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宮門前的戰(zhàn)斗快見分曉。容武損失了九十多人,而容勇這邊也傷亡了十余人。
容勇連雙排陣容都湊不出來了!萬般無奈之下,他下令縮小防御圈,緊緊圍繞宮門支撐。
而在容武的后方,雙方你死我亡打著消耗戰(zhàn)。尸體堵塞了巷道,有些士兵們要爬過“小山”才能遇到敵人。充斥巷道的殺聲與國民的哭嚎揉和在一起,組成生靈涂炭的協(xié)奏曲。
加上城外,三個戰(zhàn)場就這么消耗著。
再看看宮內(nèi),容文早已接到奏報:容武謀反,已殺至王宮正門。他焦急萬分,期盼著城內(nèi)外的守軍速速鎮(zhèn)壓叛亂。他命令將后宮之門緊閉,并將一切沉重之物堆積在門后。安排妥當(dāng)后,他便擁著“驚恐萬分”的素娥坐在王榻上。
“美人別怕,本王的大軍就在附近,用不了多久便能殲滅叛軍。到時候,本王要親手宰了這個逆子?!闭f完,他緊緊握起拳頭,目光如炬。
過了一會,容勇這邊堅(jiān)持不住了。
話說熊德明怒發(fā)戟張,一直在士兵后面催促猛攻。有幾個動作稍嫌遲滯,就被他當(dāng)場砍死。其他士兵一看大急,個個奮勇向前,推著前面的人移動。
容勇的衛(wèi)隊(duì)在抵抗完一撥又一撥的進(jìn)攻后,漸漸有人累倒在地,防御圈霎時被撕開了好幾個口子。敵人或是沖進(jìn)來,或是被推進(jìn)來,一時間雙方混戰(zhàn)在一起。
原本勢均力敵的防御戰(zhàn)變成了一場屠殺。失去力氣和勇氣的王宮衛(wèi)兵接連慘死,喊殺聲變成了哭吼聲。
容勇急忙后退,同時命人關(guān)上大門。知道大勢已去,舉劍自刎而死。
門外的人蜂擁而上,幾下將門閂推斷。一名士兵當(dāng)先沖入,砍下了容勇的頭顱。然后將頭顱系在腰間,準(zhǔn)備日后討要賞賜。人們來到后宮門口,卻怎么也推不動。容武和熊德明跟了上來。
熊德明怕人多誤事,便挑出三十多個人。其中二十人隨他進(jìn)去,剩下十幾個守在門口,不得讓他人進(jìn)入后宮半步。
“用斧頭劈開宮門,進(jìn)去后全部抓活的,不得哄搶財物。誰要是亂殺亂搶,休怪本公子翻臉?!比菸渑e劍喝道。
“是?!倍勘R聲吶喊。旋即,幾個強(qiáng)狀的士兵舉著大斧“嘿嘿”砍了起來。
當(dāng)國王聽到有人砍砸宮門,便知一切都完了。他緊抱“顫抖”的素娥,強(qiáng)自鎮(zhèn)定。
須臾間,二十名士兵闖了進(jìn)來。他們細(xì)細(xì)檢查了一番周圍,然后將國王與素娥團(tuán)團(tuán)圍住。容武和熊德明走了進(jìn)來,一齊冷眼看著國王。
“吾兒這是何意?”國王嘆了口氣。
“替母報仇。”容武一臉殺氣。
“我并沒有殺王后,她是自殺的?!眹鯏傞_雙手,滿臉無辜狀。
“哼,還不是你逼她自殺的。不給吃喝,還派人羞辱。我母后就是不堪受辱才上吊身亡?!比菸渲钢竿?,雙頰振得通紅。
“既然如此,請你看在父子一場的情分上,饒了素娥?!眹踹煅柿艘幌拢^續(xù)說道,“動手吧。”
容武既沒有動手,也沒有回答,只是戲虐地笑著。
令國王震驚的是,素娥竟然推開他,投入了容武的懷抱。
“沒想到吧?”旋即他收斂笑容,破口大罵,“老賊,她本來就是我的人,是被你硬搶去的。今日算是物歸原主。你殺我母后,害我舅舅,強(qiáng)搶我妻。這還不夠,你又奪去我的大公子之位,打算斬草除根。老賊!你也太狠毒了,叫我如何不殺你?”
“什么?我哪有奪去你的大公子之位?我更沒想過殺你。就算說過也只是氣話,不信你問素娥?!眹蹩粗囟?,眼中透著懇切。
素娥笑著跟容武說:“他這是在狡辯,別信他。就是他殺死你的母后,害死你的舅舅,最后還要?dú)⒛?。如果你現(xiàn)在心軟,死的就是你和我?!?p> “啊?”國王大驚失色,素娥居然要?dú)⒆约?,這還是素娥嗎?“素娥,你怎么了?明明都是你的主意,我是為了保護(hù)你。你怎么能怪到我的頭上,還讓他殺我?”
“住口。死到臨頭還想抵賴。都是你下的命令,跟素娥有什么關(guān)系?!比菸涓呗暤馈?p> “那也是為了她,我才下的命令。怎么能跟她沒關(guān)系?”國王霍地站起,怒發(fā)戟指。
“她有叫你殺我母后嗎?你說!”容武見父王指著素娥,氣不打一處來。
“她沒有叫我殺,我也沒想殺?!眹鹾鸬?,他突然感到一陣暈眩,便坐下去低聲細(xì)語,“一切都是誤會。我本來早想放了王后,但是素娥不讓。你問她,是不是她堅(jiān)持要關(guān)著王后的?”
“你是沒想殺,但你把她逼死了,我看還不如直接殺了她。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rèn),還想誣陷素娥。”容武眼中閃過一陣異樣,被眼疾的素娥捕捉到,后者的臉上立時爬過一陣疑慮。
“容武,他到現(xiàn)在還想拆散我們,我根本沒插手你母后的事情。快點(diǎn)殺了他,以免后患?!彼囟疒s緊催促道。同時在心里念道:“快動手!”
“容武,還不動手?”熊德明的吼聲在屋內(nèi)飄蕩。
容武舉起劍,緩緩走向容文。
“逆子,你要干什么?為父處處為你著想,連王位都要傳給你,你。。。。。?!?p> 話未說完,容武大吼一聲,將劍刺向容文。后者慘叫一聲倒地抽搐,須臾間不再動彈。容武將劍拔起,看著上面的血跡愣怔了。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
突地,熊德明恍然大悟。闊步上前砍下了容文的頭顱,然后將它遞給一名士兵,“你速速將此頭掛在城門上,見人就喊‘國王已死,頭顱在此’。事成之后,我有重賞。”
“遵命。”那人拿了頭顱飛奔出去,一路喊著“國王已死,頭顱在此”。
容武緊緊抱著素娥,不知所措。“我怎么就把父王殺了?”
“大公子還愣著干什么,請登王位?!毙艿旅鳒喓竦纳ひ粼俅物h蕩。
“哦?!比菸鋸?qiáng)自鎮(zhèn)定,慢慢坐上了王位。
“吾王萬歲?!彼腥斯虬莞吆?。
當(dāng)夜,荊安聽聞容武殺了大王,甚是驚恐。他想起前番與其在大殿上的對峙,深知?dú)埍┑娜菸洳粫胚^自己。然而就算跑回荊寨也是死路一條。他在屋內(nèi)踱來踱去,時而鎖眉,時而嘆氣。徘徊許久后他戛然止步,接著兩掌重重一拍并嗯聲頷首。
王城內(nèi),大火漸漸熄滅。一隊(duì)黑衣人駕著兩輛牛車悄然出城,消失在了北方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