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千古一哭禮賓院
郝健皺著眉頭,一想起樓門口那一幕,就覺得很鬧心。本來武三思的事就夠讓人煩心得,那倆女人一大清早還不讓人省心。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各個一肚子鬼主意,較勁就較勁,還都不出面,讓丫鬟出面。
呵呵,逼我是吧?我郝三郎惹不起你們,我還躲不起你們?
本公子來禮部應(yīng)卯,你們還能跑到禮部折騰?
來到禮部衙門口,郝健報了名號,沒想到當值的吏員倆眼一瞪,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呀哈,你就是郝三郎?”
郝健直接懵了,“兄臺,為何這種反應(yīng),你認識本公子?”
“哈,郝三郎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為了鄭三娘子,敢拒了魏家的婚事兒,我等佩服,只要以后還有命在,我等當與三郎痛飲三杯!”
“什么?”郝健終于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悔婚明明跟別人沒關(guān)系,怎么傳著傳著成了為了鄭暮雪了呢?到底是誰在瞎造謠,這話傳李令月耳朵里,那女人還不得找茬?
怪不得李令月到現(xiàn)在都不露面,敢情是心里有刺啊。
郝健也懶得解釋了,眼下就住在食為仙酒樓,就算解釋,別人也不信啊。最可氣的是,他郝某人還著實跟三娘子不清不楚的。
進了禮部,吏員直接領(lǐng)著到了北房,此時司房內(nèi)幾位禮部官員坐在矮桌旁,居首一名微胖男子。朱紅色官帽,雙翅烏紗帽。
武三思閉目養(yǎng)神,其他人說這些事情,他也沒聽進去。今日前來,是專門等郝健的,他也想親眼看看這個郝三郎是何方妖孽。
......
進了屋,郝健趕緊跟眾人見了禮,當輪到武三思的時候,多少有點不適應(yīng)。武三思一副好先生的樣子,無論如何也看不出這家伙是個小肚雞腸的歹毒之人。
末席空著一個位置,郝健自覺地跪坐在那里。已經(jīng)十幾年了,郝健還是不太適應(yīng)這種坐臥方式。等有空了,得趕緊弄桌椅板凳,改變大唐朝的家具風格。天天跪坐,膝蓋都快裂開了。
“三郎,你入禮部的事情,那可是天皇天后親自點頭的,本官與眾位大人商議后,決定由你主管禮賓院,還望你能不負圣恩,當好這個差事兒。若是出了岔子,天后盛怒之下,咱們可都得跟著倒霉?!?p> 武三思撫著胡須,神態(tài)和藹的勉勵幾句。郝健心中不斷冷笑,信你就見鬼了。
真要出了事兒,倒霉的也是我郝健,你們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一起倒霉?你們有那么傻?
郝健現(xiàn)在是騎虎難下,這差事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不接差事,不用等到差事黃了,武三思現(xiàn)在就會扣一頂不遵圣諭的帽子。
......
半個時辰后,一名吏員帶著郝健離開了禮部衙門。由于禮賓院乃是使節(jié)居住停留的地方,所以并不在禮部衙門內(nèi)。
禮賓院坐落在宜陽坊,緊挨著平康坊,與東市相鄰。出衙門向東,右拐,沿著大街直行,很快來到了宜陽坊禮賓院。
吏員拱著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郝大人,這里便是禮賓院了,你以后就在這里辦公,若有什么處理不了的事情,可差人去禮部通知幾位大人。”
吏員交待兩句,轉(zhuǎn)身上馬。
郝健瞪著眼,恨不得直接將那名吏員提溜回來。你特么這就走了?多少你也交待一下注意事項啊,我兩眼一抹黑,怎么當值?
站在禮賓院門口,郝健覺得腦殼子疼得很,招待貴賓時節(jié),真的是啥都不懂。不過郝健天生有股子狠勁,既然走到這一步了,那就硬著頭皮往下走。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娘滴,拼了,大活人總不能還沒做事兒呢,先被嚇死吧?
走進禮賓院,就看到一座三層樓,東西北三面連成一片,圍成一個小院,中間走廊相連。郝健跺跺腳,扯著嗓子吼了吼。
“有人沒有?本官郝健,新任主客員外郎,負責管轄禮賓院,有活著的沒?”
一通大吼之后,不少窗口探出頭,不過很快又縮了回去。走廊里響起腳步聲,沒一會兒一名瘦削男子帶著十幾名吏員跑了過來。
“下官禮賓院雜司管事尹正,參見郝大人。郝大人年紀輕輕,便居此要職,實在是我輩之楷模,同僚之榜樣,我等......”
“停!”郝健趕緊打斷了尹正,“尹司事,本官的官袍何在?至于其他事,咱們一會兒再說?!?p> 有道是人靠衣裝馬靠鞍,不穿官袍,別人都不知道我是干嘛的。想想也是,誰見過這么年輕的主客員外郎?還負責禮賓院事宜,簡直是破天荒頭一遭。
一身緋藍色官袍穿在身上,看上去不倫不類的,藍袍配黑帽子,怎么看怎么別扭,還是紅袍黑帽看上去順眼。
也就一會兒的功夫,郝健就領(lǐng)教到尹正那張嘴有多能說了。自從進了屋,尹正就沒停過,東一榔頭西一棒追,從各國使節(jié)秘聞,說道東頭寡婦入河洗澡。郝健覺得,滿長安的女人都比不上尹正那張八卦嘴,這特么太能說了。
“尹司事,本官初來乍到,對禮部事宜一竅不通,尤其是禮賓院的事情,接待使節(jié),涉及國體,可錯不得半分,不知尹司事可有什么教本官的?”
郝健是誠心請教,眼下所有禮賓院的官員都是前輩,別人無意間提點一句,他郝某人就有可能少犯錯。
郝健等著回答呢,可一向話癆的尹正竟然愣著,半天沒回話。
“額,尹司事,你倒是回個話啊,難道你瞧不起本官,不肯相教?”
“啊,郝大人嚴重了!不是下官不說,實在是下官也不懂啊,下官只是個雜司管事,平日里負責采買些禮賓院吃喝以及柴米油鹽!”
郝健當場就蒙圈了,鬧半天你特么是個負責后勤買菜的。
“這.....那怎么本官就看到你一個人管事的?其他人呢?諾達一個禮賓院總有懂接待禮儀以及各國習(xí)俗的??!”
“有啊,禮司管事陳彬鉆研禮儀數(shù)十載,對禮賓院事宜最是清楚。”
“那趕緊把他找來??!”
“大人,這個......前兩天陳管事說身體抱恙,在禮部告了假,眼下正在家里休養(yǎng)呢!”
什么?郝健倆眼一瞪,差點沒罵出聲來。本公子前來就任,你兩天前告病回家休養(yǎng),有這么巧的事兒么?
“其他的呢?禮賓院難道只有一個陳彬?”
“這個......其他幾位管事也是各有要事,有的回老家丁憂,有的老母病重,有的.......”
“停,你別說了!”郝健眼中兇芒四射,這是要逼死本公子的節(jié)奏啊。行,武三思你真行,敢拿使節(jié)之事不當回事兒,你不顧國家臉面,那我郝三郎還怕個錘子。
玩邪的?我郝三郎要是不跟你玩出點新花樣來,以后就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