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哥,就是這幫強盜老是找我們麻煩。”去而復(fù)返的莫頓站在一只肚皮滾圓的熊貓身旁用手指指點點,活脫脫一副就是在外面受欺負了的小孩找兄長幫他出氣的口吻。
“都是兄弟,你們熊人族的事,就是我們熊貓族的事?!毙茇埲伺怂嗔说嗑仆耙粯訚L圓的肚子,論個頭他比莫頓要矮半分,但勝在身材是橫向發(fā)展,他把粗壯的手指掰的咔嚓作響,“弟兄們,讓這些強盜知道欺負我們兄弟的下場!”
“日強盜先人!”熊貓戰(zhàn)士們抄起隨身攜帶的酒囊灌下一大口烈酒,他們的臉色頓時變得像火燒一樣,虬龍般的血管從他們的皮膚下顯露出來,魁梧的身體在劇烈顫抖著。
血脈賁張間,濃郁的血色涌上他們的雙眼,但清明仍在。
好家伙,是醉拳!常昊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什么路數(shù)。
潘塔仰天一聲咆哮,抄起傍身的石棍從山頂向強盜們發(fā)起自上而下的沖鋒,其余的熊貓人戰(zhàn)士緊隨其后。他們看似臃腫的身形其實異常的輕巧,每個熊貓人都是靈活的胖子。
沖鋒路上但凡有不長眼的地精擋路,他們會直接用肚皮發(fā)起一波肉彈沖擊撞開弱不禁風(fēng)的敵人,而像比較難處理的披甲食人魔,則會成為熊貓人戰(zhàn)士無間配合的最好木樁。
熊貓人戰(zhàn)士五五為一組,他們分別瞅準了食人魔的四肢和腦袋。食人魔不甘示弱的拎起樹干就砸,可沒有一丁點功夫底子的食人魔哪里摸得著熊貓人的影子,全砸了個寂寞。
熊貓人戰(zhàn)士蹬鼻子上臉,直接一記重拳砸在食人魔丑陋的臉上,食人魔的鼻梁當即斷成好幾節(jié),鮮血跟不要錢的紅染料一樣流淌出來,整張臉看上去像是被隕石砸中了一樣。
食人魔想丟掉樹干捂住鼻子止血,他這才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四肢關(guān)節(jié)早已經(jīng)被熊貓人戰(zhàn)士給卸掉了。別說是抬手了,現(xiàn)在他甚至連彎一下手指都是奢望。
遠遠瞧見有只卑劣的熊地精趁熊人戰(zhàn)士回防不及竟然要對女人兒童下手,潘塔冷哼一聲,眼眸中血色更勝一分,掂了掂手中石棍,目測好距離,腳下步伐斜著小跑出兩步,旋即把石棍像標槍一樣投擲出去。
石棍破空竟隱生雷鳴之音,無比精準的命中強盜熊地精的后脊,石棍刺穿肉體后余勁未消,棍柄深深的沒入土地,熊地精張大嘴巴發(fā)出不甘的哀嚎,鮮血順著石棍染紅大地。
披甲食人魔是強盜勢力中最能拿得出手的家伙,但在熊貓人戰(zhàn)士的側(cè)翼突襲和熊人戰(zhàn)士反沖鋒的攻擊下,這些身高超過三米的龐然大物也漸漸無法再控制住局面。而且地精這種只會寄人籬下的附庸種族,玩狐假虎威的那套還行,要他們在大逆風(fēng)的局勢下鼓起血性和勇氣去浴血戰(zhàn)斗?
赫伯特說,地精要是敢主動上陣殺敵,他就敢立馬戒蜂蜜!
隨著越來越多的食人魔木樁被來自東方的關(guān)節(jié)技卸掉了四肢關(guān)節(jié),拼命死守婦女兒童的修士們壓力驟減,終于能夠喘上一口氣。而渭水劍廬的幾個弟子已經(jīng)殺紅了眼,直接御劍而起砍下了幾頭食人魔的腦袋。
前幾天他們奉常師兄之命御劍升空勘探地形,就是這些食人魔用削尖的樹干從地面狙擊他們,有幾個年輕的師弟因為護體靈力不夠凝練被擊落,落下不輕的傷勢,要不是常歌師姐幫忙療傷,能不能挺過來都是兩說。
他們今天要是不殺幾頭食人魔,哪能平心中那口惡氣?
丟盔棄甲的地精們潮水般向峽谷出口跑去,本就業(yè)余的陣型倒是先被他們自己扯的七零八落,這些地精恨不得爹媽給他們少生了兩條腿,沒了作為主力的食人魔,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和熊人和熊貓人正面為敵。
“老板,他們想撤!”赫伯特瞇了瞇眼,混亂中他看到峽谷另一側(cè)的山頭上有幾個熟悉的人影閃過,大吼道:“好家伙!那幾個強盜勢力的頭子原來就在咱們的頭頂上看好戲!”
“你確定他們就是頭領(lǐng)?”常昊眼中閃過一抹狠戾。
“錯不了,他們的鞋拔子臉我不會認錯的!”赫伯特應(yīng)道。
常昊沒有再出聲,他渾身氣血鼓蕩如潮,眼眸中變得金燦一片。從側(cè)翼殺出與赫伯特會師的熊貓人潘塔瞧見常昊眼中充滿肅殺意味的金色光芒,當即驚駭?shù)呐ら_視線。
他從那個人類的眼神中讀懂了殺戮的味道,很濃很濃。
明明這個男人要比他要矮一頭不止,可不知道為什么,潘塔在常昊面前卻有種仰視高山之巔上的巨龍一樣的錯覺。
常昊低吼一聲,胸膛中激蕩的金色龍血如同火山爆發(fā)般涌向四肢百骸,他的身形電射而出,一步踏碎了峽谷巖壁,整個人竟在近乎垂直的巖壁上全速奔跑起來,每一步帶起的駭人巨力都直接將他腳下的巖壁踩出深坑,然后炸成齏粉。
他像一頭憤怒的龍,以最直接最狂暴的方式展現(xiàn)力量。
“我滴個親娘嘞,這位兄弟究竟是人還是巨龍?”潘塔驚的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常昊在垂直巖壁上如履平地的模樣著實把他嚇得不輕,這得多大的力氣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赫伯特搭著潘塔的肩膀,換作他第一次見到這種情形估計也是這副模樣。這段時間他有幸親眼見證常昊是怎樣沒日沒夜錘煉體魄的,在沒有強盜騷擾的時候,他肩膀上永遠扛著兩塊加起來絕對有幾千斤重的花崗巖做深蹲和短途沖刺,這一做往往就是幾百個,還不帶臉紅喘氣的。
在常昊的刺激下,熊人戰(zhàn)士們也耳渲目染的開始自發(fā)的鍛煉體魄。開玩笑,老板都這么賣力,身為下屬還能不努力?
現(xiàn)在的老板,怎么著也有一萬斤的力氣了吧?赫伯特出神想到,一萬斤這個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數(shù)字,現(xiàn)在自然而然的就蹦到嘴邊。
只敢在遠處偷瞄幾眼的卡洛手腳冰涼。
在兩三百米高的峭壁上如履平地的常昊腳下劍步轟鳴,一舉登頂,幾個強盜頭子早已經(jīng)被這種駭人聽聞的登山方式嚇得面無人色,尖叫著讓身邊配備勁弩的護衛(wèi)攔住常昊。
迎面弩箭襲來,這些看做工明顯出自人族的勁弩或許可以讓尋常人色變,但對于常昊來說根本不足為懼。
他穿梭在瓢潑箭雨中,甚至懶得拔劍。一只淬毒的弩箭射向他的眼窩,他抬手截住,握斷成兩截,朝顫抖舉著弓弩的護衛(wèi)咧開一個猙獰的笑容。
常昊如猛虎入羊圈,簡簡單單的一拳一腳就能輕易奪走這些強盜的生命。他一手箍住強盜頭子的脖子,稍稍用力,就把這位臭名昭著強盜的項上人頭擠碎成爛掉的西瓜。然后轉(zhuǎn)身又是摧碑裂石的一腳,直接把另一位強盜頭子的胸膛踏的深深凹陷進去,前胸貼后背,當場就咽氣去見阿里巴巴了。
他本無意殺戮,但誰叫這些卑劣到骨子里的強盜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傷害他的朋友和親人。對于這些完全摒棄良知的垃圾,最好的辦法就是送他們下地獄。
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山頭上唯一還站著的人就只剩下常昊,他忽然察覺到什么,瞇起眼睛看向另一個緊挨的山頭。
親眼目睹血腥一幕的卡洛手忙腳亂的就要跑,他沒敢去看那個人類好似太陽一樣的金色眼睛。
他害怕之余,卻又不由自主的感到興奮。他興奮的是剛鐸地區(qū)的同行們被被那人全部宰了,那自己豈不是可以趁著這個千載難逢機會成為剛鐸地區(qū)唯一的強盜王?
正當卡洛做著強盜王的美夢時,一只弩箭破空而來,徑直洞穿了他的喉嚨。他軟綿綿的癱倒在地,刺眼的紅色浸染了他的視野。他到死都不明白,弩箭的有效射程不過一兩百米,那個人類為什么能隔著這么遠而且這么精準的擊殺他。
“如果當初沒招惹這個死神,就好了...”隨著最后一個念頭的消散,親手把剛鐸強盜勢力帶上絕路的卡洛咽氣了。
常昊放下角度朝天的弓弩,凝聚在弓弩溝槽上的靈力也為之散去,他收繳了這些強盜頭子們堪稱肥碩的腰包,簡單看了幾眼,倒真發(fā)現(xiàn)不少值錢玩意,隨后便走下山去。
白露峽谷中,熊人戰(zhàn)士和熊貓人已經(jīng)利索的把戰(zhàn)場打掃完畢,食人魔身上的生鐵盔甲可是值錢的家伙,潘塔樂呵呵的把比他還高半截的盔甲抱在懷里,笑的像個土財主。
見到常昊回來,所有熊人戰(zhàn)士都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計站的筆直,熊貓人見到這架勢,下意識的也跟著站直了腰。
“老板,給你介紹一下,熊貓人潘塔,是我的老朋友?!焙詹匕雅怂缴砬敖榻B道。
“謝謝你們的仗義援手,我代表所有人向你和所有熊貓人戰(zhàn)士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常昊微笑著說:“你那手投擲的功夫火候很足,幾百米開外指哪打哪,很厲害?!?p> “那是咱熊貓族戰(zhàn)士看家的本領(lǐng)之一,雷矛。要是武器趁手的話,三百米距離內(nèi)咱能一矛定生死?!?p> 瞧常昊對他們的功夫贊不絕口,潘塔連忙趁熱打鐵道:“老板,不知道我們熊貓族能不能做你的追隨者?”
“哦?我聽赫伯特說你們在這里扎根了很長一段時間,剛鐸就是你們的家,為什么會想到離開家鄉(xiāng)做我這樣一個前途未卜的人類的追隨者?”常昊不免有些好奇。
“我們是獸人,身體里永遠都流淌著渴望戰(zhàn)斗的血液。如果老是窩在剛鐸里和這群強盜為伴,要不了多久我們怕是都會生銹了吧?我們也想出去見識更廣闊的世界,我的直覺告訴我,能夠跟隨您這樣一位強者,只會是我們的榮幸。”
潘塔狡黠一笑,“而且我聽赫伯特說起老板您也是打九州大陸那邊來的修士,跟著老鄉(xiāng)混,準沒錯。”
常昊忍住笑把手一攤道:“很高興能得到你的認可,可是你要知道我到現(xiàn)在都還沒找到個能安身立命的地方呢。”
“以老板您的實力,獲取一塊封地那是遲早的事情啦。”潘塔說道:“不過封地這種事可不能隨便,如果隨便找個地方立地為王,短期不會有什么麻煩,但若碰上獸人軍隊或者神廟核查,那就是言不正名不順,和這伙強盜沒什么區(qū)別?!?p> “獸人軍隊我倒明白,但神廟又是什么?”常昊問到。
“神廟的權(quán)利很大,是能凌駕在軍部之上的官方組織,和王國議會并列撐起了獸人王國的貴族圈,神廟培訓(xùn)和產(chǎn)出祭祀派往各個軍隊任職?!?p> 赫伯特曾在獸人正規(guī)軍中服役,所以對這塊很清楚,接過話頭道:“神廟的祭祀掌握著獨有且種類繁多的戰(zhàn)歌和戰(zhàn)舞,可以為戰(zhàn)場上的獸人士兵賦予種種增益光環(huán),比如防御增強或是痛覺減弱這樣的效果。同時也可以為敵人套上諸如遲鈍、失憶、脆弱等負面光環(huán)以削弱他們的戰(zhàn)斗力。有時候祭祀的強弱甚至可以直接左右一場戰(zhàn)役的勝負走向,所以祭祀在各個軍團和駐地里地位都很高。”
“聽起來就像現(xiàn)代部隊中的文職政委?!背8栲坂鸵恍?。
常昊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幅畫面,祭祀往獸人士兵上套著五顏六色的增益光環(huán)一邊大喊著:“你們被強化了,快去送!”
“那看來我需要弄到一塊合規(guī)合法的封地才行?!背j蛔匝宰哉Z道,忽然他想起一個強盜頭子的腰包里有一張關(guān)于獲取封地的宣傳單,剛掏出來,身邊就立刻圍過來幾個腦袋。
“嘶?。f(xié)助戰(zhàn)神之怒軍團討伐東邊魔多的魔族先鋒?是神廟瘋了還是軍部瘋了?”赫伯特不可置信的喊出聲來。
“對戰(zhàn)神之怒軍團貢獻最大的協(xié)助者可以獲得一塊在瓦羅尼安的封地?!迸怂研麄鲉巫钕旅娴囊恍行∽帜钔?。
戰(zhàn)神之怒軍團赫伯特是知道的,這支軍團在獸人正規(guī)軍中算是為數(shù)不多的勁旅,配備的清一色的精良武器和鎧甲,打過幾場被載入教科書里的硬仗,戰(zhàn)斗力很是不俗。
而就是這樣一支勁旅,竟然需要外人來抵抗魔族先鋒,甚至還開出獎勵封地的賞賜,這前線的戰(zhàn)事該是有多慘烈?
“我會去協(xié)助戰(zhàn)神之怒,拿下這塊封地?!背j徽f道。
所有人聽到這話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老板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