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國他鄉(xiāng)的第一晚
衛(wèi)生間的門口拖鞋整齊的擺放,我慢慢褪下衣物,露出瑩潔光滑的肌膚。站在花灑下,的我閉上眼睛,任兜頭淋下的熱水滑過每一寸肌膚,沐浴在浴霸的暖燈下。披肩的長發(fā)被完全浸濕貼在背上,我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在水流之中呼吸。
腦里閃回在水中掙扎的場景和那么真實的嗆水的感覺,穿插著那朵積雨云和飛機墜落的畫面。這些片段不停播放著,我整個人陷入了情緒漩渦中。我強迫自己睜開了眼,在極度恐懼里清醒過來。
沒過許久,外面?zhèn)鱽硪魂噭屿o,家里的門被打開了。是他回來了。
他走到門前,敲了幾下門?!鞍涯阈枰臇|西放在門口了?!?p> “謝謝?!蔽彝巧乳T說道。
我蹲在地上,感受著頭頂?shù)膬A斜而下。我的食指和中指向下,擺出了一個倒立的“耶”。用它比作兩個“小人兒”在地磚上跳躍著。一個代表著李容時,另一個是我自己。
“我們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是一場修行,你怎么能輕易舍棄自己的性命呢?”我壓低喉嚨模仿他說過的話,兩根手指戳著地面蹦蹦噠噠。
“我在關(guān)心小狗…”
“汪汪汪。”
嘴里念的都是曾經(jīng)那些讓我心動的瞬間,腳邊的兩個“小人兒”扭來扭去,我和自己玩的不亦樂乎。嘴角一直就沒垂下來過,露著美滋滋的甜笑。
我學著他的語氣,故作深情的說:“抱著我?!?p> “好吧,就抱一下喔?!蔽覌舌恋恼f道。
“咦~你干嘛閉上眼睛?!?p> “女孩子閉起眼睛就是要你親她嘛。”我扮演著我和李容時的角色。你可以說我幼稚,但我不是精神失常。我只是說著我不敢說的話,自己哄自己開心。
想到李容時已經(jīng)回來了,我起身關(guān)閉了淋浴的水龍頭。水珠掛在身上,順著背溝流淌。我謹小慎微的走到了門口,將門打開了一道縫。就像是一只剛搬到主人家的小貓,畏畏縮縮的扒著門只露出半張臉,偷偷觀察著外面。見客廳電視還開著,一個人都沒有,地上整齊擺放著換洗的衣物和新的浴巾。我伸手撿了起來,內(nèi)衣、內(nèi)褲和睡裙。樣樣俱全,突然覺得好羞恥。這哥是怎么做到的?這一定是他第一次給女孩買這些東西,不,應該說是給第一次見面的女孩才對。好奇怪的感覺。
我將身上擦干,穿上衣服,從內(nèi)到外煥然一新。面對鏡子,端詳著自己,妖嬈的擺著各種Pose。潔白的睡裙垂過膝蓋處,腰部的曲線修飾的恰到好處。領(lǐng)口縫著蕾絲邊擋住胸前,下方系著巨大蝴蝶結(jié)??雌饋砩倥姆簽E。我很開心他把我當成小朋友,并沒有一絲齷齪的想法和私心避免了那些暴露的衣服,小心的保護著我的隱私。他真的,太溫柔了。
我將換下來的臟衣服也學他扔進了洗衣機。出來后,瞬間襲來一陣涼意。我打了個冷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蛷d空無一人,哥哥臥室的門關(guān)著。我走到沙發(fā)前,茶幾上放著一桶泡好的泡面,和一杯滿杯的水。所有的燈亮著,電視也沒有閉,應該是擔心我會害怕吧。嘴上命令我給他煮面,結(jié)果最后還是為我泡好了。哥哥早早就睡了,明天要起早上班吧。香味撲鼻而來,我拿起叉子將面送到嘴里,熱氣呼了一臉。
為了不吵到他,我將電視聲音再次調(diào)至靜音,一直克制著自己連吃東西都只發(fā)出微小的聲音,最后三口兩口吞下去,瀟灑一仰倒在了軟乎乎的沙發(fā)上。
人們白天嘻嘻哈哈,夜深人靜的時候難免會胡思亂想。我望著陽臺之上的一輪明月,真的望了許久。從前學過的古詩詞從來都是為了應付考試,現(xiàn)如今身臨其境,方能明白李白的“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睆那氨淇贪宓奈淖脂F(xiàn)在卻如此的栩栩如生,書寫了濃濃的思念與哀愁。我輕手輕腳地走到陽臺,更清楚的看到了月亮和遠方。不知道徐佳茵那丫頭在干嘛。
待了一會感到有些冷了,我抱著雙臂回到客廳里,將電視閉掉。趁他睡覺,我才大致觀摩了一遍他家,兩間臥室面對面在走廊的盡頭,走廊的轉(zhuǎn)角是衛(wèi)生間。那一頭連接著客廳,電視機旁立著鏡子,客廳側(cè)面是陽臺。什么都好就是廚房小了些。米色的壁紙奠定了基調(diào),搭配蒂芙尼藍色的家具,由銀白色的裝飾物來點綴。
平時是熬夜冠軍的我今天徹底敗下陣來,渾身乏累,只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覺。我怕黑,因為我總覺得暗處有我看不到的東西在覬覦著我。所以在關(guān)燈之前我會做好一切準備鉆進被窩。我找到開關(guān)做好了起跑的準備,怕腳步聲吵醒他,我擎著拖鞋光著腳。在按下開關(guān)的瞬間,我的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一間臥室的燈微微亮著。我穿過走廊,一溜煙跑進了光亮里。
房間內(nèi)的米灰色格調(diào)給人一種冷淡的舒適。被褥平整的鋪在床面上,床頭柜上點著一盞夜燈。這都是哥哥的杰作嗎?在我洗澡的時候不聲不響的把一切安排好了。想到這里我又不得不提起內(nèi)衣的事情,正正好好的尺寸,他是怎么做到的,與售貨員密切交流了嗎?
我搖搖頭,自己回答了自己。不可能,我哥那么要面子,那么容易害羞,那些話他沒理由問得出口啊。
看著面前充滿誘惑力的大床,我不再糾結(jié),輕輕地關(guān)上門?!敖憬銇砹?!”我把拖鞋扔在地上,一躍而起撲進床里,然后一個翻身四仰八叉的平躺在床上。雙臂和雙腿同時上下擺動,滑蹭著柔軟的被。剛才趴過的地方凹陷出我的形狀。
我鉆進了被窩里,舒服的發(fā)出了“喔——”的聲音。我將床頭燈關(guān)掉,拽著被子,安心的閉上了眼睛。希望今晚不要做噩夢,這一天發(fā)生的事情夠我消化一段時間了。是好長一段時間。
我漸漸進入了狀態(tài),放空自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