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斗會賽程全部結(jié)束,在頒獎前天,魔獵之森外圍罕見地變得車水馬龍。
“小崽子們,你們這次的表現(xiàn)爛到家了!都給我分散開,一個接一個進去!”挨著天晴學院的一個團隊領(lǐng)教大聲地訓斥著自己的學員。
“啊?是這樣嗎?”那些學員中有人提出疑問。
“當然是!”那領(lǐng)教叉著腰,在他眼中,還有不少學員正滿不在乎地打著哈欠,一下沒把他氣得火冒三丈。
白錦良人禽無害地看著秦崖的眼睛,欲言又止,經(jīng)典眼神詢問著。
“不是,你們結(jié)伴進去吧,別管那些起哄的。”秦崖移開視線,撫摸著下顎,小聲說道。
“是!老師,對不起一直以來誤會你了?!蓖鯔?quán)貴將白錦良拉到一旁,自己則貼近秦崖,然后感動地說道。
秦崖疑惑著問道:“誤會什么?”
“我一直以為你是靠關(guān)系進天晴執(zhí)教的?!蓖鯔?quán)貴捂著嘴巴眼角夾淚,竟然表現(xiàn)得十分欣慰。
“哦?是嗎?你們幾個!給我挨個進去!”秦崖碎了一口牙,然后陰笑著說道。
“啊?不是這樣吧?”羅窮捂住小心臟問道。
“當然是!”秦崖雙手環(huán)胸,說道。
“小氣鬼!”王權(quán)貴攤手說道。
辰星拍了王權(quán)貴的肩膀,王權(quán)貴轉(zhuǎn)頭,看到的是一張夾雜著怒意的微笑臉。
好家伙,兩人又你一拳我一拳地舞起來了。
“出師不利啊?!绷志眯南胫谝粋€踏進魔獵之森,他回頭看了一眼,然后溫柔地笑了起來,也許他自己也有預感,這大概是最后一面了吧。
零琦看著林久不再回頭的背影,手忍不住想往前伸。
“想跟上去就去吧?!鼻匮螺p聲說道,辰星和王權(quán)貴也停止玩鬧,紛紛沉默下來。
“不了,這是他的選擇,那之后……他都沒怎么說話呢。”零琦落寞地說道。
“是啊,大概是有什么心事吧?!鼻匮乱矡o奈地說道,心想著真不讓人省心,一會后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等等,忘記把信號彈交給他了,這小子走得太快了??!這么不合群的嗎!”
……
林久獨自一人行走著,他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人尾隨自己。
廖悅光明正大地現(xiàn)身,他二話不說直接挪起拳頭撲向林久。
林久輕易便閃開了對方的攻擊,他對眼前這人感到莫名其妙。
“都是因為你!”廖悅咬著牙說道,“都是因為你沒保護好她,她才會死的!都是因為你!”
“誰?”林久疑惑著說道。
“什么?你連她都忘了?”廖悅憤怒地釋放氣場。
于是,兩人開戰(zhàn)。
“找到目標。”暗地里,蔣新心想著,“好機會!”
蔣新閃身到廖悅身旁,他朝廖悅的后背砍去。
林久大喊著:“當心!”
廖悅一瞬間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機,他在林久的提醒下艱難避開要害。
他的后背被劃下一道深深的刀痕,雖然不足以致命,但也失去了戰(zhàn)斗的能力。
雖然對廖悅的行為感到莫名其妙,但林久同樣不想置之不顧,他用力將廖悅踢離戰(zhàn)場,然后迎戰(zhàn)蔣新。
蔣新將氣場釋放開來。
林久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知道麻煩了,自己無意挑起的對手竟然已經(jīng)步入金丹境。
蔣新皺起眉頭,他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小家伙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難纏。
林久十分專注,他仿佛要把積攢了許久的怒意宣泄出來。
而蔣新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往芥子空間一抹,從中取出一個香囊。
蔣新說道:“好小子,不如你任我殺了他,我饒你一命如何?”
“他和你有什么恩怨,你們之后再去解決,他不能死在我的眼皮底下,不然我沒法跟其他人解釋清楚?!绷志醚鄣组W過一道精光,說道。
“好狂妄的小子,是你自找的!”蔣新解開香囊,說道。
香囊中飄出一陣濃郁的香味,一瞬間便罩住了這片區(qū)域。
蔣新吃下一顆解藥,獰笑著看向林久那個方向,現(xiàn)在他也不急了,他想把手腳做得干凈點,最好將眼前這個人也一并抹除。
林久緩步前行,在離蔣新只有幾步之遙時突然發(fā)難。
“不可能!除了逝夢和那些老怪物,居然還有人能在醉鬼香中保持清醒!”蔣新倒吸一口涼氣,驚呼出聲。
“逝夢?”林久心想著,他皺起了眉頭,空氣中的香味在自己看來并沒有什么特別的。
避開林久狠辣的一擊后,蔣新開始不顧一切地沖向廖悅,他知道不能拖了,再不趕緊收拾掉廖悅,回去后等待自己的將是十分嚴酷的懲罰。
林久極力阻止對方,他終于將氣場的屬性力量釋放開來。
一瞬間,這里便被黑暗籠罩。
蔣新兩眼一抹黑,他發(fā)現(xiàn)廖悅已經(jīng)不在原地。
林久抱著廖悅剛想跑路,結(jié)果蔣新憤怒地將屬性力量釋放。
在蔣新的氣場范圍內(nèi),土壤蜂擁,四面圍起了由土壤形成的高墻,林久被逼了回來。
林久將廖悅藏起來,即使到了這種時候,廖悅?cè)匀慌曋志?,林久轉(zhuǎn)身離去繼續(xù)迎戰(zhàn)蔣新。
蔣新歇斯底里地逼問著林久,“廖家那個野少爺在哪里?”
林久默不作聲,他皺著眉頭心想著:“只能用那一招了。”
黑暗中,林久眼睛通紅,身上散布著肉眼可見的漆黑邪氣。
他隨后一揮心鳴刃,匕首上的邪氣也跟著舞動起來。
這就是暗屬性嗎?身處黑暗之中的獵物瑟瑟發(fā)抖,本能地反應速度也慢了一拍,而這一拍,在緊張的對決之中便足以致命。
林久像鬼魂一樣移行換位,簡單地靠近敵人,然后抬起手往下一揮,便秒殺了敵人。
蔣新瞪大著眼睛死去,但是,林久也十分不好受,他吐了一口血。
沒錯,強行修行不適合自己的功法可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林久第一次有了深刻的體會,那些黑暗能成為自己的力量,但是,貌似不能完全契合,他后知后覺說道:“難道我真的不是暗屬性?!?p> 可惜,已經(jīng)遲了,林久又吐了一口血,他開始盤曲而坐,然后運氣。
此刻林久承受著莫大的痛苦,他咬緊牙關(guān),即將暴走。
這時,一頁佛經(jīng)像是有了意識一般自主地從林久的芥子空間中飛了出來。
那頁佛經(jīng)圍繞著林久發(fā)出光,將林久從走火入魔的懸崖邊上拉了回來。
片刻后,在佛經(jīng)的幫助下林久總算壓制住了體內(nèi)的黑暗反噬。
林久緊閉著雙眼,意識卻進入了魂閣。
“終于完全契合了呢。”林久撫摸著白房子,又看了看林葉,說著,“如果有天連你也不在了,那一定是一件非常難過的事,我可能早已經(jīng)習慣了那段被幽禁的日子,離開四方形的白房子之后是什么?非要入世不可嗎?”
“嘿嘿嘿,你啊,真的太強大了。”一個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不過,又給我機會了啊?!?p> “林遠,你閉嘴?!绷志媚樕幊恋卣f道。
“我啊,一有機會就會往外鉆,不會讓你一直壓制的,這次你被那頁佛經(jīng)所救,但不會再有下次?!?p> “沒必要有下次,我們,這就做個了斷怎么樣?”
“你真的是……太棒了!不過……你好像快要撐不住了呢。睡吧,等你醒來,這場角逐將迎來尾聲,前提是你能醒來。”
林久終于忍不住陷入沉睡,沉睡前他用最后一口氣將落魄的林葉踹了出去!
“雖然你心中一片黑暗,但你討厭黑暗,來,包容它,它能成為你的力量,快,遵循你心中的顏色?!被觊w中響起了林遠的聲音,林久張嘴,那些黑暗從他的七竅溢出,滿了出來。
這就是暗屬性嗎?不會覺得太絕望了嗎?心念,足以包容一切,隨心所欲,但沒了心境,一切終將成為泡影。
魔獵之森中,瓦漏偏逢連夜雨。
林葉被踹回現(xiàn)實,他抱著頭跌坐在地上,不料廖悅來了。
廖悅將林葉按在地上狂揍,林葉就這樣任由對方發(fā)泄。
看到廖悅,林葉一瞬間便回憶起在彩云塔外被表白的那個沈墨愉追求者,當初自己還和辰星同時感到困惑。
“竟然有人會喜歡那種野丫頭?蠻橫,貪玩,做作,不就是……長得稍微好看一點嗎?”
“好美的身影!是誰?請和我結(jié)婚吧!”
“咦~~魔女!”
“好大的力氣??!肌肉達人!魔女!我掙脫不開?!?p> “什么嘛!原來你也有可愛的一面。”
“你不討人厭的時候還蠻討人喜歡的……”
“將心事一吐為快還挺舒暢的,這如夢似幻的……我經(jīng)歷的所有混混郁郁的時光,仿佛時間停留在昨天一樣,如今,陪伴我身邊傾聽我過往的是……你。”
……
靜止的畫面,無聲且安寧,心有執(zhí)念之魂緩緩浮現(xiàn)于廖悅身后,那是何人的身影?
一雙無形的手撫摸著林葉的臉頰,他眼里只剩下那個保持著微笑的魂魄。
沈墨愉死了,她的歸處是……最思念她的廖悅。
而她最想再見一面的人是……林葉。
他成為了她唯一的歸處,而她還想再見另一個人一面。
兩個彼此相愛的人會面,可是早已人鬼殊途。
林葉挨著揍,也被撫摸著,他耳邊傳來廖悅的聲音:“為了墨愉我什么都愿意做!你不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都是因為你沒能力保護她!告訴我!是誰殺了她?告訴我!”
廖悅停手,他怒視著林葉,而沈墨愉的魂魄也在他停手的那一刻飄到了他的身后。
只有林葉看得到沈墨愉的魂魄,女孩對著林葉微微一笑,然后隨風飄散,她還存在吧,但卻不住在男孩心中,他的歸處不是自己。
“別走!你別拋下我!”林葉怒吼著,他的氣場覺醒,萬雷降臨。
廖悅被雷劈暈,林葉憤怒地撲上去揍他。
不知過了多久,林葉終于停手,他看著昏迷不醒的廖悅,說道:“沒錯,全是我的錯。哈哈哈……你放心吧,墨愉的仇由我來報!”
起身然后轉(zhuǎn)身,林葉一只眼睛布滿血絲,而另一只眼睛則悄然落淚。
淚水混入血液中,只留一片猩紅。
“我所糾結(jié)的一切,都理應被糾正?!?p> 腥風中飄蕩著這低沉的聲音,終于,那個人開始不顧一切。
他迷茫地混入人群離開,在其它學院人員的狐疑聲下遠離人群,沒有人想過上前阻止……
幾個月后,羅東城外遙遠處一道身影緩緩顯現(xiàn)。
年輕人單手夾著兩張符,極速符隨風散去,隱匿符暗淡無光,他的芥子空間中躺著一顆鎮(zhèn)魔石,一場波及整個世界的動蕩悄悄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