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太陽耀眼的很,周靜竹就是在太陽曬屁股的時候醒來的,這幾日府中清閑的很,所以周靜竹難免懶惰了幾日。
可剛一睜開眼就愣了,旁邊易和煦如同一只獅子一樣坐在那里,兩只眼睛直溜溜的盯著她看,手里抱著杯子是她常用的。那樣子就好像那兩只眼睛被什么東西吸在了她身上一般,呆呆傻傻的。
“你什么時候來的?!边@是周靜竹唯一的反應(yīng)。
“別驚訝,剛到而已,本王得把消息放出去?!币缀挽愕恼f道。
他一大早就收到了口諭,當(dāng)今給了他職位,是中督僉事,乃兵部文職,從四品。
“什么意思?”周靜竹有點聽不明白了,放出去?什么消息,他到底想干什么。
周靜竹感覺這件事情不是他說的那樣簡單。
“遲到的事情啊。圣上給了官職,所以如果你要出去的話也可以動了?!币缀挽愫攘丝诓枵f道。
“我記得玖娘的帖子上面賞菊的日子還有四五日,不急。你的意思是遲到然后讓別人來關(guān)注煦王府么?”周靜竹回憶了一下問道。
“是的。本王遲到,他們肯定會有所關(guān)注,本王更想看看誰更希望我止步王府?!币缀挽愫戎枳旖巧蠐P。
周靜竹搖搖頭,她看得出來,易和煦已經(jīng)習(xí)慣了那苦茶,看來這茶比人心更容易服人。
“你忙你的就是,本王再坐半柱香就走?!币缀挽惴畔率种械牟枵f道。他看出來周靜竹眼中的不適,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明知道她睡著他還是想進來,好像這偌大的煦王府只有瑯玉院舒服。
“不了,我坐著陪你聊聊天吧。我能問你一個問題么?!敝莒o竹把額頭放在膝蓋上,一雙手抱著自己的小腿,兩只眼睛大大方方的看著易和煦問道。
她難道還真能想他說的一樣去忙自己的?那她的心是真的大的沒邊兒了。
“你問?!?p> 明明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不知道為什么覺得有一種寵溺的感覺,“王爺覺得,是朝堂之路更難還是沙場之路更難?!?p> 周靜竹對朝堂一知半解,但是作為煦王妃即便知道煦王不會怎么樣,至少能夠活著,可是看到希望的時候或許誰都愿意去謀求更多吧。
“朝堂距離君王更近,沙場上鮮血淋漓,這兩條路比不上平安艱險,若非要比,本王更愿意沙場,不過如今本王只能選擇朝堂,當(dāng)今如今對于沙場也不過是平定罷了。”易和煦看了看周靜竹說道。
兵權(quán)現(xiàn)如今握在駿王手中,駿王手中的兵權(quán)大多都是先帝給的,這先兵權(quán)京中,關(guān)外都有,所以當(dāng)今這個皇位做的當(dāng)然是不舒服的。
“希望王爺一帆風(fēng)順吧?!敝莒o竹忽然不知道說什么了,只好道。
易和煦點點頭,替周靜竹把蠟燭剪了之后離開了。
這一次,如果他再輸了,或許就不是止步煦王府了,皇陵或許歡迎他,但是易和煦以為他不會淪落至此。
周靜竹在晃蕩的蠟燭中看著那個背影,走的那樣的堅定,是的,如今煦王的情況根本容不得他選擇,可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踏出去了就不得后退……
兵部衙門,易和煦一身墨藍色錦袍,手里拿著一把折扇邁進了門檻,看著里頭穿著官服忙碌的官員笑了,“各位好。”
他一一看過去有不少生面孔,可是更多的還是兩朝甚至是三朝老臣。
“煦王爺好?!蹦切┏紓冄壑卸紱]看到意外,這很表明的有人知會了他們,只不過易和煦要管的是,是誰會注意他今天晚點了,且沒上朝。
易和煦點頭,同侍郎那里那過來文折一一翻看,他倒是不準備做什么,但是熟悉情況是最基本的。
兵部不算繁忙,曼朝同其他各國的關(guān)系說不上好,但是至少沒有兵戈相見。然京中各州府也算平和,所以兵部現(xiàn)在做的大多是整理舊事或者是征兵什么的。
易和煦一頁頁的翻過去,倒是也看出一些貓膩不過他就當(dāng)做沒看見,現(xiàn)在還不好發(fā)作,因為他不想先惹事,這七八個官員中他不信沒有出頭鳥。
“煦王殿下?!币缀挽懵犚娐曇籼ь^睨了一眼。
嘴角微微翹起,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此人應(yīng)該是左督御史陳鷲。
“下官陳鷲能否請煦王殿下把后背那本中參遞給下官?”陳鷲看著那本書說道。
衙門大殿是一個圓形,很多書架就放在桌子后面,所以總有一堆書不是跟好拿。
易和煦一愣,難道真的只是遞個書?易和煦回頭看了一下,把書遞給了陳鷲,陳鷲接過書道歉就轉(zhuǎn)身走了。
這讓易和煦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難不成說如今兵部的都是聰明人?
易和煦又呆了一個時辰才從兵部出去,這一上午安靜的很,讓煦王有些不相信。
周靜竹倚靠在窗前發(fā)呆,看上去整個人都帶著一絲寧靜,易和煦進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幕。
易和煦大馬金刀的坐下,捧著那一杯茶問道:“想什么呢?!?p> “王爺今天可還順利?”周靜竹不答反問到。
“尚且看不出來。”易和煦說著喝了一口茶,眼中露出了一抹驚訝“茶換了?”
這茶不如從前那樣苦了,從前的茶苦的無法忍受,然而如今苦中帶著一絲甘甜。
“是的。此茶名為苦丁,廣州之地更多一些。”周靜竹看了一眼那茶說道。周靜竹還沒喝,只是明蘭說她們帶回來的茶葉沒了,所以換了一種煦王府中能夠找到的。
周靜竹上一世對于茶葉頗有研究,所以一看就知道是什么茶,基本上是不會錯的。
“你很懂茶?”易和煦一愣。這個姑娘總是能夠給他驚喜。
“略懂。王爺回來可聽說一件事。”周靜竹看著易和煦那雙眼睛問道。
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易和煦聽說了沒,但是她必須說,早上聽見風(fēng)聲的時候她覺得很是危險。
那事情若是讓人拿捏住了,對于她,對于易和煦的都不好。
“什么事?!币缀挽銌?。易和煦懶得多問,周靜竹對于茶到底懂多少,易和煦不想深究,反正時間長了都會知道的。
“莊氏和施氏的人說,我立律日那日賜的茶是避孕藥?!?p> 周靜竹看了看易和煦淡淡的說道,那茶確實有活血生津的作用,但是避孕的作用是真的沒有的。
“有沒有都沒用,本王又不去?!币缀挽阒S刺的笑道。
周靜竹瞬間就不想說話了,這是他去不去的事情么?
“這和王爺去不去有關(guān)系么?!敝莒o竹很無奈的問道。
“怎么沒有。本王不去,她就是備了春藥都沒用。”易和煦翻了翻白眼,看白癡一樣的說道。
“可是……”周靜竹還是不死心。
“可是什么,你想讓一個庶長子站在你面前?還是說被設(shè)計陷害讓你進退兩難?!币缀挽憧粗莒o竹問道,他不覺得這是請問有什么問題。
“不是,我是說流言蜚語這樣傳下去不好?!敝莒o竹飄了一眼易和煦說道。
“傳吧,不宜太過安靜?!币缀挽悛q豫了一下說道。
周靜竹只好默認了,其實這樣也不錯,之前對方?jīng)]有懷疑自己,其他的她還能夠要求什么呢?
周靜竹透過空氣看著窗戶外面的那棵樹,地面上有一些樹葉,但是看上去反而不像之前孤單了,或許發(fā)生一些事情才好,即便不是好事,因為你總有一些事情可以做了不是么?
“你早點吃飯,本王走了。晚些過來,本王不想吃閉門羹?!币缀挽阍捖淙艘呀?jīng)邁過了門檻。
周靜竹看著易和煦出了院子,順勢躺在了軟塌上,閉上了眼睛,這京城實在是不能死腦筋!
她雖然摸不清楚煦王這樣做的意義是什么,但是卻也懂,這個時候是能夠壓下去,可是若是對方倒打一耙呢。那怕是這件事就脫離了煦王的掌控。她想,即便是煦王想要把事情鬧大,也不會想在黑暗中為了府宅之事去摸索,大丈夫的志向不在于此。
易和煦剛進了書房,就看見肖律手里拿著一個不知道什么東西在那里左顧右盼。
“怎么了?”易和煦看了一眼肖律問。
他鮮少看到肖律如此,所以難免有些在意。
然而肖律卻看了看院子,張開嘴又合上,始終說不出口,手里的東西他看清楚了是公文。
易和煦瞧著那握公文的手,他一時間很好奇那公文上是什么東西,讓一向平穩(wěn)的肖律這樣緊張。
“和本王進來?!币缀挽悴幌氲龋f完就大步往書房去了,肖律看了看院子,往前半步退回來,刺客閉眼睛索性咬牙跟了上去。
然而這一切都被易和煦看在眼中,可是他在腦中回想了一下,還是才不出來到底是什么事情。
易和煦見肖律進來就笑了:“把門關(guān)上,且安心?!倍甲哌M來有些距離了呢。
肖律低眉順眼的看了一眼煦王,這才又折回去關(guān)門,或許肖律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動作帶了些許遲鈍,這個時候煦王反而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