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話說完之后,她便伏在皇上的床邊失聲痛哭,她的哭聲好凄慘,好像這么多年來的苦楚終于找到了發(fā)泄點??蘼暱M繞在整個寢殿之中,周圍的一切都死一般沉寂,所有人都不說話,唯有那不絕于耳的哭聲。
黃嫣的眼角濕潤了,她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不僅是她,在場的每一個人心里都不好受,凌越的手依舊扶著黃嫣的身體,而且力道在不斷加重。
桃花扇默默走過來,手放在皇后的肩頭,說:“你感受不到人間之情,事實上你羨慕那些懂得情愛的人,皇后娘娘,你受的苦難已經(jīng)夠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皇上對你來說究竟是什么?”
皇后抬起頭來看著桃花扇,沉默良久,她開口道:“我不懂愛,但我知道,沒有皇上,我活不了?!?p> “這不是愛,是什么?”
桃花扇稚嫩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笑意,他的話讓皇后微微一愣,隨即,桃花扇抬起手在皇后頭上輕輕一點,一道桃紅色的光閃過,帶著溫溫的熱度。
一道桃紅色的光過后,北紇皇后突然坐在地上,她的身體開始篩糠一樣地猛抖,滾燙的淚水自眼眶決堤,晶瑩的淚花不住地流淌而下。楚澤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樣,擔(dān)憂之色爬上眉頭,立刻問:“母后,你怎么了,你別嚇——”
楚澤的話卡在喉嚨里,他的瞳孔慢慢放大,北紇皇后突然轉(zhuǎn)過身抱住了他,那樣真實柔軟的懷抱,那個他憧憬了十幾年的人。
“……母后”
“澤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北紇皇后緊緊地抱著楚澤,口中不斷地道歉,她的眼神不再空洞,有了感情,有了溫度。
楚澤顫抖著手覆上北紇皇后的后背,覆著,抱著,抱緊,再緊……
這時,整個皇宮里陷入昏睡的那些人都醒了過來,大家迷迷糊糊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好像記得做了個美夢,但究竟夢到了什么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楚曦和楚沅醒過來之后立刻往皇上的寢殿跑,當(dāng)他們看到北紇皇后和楚澤抱在一起失聲痛哭的時候,也忍不住跟著眼角濕潤。
“母后”
“母后”
楚澤和楚曦同時走過來跪在地上,北紇皇后回頭看了看他們,閃爍的星眸終是瞇起一抹笑意。
“咳咳——咳咳——”
龍榻上,北紇皇帝咳嗽幾聲,北紇皇后立刻放開楚澤,轉(zhuǎn)過身來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輕聲問:“皇、皇上,您醒了?”
北紇皇帝慢慢睜開眼,意識還有一些朦朧,許是在床上躺久了,身體變得僵硬不靈活,連轉(zhuǎn)頭抬手都顯得有些困難。
“箏兒”北紇皇帝輕聲喚著皇后的閨名。
“箏兒在這呢”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睡著的時候,有人欺負(fù)你?別怕,我會保護(hù)你的,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又是這句話。北紇皇后鼻子一酸,她死命地揪著被角,突然一下子撲到北紇皇帝身上,叫道:“皇上,箏兒永遠(yuǎn)都會在您身邊,我——我愛您,我愛您,我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