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身子還比較虛弱,仲景就先不打擾了,我出去熬些姜粥,公子喝了之后,下床活動下身子,然后再好好睡上一覺,保管明日精神抖擻?!?p> 見楊啟神情有些怪異,張機還以為他是身體虛弱導致的,叮囑一番后便告辭離去。
喝了碗張機讓人送來的姜粥后,楊啟感覺身體舒服了許多,也恢復了些力氣,便依著張機的囑咐下床活動下身子,順便呼吸下外界的新鮮空氣。
路過醫(yī)館大堂,發(fā)現(xiàn)堂里遺留的病人不是很多,看來在他昏迷過去的這三天時間里,晉陽城中的寒疾患者大都得到了治療。
走出醫(yī)館,前面是一座十分開闊的院子,不過院中僅有一顆老樹,一口古井,院角堆著些許柴火,看上去略顯荒涼。
“站住,你鬼鬼祟祟地跟來作甚?”背后響起一聲厲喝,原來是郭嘉竟然偷偷跟了出來,想接近楊啟,但被趙云給攔住了。
“師兄無妨,你讓他過來,我正好想和他聊聊?!睏顔㈦p手舉在頭頂,十指相扣,左右舒展了幾下筋骨后,扭頭笑道。
“去吧。”趙云讓開身子,郭嘉連忙快走兩步,來到楊啟身旁,見楊啟的動作十分有意思,便跟著學了起來。
還別說,這么簡單地做幾個動作后,連日臥床所引起的那種肌肉酸疲感頓時緩解了不少。
“郭兄不遠千里從潁川趕來晉陽,不知所為何事?”手上動作頓了頓,楊啟笑著問道。
郭嘉長嘆一聲,秀氣的彎月眉凝成一個結,陷入回憶:
“嘉原是前往酸棗投奔關東盟軍,謀一番前程,怎料嘉剛入帥帳便見幾位會盟的將軍吵得不可開交,嘉只不過提了個建議,盟軍統(tǒng)帥袁術竟勃然大怒,直接命人將嘉丟出了帥帳。嘉無奈只能尋找其他路義師,正好聽說并州黃巾軍作亂,準備圍攻晉陽,便匆匆趕來相助,奈何路上突染寒疾,勉強撐到刺史府門口,卻無人肯幫,差點便丟了性命,多虧趙兄出手相救才撿回一條命……”
“不知郭兄提了什么建議,竟惹得袁術大怒將郭兄趕出了帥帳?”楊啟歪著頭,不免有些好奇。
郭嘉學著當時的口氣,朗聲說道:“諸位遲遲不肯發(fā)兵攻打虎牢,不過是既想爭功,又不想出力,但世間哪有兩全之法,再吵下去,京師都要丟了。不如聽嘉一言,立下約定,誰能最先攻入虎牢關,便奉誰為義師盟主,將來論功他的功勞便最大……”
聽到這里,楊啟肚子都笑疼了,這郭嘉也是奇葩,你投奔袁術就投奔唄,還當著他的面提出改立盟主的建議,人家不打你都算對你客氣了。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些彼此感興趣的話題,郭嘉最好奇的自然是楊啟是如何在一日時間內(nèi)制出十數(shù)萬份治療寒疾的湯藥。
楊啟隨便編了個理由,說是自己師從高人,學有奇門遁甲,布下一道特殊的奇門陣后,能夠快速將藥草轉化為湯藥。
沒想到郭嘉竟真的信了,讓楊啟哭笑不得。
通過與郭嘉的一番交談,楊啟大概了解到了虎牢關那邊的一些情況。
關東盟軍合兵三十萬在陳留酸棗會盟,一共有十一路諸侯,分別是南陽太守袁術、長沙太守孫堅、豫州刺史王允、荊州刺史王睿、陳留太守張邈、兗州刺史劉岱、徐州刺史陶謙、廣陵太守張超、東郡太守橋瑁、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信。
其中南陽太守袁術因為家世顯赫,被諸侯們共同推舉為盟軍統(tǒng)帥,并且盟軍的糧草和后勤也是由袁術全權負責。
但是關東盟軍自從去年十月會盟以來,將近半年時間都沒有向虎牢關發(fā)起大規(guī)模進攻,只有偶爾幾次的小打小鬧,主要還是人心不齊,各家都怕自家實力受損,讓別路諸侯占了便宜。
而且虎牢關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譽,鎮(zhèn)守的張寶麾下更有數(shù)十位神通者,關東盟軍雖然人多勢眾卻不敢妄動,只是遠遠地與黃巾軍對峙。
了解到虎牢關那邊的情況后,楊啟知道接下來的戰(zhàn)爭將更加艱難,但他并不氣餒,自己也有許多底牌沒亮出來,如今又有鬼才郭嘉相助,孰勝孰敗仍是未知數(shù)。
經(jīng)過幾天的靜養(yǎng),楊啟重新變得生龍活虎,便又搬回了刺史府居住。
在晉陽城內(nèi)的寒疾盡去后,張機便來向張懿和楊啟辭行,云游四方,繼續(xù)他的行醫(yī)濟世之旅。
寒疾之患剛去,張懿便重新打起揮兵南下會盟的念頭,突聽前線斥候來報,冀州的張梁親率十五萬大軍從常山出發(fā),浩浩蕩蕩挺進太行山,看動向似往并州方向而來。
張懿急命人請來楊啟、趙云、張楊、丁原、呂布、王蓋等人,眾人齊聚刺史府大堂商議對策。
顧不得客套,張懿開門見山向眾人透露了張梁軍的動向。
“賊勢浩大,欲進犯我并州之地,諸位可有什么高見?”張懿目光掃過堂上眾人,沉聲問道。
眾人皆沉默,上一次晉陽之戰(zhàn)能夠獲勝多少有點僥幸,除了楊啟的奇門陣助戰(zhàn)外,再加上城內(nèi)糧草充足,軍民一心,方能擊敗程遠志大軍。
但如今,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大寒疾的晉陽城,城內(nèi)糧草最多只夠支撐一個月,若是沒有戰(zhàn)患,讓百姓耕田種地還能夠休養(yǎng)生息慢慢恢復,可黃巾軍偏偏在這個時候打過來,顯然也是有備而來。
“賊軍既然打著替程遠志報仇的旗號,肯定是奔著晉陽而來,不如聚兵屯糧于此,固守堅城。賊軍遠道而來,若久攻不下,必然心急,待隨軍糧草耗盡,自會退去?!币姳娙私圆徽f話,張楊大咧咧建議道。
“何來兵?何來糧?”瞪了張楊一眼,丁原長嘆一聲道:“不久前的那場寒疾使得各郡縣的倉廩幾乎盡空,除了糧倉陽曲還有些屯糧外,各郡縣長官接連奏報,請求州府發(fā)糧助他們度過難關,現(xiàn)在想讓各郡縣派兵出糧斷無可能!”
“不是還有陽曲嗎,不如讓玄德公棄守陽曲,將城中百姓和糧草盡數(shù)遷來晉陽避敵鋒芒?”太守王蓋建議道。
“不可,沒了陽曲這道屏障,賊軍便可于此屯糧,將陽曲作為踏板,黃巾軍進可長驅直入并州大地,退可撤往太行山一帶,如此就太便宜他們了!”張懿斷然拒絕了這個提議,剛打完一場大勝仗,要讓他拱手讓出一座城那可比殺了他還難受。
眾人再次陷入沉默,突聽一道聲音朗朗響起。
“與其困守晉陽,倒不如主動進攻,黃巾軍來勢洶洶,斷不會料到官軍竟會主動出擊,如此正可殺他們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