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突然卷起了一陣狂風(fēng),一棵棵剛栽種下去的瘦弱的小樹被吹得像一張張拉滿弦的弓。黑云從西邊飄來,籠罩了杭州,天空瞬間黑了幾個度。
子衿和阿花此刻在遠(yuǎn)離花店二三十公里的酒店做外場。早上,她們把一些喜光的植物搬了出來。下午出門的時,還是晴空朗朗,可天氣說變就變。子衿人在外,分身乏術(shù),預(yù)感即將到來的暴雨,一籌莫展。
還沒到下班時間,巖墨請示了直屬領(lǐng)導(dǎo)說自己約了客戶,提前離開了公司。
剛下樓,幾滴珍珠大的雨珠就被風(fēng)刮來,狠狠砸在巖墨的臉上。
巖墨帶著兩把雨傘來到了子衿花店。
早上被擺在花店門口的花,此刻正站在風(fēng)中裊娜身姿。
花店門鎖了,風(fēng)裹挾著幾滴雨卷起了地上的落葉,這架勢非同一般。
花店門前的屋檐目測不足三十厘米,巖墨趁雨來前把花全部挪到了花店門前屋檐的小臺階上,還有一些擱不下的全部聚攏到了一旁,打開一把傘扣在上面。
大雨如約而至,巖墨撐著傘站在幾排花前。
雨在風(fēng)中飄搖,沒有方向,肆意打到墻壁上、花骨朵兒上、人身上,巖墨偶爾被風(fēng)掠起一層雞皮疙瘩。
半個小時過去,巖墨的鞋子差不多濕透了。
巖墨撐傘的手換了一次又一次,又一個小時過去了。
雨幕中,忽然出現(xiàn)了子衿的小汽車。
大雨滂沱,看不清人的面龐。
子衿撐著傘從車?yán)镒叱鰜?,只見花店門前站著一個身影健壯,巍然屹立的人影。
子衿想奔跑向雨中的影子,卻被如注的大雨和地上一灘一灘的積水拖慢了腳步。
子衿還沒看清楚那人的臉,那人就先開口說話了。
“你回來了?!痹诹鑱y的雨中,巖墨說話依舊那么沉穩(wěn)、有度、不失禮貌。
“你還好吧?”子衿有些著急又有些愧疚。
這句話是在問他此刻還好嗎?還是問他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巖墨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于是轉(zhuǎn)移了話題說:“我來的及時,它們都很好?!?p> “你身上都被打濕了?!?p> “不礙事,回家洗個熱水澡就好了。”
子衿拿出鑰匙開門,說:“趕緊進(jìn)來躲雨吧,這是大自然給植物的雨露,不用擔(dān)心它們的?!?p> “這些梔子花、月季、山茶花估計被雨一打,花苞就掉了,到時候就不值錢了?!?p> 子衿開了門說:“事物都有自身的價值,這些花兒只是錦上添花。你別管它們了,快進(jìn)來吧。”
風(fēng)歇了,大雨依舊如注而下。巖墨丟下傘兩只手各提起一盆花就往花店里面走。子衿見狀,趕緊跑出來給巖墨撐傘。
來來回回不知多少趟,終于把全部的花都搬回了花店里面。
子衿給巖墨泡了一杯茉莉花茶。
巖墨接過花茶說了聲謝謝,愣愣地坐在VIP區(qū)。其實(shí),不是無話可說,恰恰是想要說得太多了,以至于無從說起。不了解他的人都覺得他高冷,善良的人則這把他的這種行為歸內(nèi)向;了解他的人就會知道,只要有一個人來帶動,你就會看到他的另一面。
芳香醇濃的茉莉花茶流進(jìn)胃里暖烘烘的。子衿看巖墨沒說話,就主動開了口說:“這茉莉花茶可以健脾化濕,多喝點(diǎn)?!?p> “以前覺得你這里的花茶香,像鴉片,不覺就會上癮。今天不僅解了饞,還增長了見識?!?p> “你喜歡的話,歡迎你常來。”
“你工作那么忙碌,我還是不打擾你工作了?!?p> “你喜歡喝哪一種,我給你裝些回去?!?p> “不用麻煩了?!?p> “你要養(yǎng)顏的,安神的,瘦身的,還是提神的呀?”
“那就勞煩你給我一些提神的吧?!?p> “好,你等一下。”
子衿進(jìn)了庫房,從里面拿出兩個裝著花茶的透明玻璃罐。
“這罐紅色的是洛神花茶,能解除身體的倦怠感,但是有點(diǎn)酸。這罐墨綠色的是我自己配的提神醒腦茶,主要是綠茶和薄荷葉?!?p> “謝謝你?!睅r墨接過花茶說。
“我也替我的這些花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