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曉魚猛地打了個冷顫,他回憶起了自己的夢魘。
也是整個東海地區(qū)的夢魘!
那一天,遮天的蛇影肆虐海岸,蛇舞之處,全是肉沫。
不管是人類還是法師,在那摩天蛇影面前都顯得異常異常脆弱,宛若脆紙。
村寨被直接摧毀,逃跑的人瞬間被那條君主級魔蛇的妖蛇毒霧直接腐蝕成一灘惡臭的毒水。
魔蛇所統(tǒng)領(lǐng)的是數(shù)萬之海妖,在它身后跟著的有十數(shù)只巨大妖魔,皆散發(fā)著殘忍嗜殺的氣勢。
僅僅幾百米之遙,和巫啟華一同回村的巫曉魚眼睜睜的看著那不遠處的故地、他們的家,被毒霧籠蓋進去,再也不可看清了。
而臨時組織著防線抵擋的法師們,如螳臂當車,只能拖延著,對于妖魔的肆虐,于事無補。
怎么辦?怎么辦?
我家里,我家里,媽媽還在家里面啊,媽媽還臥病在床?。?!
無力,驚恐的情緒充斥在還小的巫曉魚臉上,他的嘴巴怎么也合不上。
巫啟華最先反應過來,急忙拉著巫曉魚逃跑,
“組織撤離?。〗M織撤離??!”
驚恐聲,嘶吼聲充斥在這片海岸。
在混亂匆忙中,巫曉魚還遙遙地擰轉(zhuǎn)著腦袋看向那片毒霧,在漫天地毒霧中,他看到了——一條巨大的蛇影與龜形巨獸!!
“小魚,快點??!”
巫啟華大喊一聲的把當時怔住的巫曉魚拉回現(xiàn)實。哪怕是硬漢巫啟華,這個時候已經(jīng)滿眼淚水。
平凡如他,只能懷揣著悔恨與痛苦,接受妻子已經(jīng)喪生的事實。
饒是巫曉魚還小,卻也明白,就在那天,他失去了他的媽媽。
那個溫柔愛笑的女人再也不能陪伴著他去捂著一碗熱湯去吹海風了,再也不能給他唱歌了。
這就是,無情殘忍的絞肉場,海妖戰(zhàn)爭!
而它時隔十幾年再次席卷歸來了!
巫曉魚好像明白為什么安熙突然不辭而別了,因為她,是一名守護法師!
巫曉魚突然想起,劉家村那位土風系的守護法師,本來能夠逃跑,卻為了那么一絲希望為村民的撤離作拖延,卻死無全尸,身體像一只毛絨玩具被撕的亂七八糟,滿地都是!
他也想起來了,當年為了掩護自己這些普通人撤離的法師們,逆流沖向了那群妖魔,幾乎全數(shù)死去。
法師。
法師真就那么高貴嗎?
不是的,只有那些在災難面前不畏生死的法師才是最高貴的。
為何法師地位崇高,擁有諸多特權(quán)?
那是無數(shù)的法師用命堆積出來的地位!那是他們與妖魔賭命廝殺得來的特權(quán)!
如今,自己好像又得面臨這種局面了,自己也是一名法師了。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他只是想安身立命的和老爹活下去,并且,他對實力,一直一直沒那么大的渴望,哪怕是經(jīng)歷了劉家村被屠殺的事件以后,這個怠惰的想法也沒有太大變化。
啊,原來自己一直是個自私的偷懶者,一個小人。
或許,成為法師的喜悅更多的是來自那些特權(quán)吧?
每個月都會發(fā)放的錢財,大城市居住的資格。
自己,原來是為了這些呀。
巫曉魚有點呆了,他仰頭看了看天。
天還很藍,白云也很白。
一切和往常的天空并無不同。
只是他明白,暴雨將至,將會席卷這海岸,和那邊他的家。
......
只有雙君主的降臨!妖氣磁場才會直接癱瘓將近半個東海地區(qū)的現(xiàn)代通訊??!
這就是為什么封路的守護法師會大喊不妙的原因!
這次,居然又是倆名君主一同降臨!
十幾年前君主級魔蛇王掀起的海妖戰(zhàn)爭,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明白,魔蛇它的身后還站著一只驚天的龜獸!
這次,是它來了!
.......
海岸長城,土屋營地。
陸居安正端坐在海岸長城的后方土屋壁壘之中,這巨大的土屋壁壘是由他帶來了法師團里包括一名土系超品臨時建造的巨大堡壘。
土元素威嚴厚實的波動無不側(cè)面展示了這座巨大堡壘的的驚人防御力,沒有人會覺得這只是一間徒然巨大的土屋。
陸居安在堡壘里突然皺了個眉頭,此時他有點憂慮。
“東叔,它又出現(xiàn)了,我該怎么辦啊?!?p> 陸居安喃喃,這名鶴發(fā)的老人,居然露出了恐懼與彷徨。
外面那頭巨獸的威壓又變強了!!
自己,真的能夠化解這場絕滅之災嗎?
只有陸居安和已經(jīng)逝世的碧邑大學前校長陸東知道,這頭髏王巨龜有多恐怖!
在魔蛇王被陸東斬殺的時候,髏王巨龜就在陸東不遠處不為所動,待得陸東看過去的時候,那頭巨龜也看向了陸東。
一人一獸注視著,它突然像人一般咧嘴笑了,巨大的血色龜眼露出的宛若人類一般的戲謔笑容。
然后它淡定的游走離去,似乎根本不在乎那頭魔蛇王的死去,也不憤怒海妖大軍的覆滅。
它游的緩慢愜意,似乎根本不擔心陸東會傷到他。
也的確,陸東已經(jīng)沒有氣力去和它戰(zhàn)斗了,他甚至已經(jīng)將生命給透支掉了,哪怕是他掀起能夠殺死一頭半步大君主魔蛇的百米禁忌巨浪,也就好像只是給它撓了個癢!
它紋絲不動的面對了那道巨浪,似乎是享受了個沖涼。
那是陸東第一次感到自己那么無力。
原來,哪怕是同為君主,實力差距也會如此之大!
陸東甚至覺得,自己和魔蛇王加起來也不是這頭巨龜?shù)膶κ帧?p> 它想殺自己,易如反掌!只是它似乎是在搜尋等待什么,并且有點失去了興致......
“東叔......”
陸居安天命之年被改了名為“居安”,正是陸東交代了所有有關(guān)于這場魔蛇王海妖戰(zhàn)爭的情報,想讓他居安思危!
本來,陸東在死前也希望,這片海岸一直一直能安靜下去。
可是終究還是不能夠的......
“它到底是想干什么?難道真是為了一條初生的中級水精靈來晉升嗎?”陸居安總覺得不是,直覺告訴它,髏王巨龜要是是想晉級,吃掉水精靈就可以離去了,它可以去深海安靜晉級,沒必要如此“挑釁”法師們,冒著風險晉升大君主。
陸居安握緊了拳頭。
髏王巨龜?shù)降子卸鄰??他不知道?p> 但是,陸東已經(jīng)交代過了。
非大君主,不可傷!
只有大君主才可能傷到他,但是能不能斬殺,還待商榷!
更何況,他已經(jīng)得到了情報,這次髏王巨龜?shù)纳砗?,極有可能又帶著一條君主級的魔蛇!
“砰?。。 ?p> 外面突然一聲震耳發(fā)聵的巨響傳入陸居安的堡壘中。
陸居安臉色驟然一變。
“真正的戰(zhàn)斗開始了!”
.......
“警報!警報!君主魔蛇來犯?。 ?p> 安南猛地沖出補給區(qū)。電光圍繞著他的身軀,他迅猛地沖向天空,朝海岸長城方向去了,宛若一條從地上沖向天空的閃電。
休息才不久的李春輝迅速的跑向海岸長城方向,他要上墻戰(zhàn)斗!
已經(jīng)在好幾個小時高強度施法,剛剛換下長城休息的安熙此時也義無反顧的順著人群又沖向了海岸長城,只是她的臉色已經(jīng)過于蒼白,甚至看不到人類的血色。
在這個時候,沒有階級差別,沒有性別差異!
全部都得上前線去戰(zhàn)斗!榨干自己身上每一份法力,透支一切可以透支的,犧牲一切可以犧牲的?。?!
“集結(jié)?。?!”
“戰(zhàn)爭——開始了??!”
......
“兄弟,站都站不穩(wěn)了就先坐著休息一下吧!”歐陽峰戲謔的看向地上已經(jīng)累的搖搖晃晃的年輕法師笑道。
“額,前輩,我還有發(fā)放的魔石,我馬上能恢復戰(zhàn)斗力的!”年輕法師有點不甘心的說道。
“害,那你得搞快點咯!”歐陽峰笑了笑。轉(zhuǎn)身繼續(xù)朝海岸長城的墻下瘋狂施法。
“風刀!”
一把又一把散發(fā)著淡綠色的空氣風刃被歐陽峰召喚出來斬向海面上如赤潮一般涌起的海妖群。
一刀一只,一刀一只。
“你啊,還年輕的很,看到我怎么用風系法術(shù)了嗎?”歐陽峰忍不住沖著身邊幾位年輕的法師說教道。
“我們都還只是初級中級的法師弱小者,在攻防戰(zhàn)里,最好少用高級法師去轟殺,那樣消耗太大了,而且也傷不到夾雜在中間的兵級將級海妖。你看你,才上墻沒一會就把元素球給抽干了。”
“多用用最初級的法術(shù),那是法師最基本的術(shù)法,消耗小,而且收益大,諾,看到那邊那倆只兵級海妖了嗎?”
歐陽峰信手就丟出一把風刀,施法速度之快,風刀飛行之速度都讓這幾名年輕的法師看呆了。
風刀一至,倆名兵級海妖便被對半切割掉了。
一刀倆個!
“我也只是一名普通的中級法師,但是呢,我最喜歡練的就是最基本的招式了,我從成為法師到現(xiàn)在,一直在練!多少年了呢?害,我也忘記了?!币贿吺┱狗ㄐg(shù)的歐陽峰,一邊說著話,卻絲毫不耽誤墻下的海妖被風刀斬殺。
歐陽峰說著說著,突然咧嘴笑道,露出了整齊的牙齒。
“學會了嗎?”
年輕法師直點頭。
“不要嫌棄我話多,愛嘮叨呀。未來的你們要多多加油呀。”
歐陽峰看了看墻下還瘋狂暴動的海妖,突然有點傷感了。
這一道叫海岸長城的大墻上,站著無數(shù)承載著信仰與使命的法師,他們或者是年輕的,或者已經(jīng)很疲勞了,或者還透支受傷了,但他們身上卻不停的亮著各種顏色的施法光芒,在白天,也顯得亮眼。
法術(shù)轟鳴聲一刻沒有停息。
而遠處的天空上,幾乎快看不見的那幾個黑點正在與一頭巨大的君主大蛇賭命搏殺。
“這后面可是老子守護了六年的村子,怎么能讓你們這些畜生摧毀?”
歐陽峰迅速的從口袋里掏出了根煙叼在嘴里,“這場打完,一定要小魚送我一整包云公抽抽!老是幫他賣海妖尸體,蹭一包不過分吧!”
“我還答應了小魚,開學要去送送他呢?。 ?p> 自言自語的歐陽峰逐漸再沒有吊兒郎當了。
墻下翻涌跳躍的海妖好像,就在剛剛,越聚越多了!
它們丟擲著鋒利的骨刀,激射著鋒銳的鱗片,互相踩踏著身體,想要爬上這座城墻。
前一秒被炸死了一窩海妖,后一秒就有法師被如下刀子的鱗片雨攻擊到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戰(zhàn)爭,就是分個你死我活!
秀木不吃水果
總會有人死去,但也會有人綻放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