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拳鋒/交錯
佟學視角。
以下為推理環(huán)節(jié)。
在“某種原因”下，天文臺發(fā)生了異變，眾人的位置發(fā)生了強制轉(zhuǎn)移。
分部首領(lǐng)倒在地上，身上有槍傷。足以證明神秘組織已經(jīng)攻入了會堂，甚至已經(jīng)拿下了會堂。然而異變還是發(fā)生了。
——是神秘組織干的嗎？
答案是“否”。遇到魏行云后，自己稍作試探，拋出了“現(xiàn)狀危險、一起行動”的橄欖枝，而他認真考慮了這個提議，表明他也處于當下的困境之中。困境并非由神秘組織制造。
排除神秘組織，引起現(xiàn)狀的原因就還剩“迷宮”、“儀式”、“第三方”三個選項了。
——既然神秘組織也是受害者，當然就可以暫時聯(lián)手?！肮餐袆印痹诖艘饬x上不是謊話。
隨即，天文臺內(nèi)部發(fā)生了震動及崩塌。這進一步排除了“迷宮”的可能性。只剩下“儀式”和“第三方”。
“第三方”的可能實在不太大。況且如果真有第三方介入，也很可能被天文臺外頭的神秘組織發(fā)現(xiàn)。
于是自己把關(guān)于“儀式降神”的推理告訴了魏行云。利用他的反應(yīng)，再次推斷出“神秘組織沒有發(fā)現(xiàn)第三方介入”的結(jié)論，確定排除了第三方的可能。
即是說儀式成功了，召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玩意。
一邊推理一邊前行，一個新的線索隨之浮現(xiàn)——這里的道路不知為何只剩下一條能走了。
會堂中的儀式成功，謎之神降臨，一條指定的道路。
不難想象，這條路是通往會堂的。
會堂里會是什么在等著？神嗎？“迷宮”嗎？這是否是一種“捕食行為”？
——無所謂了。推理到這步已經(jīng)夠了。
魏行云此時與“組織”失聯(lián)，路的盡頭是完美的“殺人道具”。而魏行云甚至還信任著自己，跟著自己一起前進。這簡直是再好不過的殺人機會了。
尸體甚至都可以處理在“迷宮”中，什么直接證據(jù)都不會留下。這只是一場逃脫失敗的意外悲劇罷了。
……
……
佟學連揮出幾刀，將魏行云逼得不斷后退。
連續(xù)突進讓佟學也有點失衡，他稍停，喘口氣，重新調(diào)整姿勢。
兩個人都是三腳貓的功夫，佟學自問身體素質(zhì)大概略勝魏行云，加上持有兇器，掌握著絕對優(yōu)勢。
但這種程度的差距并不能保證殺死魏行云——佟學原本是計劃著把魏行云帶到路的盡頭去的。畢竟即使在路中間殺了魏行云，如何處理尸體也是個難題。只是沒想到魏行云的反應(yīng)居然這么快，在半路就察覺了。
魏行云又退了兩步，保持彎腰的姿勢與佟學對峙。腳尖挪動，上身先往外轉(zhuǎn)了些，又偏回來了點?？磥硎菦]決定好逃還是戰(zhàn)。
——實在是半吊子。戰(zhàn)斗中最忌諱這種猶豫。
佟學在心中評價，攥著刀沖了上去。
劈、刺、撩、砍。
魏行云一味后退。
二人距離迅速縮短。
佟學猛地挺出一刺。
魏行云身子一仰，在躲避的同時，從口袋中取出一樣事物，錘向佟學持刀的手腕。
他這下動作幅度太大，雖然事發(fā)突然，但留給了佟學充足的反應(yīng)時間。佟學縮回手，簡單閃過魏行云的反擊。
在佟學閃開的下一瞬，魏行云抖動腕部，反手擲出物件。
角度奇準，直奔佟學面門而去。
佟學再一驚，右手以身體最極限的速度回防，在最后時刻敲開那個物體。
而魏行云抓住這個空隙，腳一蹬地，撲到佟學身上。
攻守在這一瞬間互換。
二人滾倒在地。魏行云揪住佟學的手，試圖從他手中掰下折疊刀。
佟學死死握住折疊刀，全身發(fā)力，想要掙脫魏行云。
二人再在地上一滾，折疊刀在爭搶中脫手飛出，轉(zhuǎn)動著滑出了兩三米。佟學身體扭動，推開了魏行云。
兩人先后爬起，魏行云撲向地上的兇器。
佟學攔腰一抱，截住魏行云，二人又滾在地上。
灰塵在二人的跌打間被不斷拍起震落。
佟學壓在魏行云身上，對著他的臉狠狠來了一拳。
魏行云奮力掙開佟學，再一滾，貼著墻勉強站起來。
佟學坐在地上，手撐地，調(diào)整呼吸，指尖忽然碰到了一樣事物。
看一眼，似乎是個小型通訊設(shè)備。
——剛才魏行云就是用這玩意來扔我的嗎？
他抄起通訊器，摜向魏行云。
魏行云用手臂護住頭部，硬擋下飛來的物件，同時沖向佟學。
佟學迎上去。
扭打。
指節(jié)、膝蓋、手肘，乃至額頭的對撞。
佟學終于是占了上風，他一腳踢開魏行云，扭扭肩膀，準備給出最后的一擊。
薄塵落下。
“……你……”魏行云開口，吐出一個字符。
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盯著佟學，反復(fù)呼吸，也擺出最后的架勢。
短暫的停頓后，二人同時出手。
灰塵騰起。
身形交纏。
不存在格擋，就是最直接的互毆。指關(guān)節(jié)甚至打得隱隱作痛。
該結(jié)束了，我是勝利者！佟學在心里如此咆哮。
魏行云硬吃了一拳，抓住佟學，拖著他一并往側(cè)旁移動。
佟學扯住魏行云的手臂。
——他這是要……
剛想到這，佟學的右腳腳后跟忽然一空。
——路的斷層！
在佟學反應(yīng)過來的同時，魏行云已經(jīng)在手上加重了力道。
失衡——
佟學爆發(fā)出力氣，雙手死死鉗住魏行云。
腰腹擰動，力與力互相扭曲。
他腳步一錯，將魏行云反壓向斷層。
“再見了。”佟學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他一個膝撞頂開魏行云，隨即一記側(cè)踢正中魏行云的腹部。
魏行云被直接踢出去，摔入斷層中。
佟學收腿，大口喘氣。
——果真……在新的狀況中，我的適應(yīng)能力就是最強的。其他人不可能比得過我。
他頓感脫力，揉揉大腿，緩步走到斷層前，往下望去。
魏行云沒有摔到最下面，反而是倒在下面那層的對面道路上。
——最后那下勁使大了？
他蹲下，稍作思考。
下面那層的斷層距離比現(xiàn)在這層要遠，但也只有大概兩米多。是理論上可以跳躍的距離。
——還是得下去給魏行云補上最后一擊。
佟學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向不遠處地面上的折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