......
閻宇山從昏迷中蘇醒,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掀開被子。
身上的各處傷口已經(jīng)被處理過了,雖然手法有些笨拙,但這對他并不重要。當他看到帶有血跡的衣物時,長長舒了口氣。
確認自己沒有被做不可描述的事后,他才揉了揉還有些發(fā)痛的后頸。
“還真是手下不留情呢?!?p> ‘你也是活該,失血過多導致精神有些錯亂能怨誰?’
海塔的嘴依舊那么毒舌,不過閻宇山卻如同免疫一樣,自動無視他的吐槽,繼續(xù)開口。
“好吧,話說我睡了多久?”
“13個小時?!?p> 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閻宇山看清對方的身份后笑了笑。
“你怎么在這?”
“這話說得,我連自己的住所的不能呆了?那我這個邪祭司也太沒面子了吧?!?p> 沒錯,來者正是炩。
“你的住所?那我為什么在這?”
“真是個好問題,我該怎么回答你呢?”
“你是被我?guī)淼?。?p> 炘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炩露出玩味的笑容,看著頭戴斗笠的炘。
“師姐,什么情況?你不是跟燼大人鬧掰了么?怎么會...”
“有時間好奇,還不如去完成殿下給你的任務(wù),再培育六名忠誠的赦罪師,可不是簡單的工作。”
“嘖,那就不打擾二位了。”
炩輕嘖了一下嘴,表達著對炘非常不滿。但最終,他還是離開了房間。
閻宇山努力坐起身,可他現(xiàn)在遠比想象中脆弱許多。失去接近一半的血液可不是小事,即便是他,也難以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恢復如初。
炘向前走了半步,可最終她還是沒有去扶閻宇山。
“抱歉...”
面對炘突如其來的道歉,閻宇山反而有些摸不著頭腦,就因為不想碰自己而道歉?反正他認為沒這個必要。
可就在這時,他才想起昨天昏迷的主要原因,連忙擺手示意炘不用道歉。
“別,該道歉的是我,昨天那純屬意外,我平是可是個很正經(jīng)的?!?p> “擅自帶你離開的確是我考慮不周,可如果去醫(yī)院,已殿下的性格絕對會將你軟禁起來?!?p> 炘的語氣十分平和,但從她柳眉微皺的額頭就不難看出。為了保下他的自由,炘在拿自己的命作為賭注。
“那么,代價是什么呢?”
炘輕輕搖頭。
“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但絕對是十分苛刻的要求?!?p> “炎國有句老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沒必要為此道歉,畢竟也算是你幫了我?!?p> 閻宇山倒是看得很開,他既然敢獨自前來見特雷西斯,自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他可不相信,特雷西斯會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請’自己過來。
炘見狀也不在討論這個問題,主動轉(zhuǎn)移話題。
“你的傷...需要什么藥物么?”
“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幫我弄來些生血劑?!?p> “還有別的么?”
“對了,炩還欠我11顆至純源石...”
閻宇山話音未落,就見炘仇怨的低聲說道。
“這家伙又來這一套,除了天賦外,真不明白師父是怎么看上他的?!?p> 當她察覺到閻宇山的目光后,稍微輕咳一下,掩蓋剛才自己的失態(tài)。
“這個問題我暫時無法處理,等你休息幾天后,跟我一起去向殿下說吧?!?p> “額,也行吧?!?p> 得到回答后,閻宇山重新躺回床上。炘也沒有多做停留,稍微等了一會兒后,也離開了房間。
閻宇山并沒有繼續(xù)睡覺,他對于自己的狀態(tài)有些意外。上次被路西法單方面碾壓后,他也只用了不到半天就恢復了大半。
可現(xiàn)在都過了一整夜,他卻依舊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
‘海塔,我的身體沒問題么?’
‘有問題。’
‘哪里有問題?’
‘腦子有問題?!?p> 閻宇山有些郁悶,他這么認真的提問卻換來海塔的鄙視。不過畢竟是相處許久的伙伴,他相信海塔并不是那么無聊的人。
‘麻煩解釋的清楚一點?!?p> ‘三天前,你才正是蘇醒對吧?’
‘沒問題,當初腦子確實不太正常,還跟燼干了一架?!?p> 海塔稍作停頓,隨后繼續(xù)反問。
‘兩天前,你首次用肉體承受血祭,結(jié)果展現(xiàn)出不凡的實力?!?p> ‘與巴別塔直接的摩擦么?那一戰(zhàn)可真是驚險,10人的血祭就差點將我撐炸,你不都是知道的么?還問我干嘛?’
閻宇山雖然有些不耐煩,但他還是回憶著最近發(fā)生的事情。
‘昨天上午,你在受傷的情況下同時開啟同步與血祭,并且這次還是獻祭的自身血液...’
‘你到底想說什么?’
他忍無可忍,直接打斷了海塔的話語。
‘毫無自知之明的你讓我感到可笑,現(xiàn)在的你可與無序之地時不同,接二連三的戰(zhàn)斗沒有拖垮你已經(jīng)是個奇跡,你不會認為自己與那些對手一樣,擁有實打?qū)嵉木辰绨???p> ‘額。。。’
沒錯,這家伙完全沒有考慮過,身體能否承受這樣持續(xù)高強度的戰(zhàn)斗?;蛘哒f,他能調(diào)動的靈魂已經(jīng)遠遠超出身體已有的強度。
‘那現(xiàn)在咋辦?’
‘好好休息,等恢復后繼續(xù)作死,等你傷養(yǎng)好后,差不多也能有個三境二階的實力。’
‘行吧...’
......
就在閻宇山休養(yǎng)生息的這段時間,落巖城地底,燼的高科技古代遺跡之中卻異常熱鬧。
啪!
“太慢了!戰(zhàn)斗的勝負往往在一瞬之間,連源石技藝都要時間啟動,你希望對手如同木樁般等你準備么?”
燼手中繃直的柳條,抽在斯塔萬格的手背之上。后者的手指因為恐怖的力道有些松動,但最終,他還是勉強握住手中的太刀。
燼略微點了點頭,向左側(cè)橫移一步,避開偷襲而來的漆黑長刀。緊接著他揮舞柳條,釋放出一道劍氣斬向身前。
咔!
延時爆炸的炮彈被從中一分為二,而且,它們順著軌跡,不偏不倚的射向斯塔萬格與炎客。
斯塔萬格將揮出的太刀,以最快的速度抽回。隨后他反手握緊太刀用力一揮,便將飛向他的那半枚炮彈打飛。
相較于斯塔萬格,炎客的處理方式更加極限。
他在察覺到炮彈時,漆黑的長刀依舊沒有防御的打算,銳利的刀刃奔著燼的后背而去。
“我不討厭瘋子,但我鄙視自以為是的傻子。”
伴隨著評價的話語,燼快速轉(zhuǎn)身,單手拖住炎客握刀的手腕。而他的另一只手,則是死死頂住炎客腰間的那把打刀。
這時那半枚炮彈已經(jīng)近在咫尺,可炎客卻被燼鎖死,并且順便充當他的人肉盾牌。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枚輕巧的弩箭從暗處飛出,精準命中即將爆炸的炮彈。
boom!
“時間到了?!?p> 兩處不同位置的爆炸同時響起,炎客在承受身后的熱浪時,被燼一記過肩摔擊倒。
幾乎是與此同時,斯塔萬格感受著胸口傳來的劇烈疼痛。緊接著,他的身體便如同不受控制般,撞在特制合金的墻壁之上。
見此情景,隕星在想幫忙卻也為時已晚。而且,那股熱量已經(jīng)來到她身后。
“身為狙擊手,不論情況如何不利,都不能冒然出手,如果你暴露了,將無法作為絕殺,扭轉(zhuǎn)戰(zhàn)局的走向?!?p> 柳條發(fā)出的微弱亮光,照亮隕星面無表情的俏臉,她沒有負隅頑抗的打算。只見她將手臂之上的重弩拆下,小心翼翼的放在腳邊。
燼朝著她走了兩步,一腳將重弩踢開,可這何嘗不是隕星希望的情況呢?
她在燼踢開重弩的同時,從大腿的側(cè)邊口袋中,順出五六把小型飛刀,射向距離自己不足一米的燼。
只可惜,如此驚艷的一擊,卻被燼用還在燃燒的柳條輕易破解。更出乎隕星預料的是,他連移動都未曾移動分毫。
“呃...”
燼也沒有憐香惜玉,一拳打在她小腹處。隕星再也無法穩(wěn)住身形,最終她還是跪倒在地。
咔咔的聲音逐漸響起,原本有些封閉的戰(zhàn)斗區(qū)域豁然開朗,燼也坐在突然出現(xiàn)的長椅之上。不遠處,一襲白衣的麗茲朝他們走來。
雖然她速度并不快,但她確實沒有依靠輪椅與拐杖。
燼松開手中化為飛灰的柳條,接過麗茲遞來的毛巾,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
“他們...”
“已經(jīng)不錯了,第一次訓練完,他們可是連動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燼的話語不知是嘲諷還是鼓勵,可這并不重要,因為與他戰(zhàn)斗的三人都已經(jīng)陷入昏迷了。
“你的訓練根本就不是為人準備的。”
“有么?那幾個小兔崽子不會活得生龍活虎么?”
麗茲將手中的水瓶放在燼身旁,她看著實驗人員將隕星三人,送回各自的房間后,略帶不忍的詢問著燼。
“他們都這么拼命了,就不能稍微減少些量么?”
“正因為他們拼命,所以不能減少,這是對他們決心的尊重,放心吧這些家伙一個比一個有潛力,如果不是那小子,我都想拉他們來赦罪師了。”
麗茲看著露出笑容的燼,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如同燼說的一樣,這種非人的訓練,正是他們變強付出的代價吧。
麗茲坐在燼的身旁,感受著他帶給自己的溫暖。平時麗茲是不會來看他們訓練的,但昨天的詭異夢境令她有些心神不寧。
“怎么了?”
“沒事,就是有些累了?!?p> 面對燼體貼的詢問,麗茲還是沒有選擇實話實說。她就這么靠在燼的身上,再度陷入睡眠。
除她自己外,沒有人知道那場駭人驚聞的噩夢。
黑暗狹小的牢籠中,弱小無助的她被迫分享自己的生命。純種白發(fā)薩卡茲蘊含能量的血液,被妄圖成神的偽君子掠奪,被偽善者攫取...
而她,始終是孤身一人。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