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想早退去吃KFC
這位聽說是進修過專業(yè)的表演班的,說話聲音賊大,而且字正腔圓,響徹整個房間。
所有人聞聲順著他的手指看向肖燃。
眾人神色各異。
剛剛在位置上坐下來的夏江離驚喜地又站了起來,楊導(dǎo)眼睛里又是擔(dān)心又是滿意,制片人純粹是好奇,至于季北的經(jīng)紀人和團隊,則是對肖燃的無動于衷非常不滿。
一個小工作人員,跑到上面去礙眼也就算了,幫他們家季北拿個水怎么了,磨磨唧唧的,神州的工作人員就這個水平嗎?
“臺詞功底挺不錯的?!毙と夹Σ[瞇地開口。
夏江離噗嗤一聲笑出來。
季北好看的眉皺了起來:“你什么意思?”
“我在夸你啊,聽不出來嗎?”肖燃驚訝道:“我尋思我夸的也挺明顯的??!”
這下就連楊導(dǎo)也笑了,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臺詞功底確實不錯,小肖也沒說錯。”
“大家都是來試鏡的,沒什么問題就開始抽簽決定試鏡順序吧?!?p> 季北先是愕然,回過神來后鄙夷地看了肖燃一眼,率先上去抽簽。
選個男三號,女人來湊什么熱鬧。
老老實實演點姨太什么的小角色就好了。
男角色也敢搶?
做夢吧!
跟在他后面的秦蕭寒對肖燃點了點頭,從臉上來看,態(tài)度還不錯。
肖燃拿了最后一張紙,展開一看,2號。
她第二個上臺。
這時候,季北舉著他的紙問臺上的幾位評委:“幾位老師,我想和2號換,我愿意把第一個上臺試鏡的機會讓給2號。”
楊導(dǎo)皺了皺眉,這小演員,幺蛾子怎么這么多呢:“原則上是可以的,但必須要抽到2號的演員同意才行?!?p> “誰抽到了2號?”季北神態(tài)囂張地在肖燃和秦蕭寒之間看來看去。
“我?!毙と颊境鰜?,問評委:“幾位老師,早點試鏡完是不是可以早點走?”
“可以是可以,試鏡結(jié)果我們會進行短信通知,但是你確定要提前走嗎?”制片人回答道。
一般試鏡完以后,結(jié)果還沒出來時,默認有個交流的時間,很多演員會借這個時間跑來評委這邊套套近乎,有的還喜歡搞點小手段,為自己爭取一點勝算,聊勝于無。
雖然他們劇組不興這個,但楊導(dǎo)私心里想把早就看中的肖燃介紹給兩位老朋友,結(jié)果出來前再拉拉票。
楊導(dǎo)坐在上面快愁死了。
他又想起了當(dāng)時肖燃一口回絕他的事了。
這丫頭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呸呸呸!
什么太監(jiān)啊,他還想老來得子呢!真是愁死他了!
“丫頭啊,你早走要去干什么?要是沒什么急事,你也留一留,看看兩位前輩的表演,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睏顚?dǎo)苦口婆心。
肖燃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但語氣又非常理直氣壯:“我想早點走去吃KFC,去晚了要排隊了?!?p> 楊導(dǎo):……
制片人:……
夏江離:真是有個性啊我喜歡哈哈哈哈哈!
秦蕭寒:這還是個未成年小朋友吧……
季北:白癡吧!
徐嵐在座位上試圖把自己隱形起來。
臺上這個人是ONE嗎,別是被掉包了吧!
他拉了拉他們頭兒的袖角,小聲道:“頭兒,看那幾個評委的表情,還是讓肖隊等一等吧!”
“有什么問題嗎?”沈折書完全無視他滿臉的焦急,神態(tài)淡定。
“沒,沒……”徐嵐縮回了手。
蒼天?。?p> 他當(dāng)初就不該和方擇端搶這個差事的!
這兩人根本都不是正常人??!
“行吧?!睏顚?dǎo)要被肖燃氣死了。
他還以為什么理由呢,原來就是要去吃KFC!
這個臭小孩!純粹是來氣他的吧!
“那我跟你換?!毙と夹Σ[瞇地對季北說。
季北哼了一聲。
這種白癡,讓她第一個演,他倒要看看能演成什么鬼樣。
確定了試鏡順序,每個人有十分鐘的時間,熟悉發(fā)下來的試鏡片段和化妝、換衣服。
時間很緊,所以有經(jīng)驗的演員一般都是化好妝來的。
公司已經(jīng)準備好了衣服,但是肖燃來的時候沒化妝,還是素顏。
肖燃倒是不急,她慢吞吞地花了七分鐘的時間反反復(fù)復(fù)地看劇本。
劇本片段不長,講的是晚香和陳尋的初遇。
僅僅只有幾段對話,晚香和陳尋的動作都寥寥,大部分都要靠演員自己去根據(jù)理解腦補.
這也是這次試鏡會的用意。
如果演員本身對角色沒有理解,又怎么能演活角色呢?
最后三分鐘,肖燃才進了化妝間。
三分鐘后,各個攝影機打開,機位全部準備完畢。
楊導(dǎo)喊了“試鏡開始”。
肖燃從化妝間走上舞臺。
她穿著世紀末留學(xué)生們喜歡的改良小西裝,長發(fā)都被壓在了學(xué)生帽里面,腰間別著懷表,西裝領(lǐng)口插著一支鋼筆,脖頸上還圍著圍巾。
雖然只有短短三分鐘,肖燃出來時竟然也是帶了妝的。
一個小小的法術(shù),肖燃加重了眉眼在臉上的存在感,化過妝后,她的鼻子和輪廓都變得更立體也更顯眼。
明明還是同一個人,可現(xiàn)在,站在大家面前的,明明是一個翩翩少年郎。
色如春曉,眉清目秀,身上滿是那個時代方才會有的氣息。
只是站著,就能將舞臺劃成兩個時代。
肖燃站的那一邊,是世紀末暗流涌動的陳宅。
她抱著書從外院走進內(nèi)院,跨過一道道門檻,接著又是庭院中的游廊。
許是在廊下看見了池中的荷花已經(jīng)綻開,他的腳步停了一停,看著那朵最先綻開的荷花,眉眼溫柔地笑了起來。
滿是書卷氣和孩子氣。
卻又有一種少年人剛剛要蛻變成男人時的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晚香正從內(nèi)院里走出來,就是這個時候,她見到了不遠處游廊上的陳尋。
肖燃側(cè)了側(cè)身,有點驚訝地微微張開嘴,臉上也慢慢地浮現(xiàn)出了一點紅色,明顯是羞赧不好意思的,但卻又不只是這樣。
除了撞見父親姨太太的不好意思,他的臉上還能看得見一絲不平和憤怒。
他的父親,年過半百,依然熱衷于討小老婆以及和小老婆們一起在鴉、片膏的煙霧里醉生夢死。
肖燃往前走了幾步。
陳尋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晚香面前。
不論是臺上的評委、攝影師,還是臺下的觀眾,都看得目不轉(zhuǎn)睛。
他們好像能通過肖燃的表演看到她面前的那個晚香。
面對向自己走來的陳尋,晚香應(yīng)該是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
因為肖燃又溫和地笑了笑,說:“你不用怕我?!?p> “我叫陳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