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宮,北流只知道神仙修煉都是吸日月之精華,每天吐息打坐,然后依靠凡人信仰之力進(jìn)行修煉。
可是他在天宮從來沒有專心練習(xí)過一項(xiàng)法訣,畢竟神仙只是兼職,廚子才是正業(yè)。
現(xiàn)在要讓他從頭開始修煉,還真是摸不著頭腦。
就在此時,強(qiáng)大的感知告訴他一股危險的氣息正在快速的接近。
這種深山老林里,本就是野獸妖魔的聚集地,看來是嗅到了自己陌生的氣息。
他現(xiàn)在只是凡人之軀,打肯定是打不過,只能轉(zhuǎn)身就跑。
跑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四周的密林變成了高聳入云的絕壁,已經(jīng)沒有別的路。
這時身后跳出一只老虎,高一丈,長一丈五,巨大的身軀就像一座小山,沒想到這片樹林還生出了這樣的猛獸。
老虎來回踱著步,雙眼死死盯著北流,喉嚨傳來低沉的嘶吼。
北流心中叫苦,沒想到自己剛下凡就遇到這種怪物,師祖我想回家。
心里雖然害怕,但是北流還是硬著頭皮左手拿起大黑鍋?zhàn)o(hù)在身前,右手抄起劈柴的斧子,謹(jǐn)慎的盯著老虎。
看到北流掏出武器,老虎認(rèn)為這是對它在挑釁,怒吼一聲,一躍而起,猛然撲向北流。
兩只蒲團(tuán)大小的爪子直接拍向北流的頭,北流哪里敢硬接這一下,彎腰向前一滾,滾到了老虎身后。
老虎一個轉(zhuǎn)身,尾巴像鞭子一樣抽到北流手中大黑鍋的鍋底,北流像陀螺一樣被抽飛起來,撞斷一棵磨盤粗細(xì)的老樹才停下。
北流感覺眼冒金光,沒想到自己下凡第一天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這一刻回憶像幻燈片一樣在腦海中閃過,慈祥的老君、各位師兄弟們,還有可愛的瑤,以后再也見不到了。
想到瑤時,他手中摸到了瑤給的玉指環(huán),瑤說可以招出西王母的神念,奈何自己現(xiàn)在一點(diǎn)仙氣也沒有。
看來今天要注定交代在這里了。
看到北流坐在地上一動不動,老虎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從北流身后沖出,一口咬住老虎后脖子,老虎吃痛,用力甩頭,但是怎么也無法甩下脖子上的東西。
北流只聽見咔嚓一聲,老虎的脊柱居然被黑影生生咬斷。
剛剛還大顯神威的老虎,此刻已經(jīng)沒有了生機(jī),重重跌倒在地上,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躺贏?
老虎跌倒在地,北流才看清黑影的真面目,這一看北流下巴都嚇掉了,居然是一只黑白相間的小奶狗,像極了人類養(yǎng)的哈士奇,小奶狗瞇著小眼睛,不削的望著地上的北流。
“你個凡人為什么跑到妖獸的領(lǐng)地?”小奶狗居然開口說起了話,而且聲音還是奶里奶氣的。
聽到小奶狗開口說話,北流的嘴巴張的更大了。
據(jù)他所知,動物修煉一千年,經(jīng)歷了天劫之后才能化為人形開口說話。
可是這小奶狗,怎么看都不像是法力高強(qiáng)的妖怪,而且妖怪是可能吃人的,那自己不是剛脫虎口,又入狼穴?
被它吃了到了陰間,判官老爺問怎么死的,被狗咬死的,那以后自己還怎么混。
“本座在問你話,被嚇傻了?”小奶狗又開口說道,邊說邊用自己的小爪子摸下巴,假裝像人類一樣捋胡須。
“我是到山里砍柴的,不小心闖進(jìn)來,還請大王不要吃我?!痹诓恢缹Ψ降准?xì)時,北流還不敢說自己是從天上來的,只好編了個謊話。
而且這只狗妖身體這么小,應(yīng)該吃了猛虎之后就飽了,不會再吃自己了。
“本座二哈大王和那些沒腦子的妖獸可不同,我是不吃人的,你放心吧,沒事你就回去吧,以后別再闖到這里了?!甭犃吮绷鞯脑?,狗妖帶著不削說道,抬起小爪子微微搖擺,示意北流離開,原來狗妖名叫二哈。
聽聞此話,北流心中大喜,原來二哈是只純妖。
妖怪分純妖和煞妖。
純妖為了妖氣純凈不吃人肉,煞妖卻是吃人的,妖力充滿煞氣。
純妖修煉得道后會成仙,煞妖得道后成魔。
在紅塵純妖數(shù)量稀少,但是力量卻比煞妖強(qiáng)大的多,難怪二哈小小的身體,卻可以一口咬斷猛虎的脊柱。
北流拾起掉落的大黑鍋和斧子,對二哈作了個揖,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離開。
“慢著!”二哈看著北流的一舉一動,突然開口叫住他。
聽到這句話,北流心中一緊,難道二哈反悔了?
“你是凡人所說的廚子?”看著北流的大黑鍋,二哈淡淡的問道。
“沒錯,我是廚子?!北绷骺戳艘谎圩约旱拇蠛阱?,又看了一眼二哈。
“既然本座救了你,那你就給本座做一桌菜感謝一下吧!”二哈臉露興奮。
北流心想二哈確實(shí)救了自己一命,要求也不過分,就地開始搭灶起火。
北流望了一眼倒下的猛虎,又看了下二哈。
二哈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北流可以使用猛虎的肉。
北流拿出菜刀,手起刀落,一條虎腿便直接切下,同時順著經(jīng)脈幾刀,腿部的虎皮被完整的剝下。
二哈看到這里微微皺眉,這只老虎皮肉的堅(jiān)硬程度他是最清楚的,這小子怎么輕松幾刀就切開了,而且傷口平滑,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難道凡人廚子刀功都是這么厲害嗎?
還是這小子在扮豬吃老虎呢?
北流可不知道二哈心里在想什么,他只要做起菜來,身心就會高度集中起來。
茂密的叢林里充滿了各式各樣的野菜、草藥,他隨意采摘一些,與虎腿一起洗凈,然后將野菜草藥切碎敷到虎腿上,撒上香料、調(diào)料,用樹葉整包起來,再裹上厚厚的一層濕泥,直接放入火中烤起來。
二哈趴在一旁,打著哈欠,心想這不就是凡人做叫花雞的方法嘛,但是這虎腿可和雞肉不同,這么直接烤,外面糊了里面還沒熟,看來這小子廚藝不行呀。
想著想著二哈居然失望的嘆了口氣,然后趴在地上睡著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一陣肉香傳進(jìn)二哈鼻子中,不知不覺二哈的口水從嘴中流出,吃貨表情暴露無遺,哪里還有半點(diǎn)強(qiáng)力妖獸的樣子。
搖動著小尾巴直接走近正在認(rèn)真控制火候的北流,口水已是流了一地。
“小子,還沒好嗎?”二哈迫不及待的問北流。
北流閉著眼睛擺擺手,仔細(xì)感受著叫花虎內(nèi)部的變化。
雖然已經(jīng)迫不及待,但是看到北流如此認(rèn)真,他只有乖乖蹲在一旁耐心等待。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北流睜開眼,呼出一口氣,笑著對二哈說“好了”。
二哈早就等的不耐煩了,聽到北流這么說,心急火燎的從火中取出叫花虎。
用爪子直接撕開泥巴,一股濃香直接噴薄而出,這股香味除了肉香,還伴隨著植物清香。
犬類的嗅覺本來就十分靈敏,突如其來的香味入鼻,二哈直接呆住了,仿佛靈魂被震動。
眼前出現(xiàn)一群小老虎在鮮花中來回跳躍嬉戲,時兒捕捉蝴蝶,時兒互相打鬧。
晃過神來,二哈一口咬在虎腿上,本以為肉質(zhì)會十分堅(jiān)韌,可是沒想到很輕松的就把肉咬了下來,外皮酥脆,里面的肉卻是十分軟嫩。
肉汁順著牙齒流向喉嚨,而且淡淡的草藥香味久久不散,這讓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他母親第一次給他帶回來肉吃。
他這輩子沒吃過這么好吃的肉。
北流看到二哈吃了口肉之后,雙眼緊閉,臉上洋溢著幸福和滿足,甚至眼角有淚光流出,而且前腿的毛已經(jīng)被火燒卷了都不自知,哈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將二哈從幻想中拉回,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毛被燒糊了,面對自己的失態(tài)二哈居然臉紅了起來。
“你這肉是怎么做的?為什么能夠保證內(nèi)部的肉這么鮮嫩,這虎腿的肉質(zhì)可比普通雞肉結(jié)實(shí)多了?!倍只謴?fù)了原本的高冷表情。
“我在處理虎腿時,就已經(jīng)將里面的經(jīng)膜全部剔除了,在烤的時候,又用大黑鍋蓋住火焰,保留溫度均勻不流失,同時也可以將草藥的香味融進(jìn)肉內(nèi)?!北绷鲗⒋蠛阱伳贸鰜恚旁诙媲?。
“真是這樣?”二哈臉上寫滿了不相信,畢竟要把虎腿筋膜全部剔除在他看來這就是不可能的事。
經(jīng)脈與肉緊貼著,要剔除掉經(jīng)脈,還不傷害肉質(zhì)本身,這已經(jīng)不是刀功的問題,而是需要強(qiáng)大的感知力和力量掌控力。
但是看北流鎮(zhèn)定的表情,臉上寫著“都坐下,基本操作!”
難道這小子就是傳說中的廚神?
?。ū菊峦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