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太可恨了
王玄才冰冷一笑,血氣道:“今日就除掉你這大妖,保我們徽州百姓平安!”
他站前一步,耍了個劍花,馬玄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們兩人是師兄弟,能爭奪回鶴觀的大權,必然是有過人之處。
兩人一前一后,左右手各拿兩把劍,相互看了一眼。
女面蜘蛛精仰著頭,面朝天笑道:“兩個人都想送死,倒是省力了?!?p> “師兄,一會先斷它的前腿,還是中腿?”馬玄承問。
王玄才心說這個大實話說的好,他笑道:“就前腿吧!”
女面蜘蛛精笑著,感覺像聽了一個特別好笑的笑話。它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到底活了多少年,幾十年的零頭誰記得清?
它的女面是真實長在它頭上的,不是那些低等妖怪,要化成.人形,需得幻術。切實以自身變成.人身的妖怪,千百年,出不來一個。
它不同,它天生就長成這樣,妖力更強。
一百多年前,那兩個自稱妖皇一類的鼠精,不是也被它殺了么。
王玄才跳起來,趁女面蜘蛛精不注意,劈頭一劍,直奔面門。
馬玄承緊跟其后。
天地無劍,是回鶴觀特有的雙人劍術。每代人里,只傳兩位,根基不錯的忠于回鶴觀的師兄弟。
女面蜘蛛精不躲不閃,硬生生受了幾劍。
“砰砰砰!”
劍身砍在女面蜘蛛精的身上、脖頸上,迸濺火星子。
女面蜘蛛精哈哈笑道:“還不夠給老娘撓癢癢的……”
說到這里,它當真伸出一條柱子粗的黑毛毛腿,撓了撓黑亮的脖子。
王玄才冷哼一聲,和馬玄承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拿出兩張符咒,裹在劍身上。
張意遠雖然不能近觀,但是靠后看著,也知道那兩張符咒上的法力,與天虛道長云云,不可同日而語。
心里又將天虛道長鄙視了一下。
他和天虛道長拿著匕首,一個一個拆蜘蛛繭。
獲救的丫鬟小廝們,走出繭子,還是木木的,好像剛剛來到這個世上的穿越者。
天虛道長將自己的劍遞給張意遠,悄聲道:“你們打你們的,不影響。”然后,他領著人進了屋子,還順手,悄無聲息的將門關上了。
張意遠:“……”
天地無劍的厲害之處在于,這種劍法,意在沖鋒。
使用劍法可以突擊到敵人內部,像一把利劍,可以直搗黃龍。
但是這種劍法的缺點,也比較明顯,就是需要援軍做后盾。
不然,就容易讓人包餃子。
張意遠看著王玄才、馬玄承,雙手雙劍的與女面蜘蛛精的八只腳斗在一起,也感覺到了這一點。
他們雖然應對有條不紊,但是透著狼狽相,兩人以對方為依靠,如果有一招沒接上,雖然不至于敗下陣,但極有可能導致另一人受傷。
張意遠飛身跳起,看似隨意的一站,卻是站在了他二人防守最薄弱地帶。
王玄才的余光,瞥見張意遠的身影。他心中有些不悅。
復雜的天地無劍,他和馬玄承,配合苦練了十幾年,方見此成效。
這種劍術沖力強,可為什么回鶴觀每年只培養(yǎng)兩個忠心的道士,學習天地無劍呢?
回鶴觀以醫(yī)藥建立發(fā)展基礎,天地無劍雖然極為精妙,但對普通百姓的影響力不大,從道觀本身發(fā)展來看,要專門花時間、物力成本去培養(yǎng)眾多道士修煉這種雙人劍法,成本就比較高了。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這種雙人劍法精妙難練。
不僅要求配合的兩人對雙方的心意了如指掌,也需要在緊急的時候,立刻做出反應。
即使想培養(yǎng)更多的人,也不現(xiàn)實。
王玄才覺得張意遠多事,他們練了多少年?
一個剛剛見過天地無劍劍法的和尚,如何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配合好他們,一起斗蜘蛛精?
那是天方夜譚!
平心而論,比起潮神的欺壓、徽州官府上下的見風使舵,他最討厭的,就是法海。
如果不是他,現(xiàn)在的回鶴觀,還在興盛時期。
然而……
張意遠就像個鬼魅一樣,總是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出手抵擋女面蜘蛛精的襲擊。
看似偶然的一劍,卻能解決王、馬二人的危機。
像是解一團亂麻,張意遠總能找到那關鍵的扣子。
他沒想過要配合王玄才、馬玄承,只是選擇幫助,見縫插針的抵擋一下,彌補了后盾不足的缺點。
或者說,他,就是強大的后盾。
因為有他的加入,王、馬二人組,大有壓倒女面蜘蛛精的氣勢。
王玄才明顯感覺,一招一式上,更加游刃有余了!
他心里,還是不悅,但多了一點復雜的滋味。
那和尚,不就是,強了一點、智謀了一點、帥了一點嗎?
和這么個人一起配合,真他嗎舒服!
太可恨了!
女面蜘蛛精當頭一只大黑腳,王玄才瞅準機會,大喝一聲,雙劍揮舞著,沖出去。
“噹!”
雙劍與黑毛腿纏斗在一起。
馬玄承越過王玄才,飛躍起身,奔著女面而去。
看似是要殺女面蜘蛛精,只是誰也沒想到,他身后的一把劍突然飛離出去,直沖女面蜘蛛精的一只前腿而去。
“啊——”
女面蜘蛛精無法抑制的痛苦嚎叫。
痛苦之下,雖然章法全無,但力大無窮。
八只黑毛腿亂甩,院墻被打出了一個大洞。
王玄才被一只黑毛腿打中腹部,整個人像一根面條一樣,飛了出去。
“噗!”
王玄才吐了一口血,一張嘴和染了口紅一樣,呵呵笑了:“第五劍出了,才是天地無劍?!?p> “無”也通“五”。
兩人,一人兩劍,總共四劍,實際上,還有第五劍。
陳棟梁、天虛道長等人在屋里,透過門縫、窗戶縫往外查看。
有小廝在一旁議論,毫不在乎主子是否在場。
正常的時候,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奴才得謹小慎微的伺候著,稍不注意,可能就要挨打餓肚子,可現(xiàn)在,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來的時候,心態(tài)就不一樣了。
所以在危機的時候,總有人莫名其妙的興奮。
“哎,道長砍斷妖怪一只腿,我們能活著出去了!”
“你瞎呀,沒瞅見道長吐血了嗎?勝負還不一定呢,死了死了?!?p> “你們看,那金絲楠木藥盒子開了……”
“???”
“哎呦,那小黑蜘蛛,朝著道長爬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