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軍首領(lǐng)見女孩只有八九歲模樣，覺得雇傭軍頭目是來騙錢的，就三言兩語把對方打發(fā)走了。
頭目很不高興，卻也無可奈何。他惹不起這些駐軍，只能乖乖離去。
直到最近幾日蠶叢城的人接連慘死，有南下的士兵看到了女孩的畫像，才認(rèn)出其就是當(dāng)初抓住的那個。蜀王大怒，將駐軍首領(lǐng)處死，然后四處懸賞捉拿女孩。
之后，有人找到了達(dá)英。那人告訴他，前幾日就有人一直在找這個女孩。于是，達(dá)英找到了志揚他們，便有了接下來的事情。
故事講完了，三人震驚地合不攏嘴。志揚想起灰兔平日里看自己的眼神，確實很有問題。靈寒見達(dá)英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一時懵懂了，不知該相信誰。
“我總感覺灰兔不是個好東西，果然如此?！绷Ψ蚍薹奕坏?，好像早就知道似的。
“你們真不知道灰兔在哪？”達(dá)英的目光輪流在三人身上停留，接著說道，“我告訴你們，灰兔第一個想殺的就是我。不過我這里防衛(wèi)森嚴(yán)，她才先殺了那幾個士兵。他們都是曾經(jīng)參與燒死巫族的人?！彼俅螔咭暼?，繼續(xù)冷冷說道，“你們以為自己是在保護(hù)她，但她不需要任何人保護(hù)。她只是在利用你們，等你們沒用了，就會毫不猶豫地殺掉你們?！?p> 一番話聽得三人面部扭曲。志揚想起在夢中確實被灰兔施了咒語，可是自己怎么沒死呢？他實在想不通。
“我相信你們會做出正確的決定。我現(xiàn)在放你們回去，并撤掉那里的探子，這樣灰兔就會來找你們。一旦她出現(xiàn)，你們先穩(wěn)住她，然后悄悄派人通知我?！边_(dá)英裸露的脖頸和手臂上全是腱子肉，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滑動。接著，他派了兩輛牛車將眾人送了回去。
一個士兵湊到他耳邊，“首領(lǐng)為什么不關(guān)著他們，然后等灰兔送上門來？”
“你覺得那家伙會在乎他們的生死嗎？我要利用他們引出灰兔，她太狡猾了?！?p> “那也沒必要撤走探子??？”士兵愁眉不展。
“在森林里，那么多人連她的影子都見不到，說明她隱藏的能力很強。那些個探子肯定已經(jīng)被她發(fā)現(xiàn)了?！?p> “還是首領(lǐng)厲害?！笔勘蛔☆h首。
志揚他們回到了府邸。
“等她一出現(xiàn)，我就去報告?！绷Ψ驌屜鹊?。
“沒人去報告，除非我同意?！膘`寒肅殺道。
“她做了那么多惡毒的事情，你還要偏護(hù)她？”力夫望著對方，臉上涂滿不可思議。
“我要當(dāng)面問問，給她一個說話的機會。然后我自會決定怎么做?！彼渚哪恿钊瞬桓肄q駁。
沒想到當(dāng)天深夜，灰兔就跑回來了。三人立即對她展開了審問的態(tài)勢。
“你去干什么了？”靈寒首先發(fā)問。
“我在城里轉(zhuǎn)了幾圈，迷路了?！被彝么鬼?，雙手互相搓揉。
“我再問一遍，你去干什么了？”她振紅了雙頰與脖頸。
“我在城里玩。。。。。?！被彝锰济榱艘谎蹖Ψ?，又立刻垂了下去。
“夠了！”她大聲吼道，“我受夠了謊言。要么你現(xiàn)在告訴我們一切，要么我們把你送給蜀王?！?p> 灰兔怔了一會，冷聲道：“我去報仇了?！?p> “報仇？哼！”她冷眼相對，“你有沒有殺無辜的人？”
“我。。。。。?！被彝锰痤^來，眼神四處游離。
“有沒有？”她的眼圈跟雙頰一樣紅。
灰兔嘟起嘴巴，作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有還是沒有？”她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灰兔又一次低下頭，一只腳蹭著地面，雙手仍然相互揉搓。那模樣看上去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當(dāng)然她確實是個孩子，只不過這點容易被人遺忘。
“我把所有的財物拿出來救你，一路上照顧你。你說怕孤單想跟著我們，志揚不同意，是我說服了他。到頭來，你只是利用我們報仇。我這么相信你，你卻一直在騙我?！彼穆曇纛澏?，杏眼圓睜。
“不是這樣的！”灰兔抬頭大聲道，“我從沒想過利用你們報仇。只是偶然看到了仇人，才偷偷溜出去。我不告訴你是怕牽連到你，我的仇只想自己報。而且我也沒有殺無辜的人，他們都是殺人兇手?！?p> “那以前呢，你有沒有殺過無辜的人？”她繼續(xù)問道。
灰兔啞然垂眸，期間偷瞄了一下。
“你倒是說??！”她急得大吼。
“殺過。我殺過很多無辜的人，我還用很殘忍的方式把他們分尸?！被彝萌滩蛔∶摽诙?，“這下你滿意了？”
聞言眾人錯愕，一齊打量著這個九歲的小女孩，那眼神就像看怪物一般。
“我就說她不是個好東西，現(xiàn)在你們明白了？”力夫說道。
“她竟然做出那么殘忍的事情！”志揚振紅了臉，聲音可以用吼來形容。
“為什么？”靈寒兀自問灰兔，沒有理會旁人。
“因為神指示我們這樣做。神要我們用活人獻(xiàn)祭，我不能違抗神的意志?！被彝醚壑朽咧鴾I水，雙手使力揉著。
“是你們巫族先濫殺無辜，所以蜀國才派人來剿滅你們的，對嗎？”靈寒顯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灰兔點點頭，松開了雙手。靈寒揚起一邊的眉毛，憂郁地看著可憐巴巴的小女孩。
“我給你兩個選擇，”思忖許久后，她肅殺道，“如果你以后不再濫殺無辜，就可以繼續(xù)跟著我們；你若要繼續(xù)亂殺人，我不想再與你有半點糾葛?！?p> “不能相信她，她滿嘴謊言?！绷Ψ蛱嵝训?。
“你閉嘴，我要聽她說。她這么小，我要最后給她一次機會?！膘`寒瞪了力夫一眼，然后將目光移回到那張圓臉上。
“我。。。。。?！被彝玫暮韲悼嚲o了。
“選擇神，還是選擇我們？”靈寒一副決絕的態(tài)勢，沒有半點摻假。
灰兔用撲朔的大眼睛盯著靈寒，幾次欲言又止。
“那你走吧，以后別讓我再看到你。下次我就不會這么客氣了?！闭f著，她摸了摸身上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