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是不是打的太狠了些?”
譚大炮看著被綁在柱子上遲遲未醒的玖旋風,問向全中庭的人道。
“你明知道打狠了,為何當時下那么大的手?”夏侯星瞇著眼道。
“誰讓他那么欠揍的?連勞資的事都敢找?”譚大炮一邊憤憤的說,又一棍子上去了。
沒想到,這一棍子竟將玖旋風打醒了。
“好痛啊……”玖旋風吃痛著睜開眼,正見譚大炮舉著棍子,準備給自己再來一下。
譚大炮舉著棍子的手在空中停頓了片刻……
隨即慢慢的將棍子背到身后去,又緩緩的吹起了口哨。
“呀!這不是玖少爺嗎?”譚大炮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誰把你打成這樣了?”
“拜托你演也演的像一點好嗎?”玖旋風看著譚大炮那蹩腳的演技,實在忍無可忍道。
“廢話少說。”譚大炮又把棍子抬了起來。
“你想干嘛?”玖旋風緊張道。
“你小子有病是吧?”譚大炮問道,“勞資跟你丫無冤無仇,你小子竟嚇找事?”
“難不成我黃族真墻倒眾人推了?”譚大炮疑惑道。
“你黃族?”玖旋風嗤笑了幾聲,“誰能證明你是黃族遺脈?你自己說你是黃族私生子就都信了,豈不可笑?”
“我背上有蝴蝶形胎記。”
“胎記可以偽造,且天下人無數(shù),難免有第二個相同胎記且年齡相仿之人?!本列L對道。
“那我持黑翎羽入城,到夏侯家,且我之前在城內(nèi)疾走,不少人都見過我手上的黑翎羽吧?”譚大炮道。
“黑翎羽?”玖旋風驚愕了,“那是啥?”
譚大炮眼睛猛然睜大,注視著玖旋風,喉結(jié)動了動,正準備說話,夏侯綠突然問道:“對??!黑翎羽是啥?”
聽到夏侯綠的話,譚大炮又是一驚,他問夏侯綠道:
“你不知道黑翎羽為何物?”
“嗯!”夏侯綠點了點頭。
“怎么回事?”譚大炮不可置信的瞪著雙眼,無力跌坐在地上。
他到了這個世界后所經(jīng)歷的所有事情,化作一個個片段在譚大炮的腦海中劃過……
“這……這不可能……”譚大炮雙目無神,低聲念叨著。
“賢侄怎么了?”夏侯吃土問道。
“哈哈……”譚大炮嘴角猛然勾了起來,癲狂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
“你到底怎么了?”夏侯星叱道。
正當全場人都擔心譚大炮的情況時。
一個仆從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上來了,跑到最上層階梯的時候還突然跌倒了。
“出什么事情了,竟慌不擇路?”夏侯吃土怒道。
“報……”仆從趕忙爬到堂前,拱著手,正欲說,又有些忌憚的用目光掃了一圈周圍的人,示意此時時機不對。
夏侯吃土察覺到了這個提示,正準備開口讓所有人退下時……
譚大炮突然停止了癲笑,插嘴道:“夏侯家主?!?p> “怎么了?”夏侯吃土有些意外。
“你覺得我是不是黃族遺脈呢?”譚大炮冷笑著問道。
“賢侄說笑了,你當然是真正的黃族子嗣了,要不我們怎會以叔侄相稱?”夏侯吃土笑道。
“那出于護我們兩家情義周全,我殺你個下人不過分吧?”譚大炮回道。
夏侯吃土猛的一震,才緩緩道:“當然不過分……”
譚大炮笑了。
一方面,在視人命如草芥的夏帝國,世家大族面前,區(qū)區(qū)下人又算的了什么?如果夏侯吃土拒絕了,才證明心里真的有鬼。
另一方面,其實夏侯吃土也想看看譚大炮究竟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好,那就簡單了。”譚大炮笑著,從袖口中緩緩掏出了一柄匕首。
又緩緩走到跪在庭前的仆人面前,并將匕首駕到了仆從的脖前。
“公子干什么?”那仆從慌道。
“夏侯家主的話你也聽到了。”譚大炮道,“你的命在我手上?!?p> “那又怎樣?”仆從問道,“我一無惹您,二又無惹您親近之人,您憑什么殺我?殺人總得有個理由吧?”
“理由么……”譚大炮沉吟片刻,道,“就姑且定為,挑撥離間?!?p> “你這個消息是假的。”
“挑撥離間?假的?”仆人猶豫道,“你什么意思?”
“你應(yīng)該稱我為……您,現(xiàn)在又有個大不敬之罪?!弊T大炮道。
仆從的冷汗淌了下來,又緩緩問道:“您……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你要么把你想單獨給夏侯家主說的事在這現(xiàn)場說一說,要么我就以挑撥離間的罪名殺了你?!?p> 譚大炮把玩著手中的匕首。
夏侯吃土微微瞇起了眼睛。
“您……憑什么定我罪?”仆從顫聲問道。
“剛剛夏侯家主也承認了,就憑我是黃族少爺。”譚大炮道,“我說,你就得認?!?p> 譚大炮的刀尖已經(jīng)貼到了仆從的喉嚨上……
仆從的腿都已經(jīng)開始瑟瑟發(fā)抖了。
譚大炮的面色卻極度平靜,波瀾不驚中還夾雜著一絲絕望與瘋狂……
夏侯吃土的神情卻如黑洞一般,看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
一時間,仆從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說出那個消息……
“不見棺材不落淚?”譚大炮突然將刀挪到了仆從的肩膀上,猛的就是一刀……
“嗷……”
極凄慘的聲音震的夏侯綠竟有些脊背發(fā)涼。
“你干什么,譚大炮?”夏侯綠問道。
“能說了嗎?”譚大炮卻直接無視了夏侯綠的斥責,問仆從道。
“我說……”仆從大汗淋漓道。
“說吧……”譚大炮笑著點了點頭。
“他……”仆從又后怕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玖旋風。
“碰!”
譚大炮又一棍子悶到了玖旋風的腦袋上。
在強烈的打擊下,玖旋風又昏了過去……
“我說,”夏侯綠汗顏道,“你這么打他真的好嗎?”
“沒事,一階中品,沒那么容易死?!弊T大炮輕描淡寫道。
“不……”夏侯綠撓了撓頭,“我的意思是,他好歹是玖族嫡子,你這么做,怎么給玖族交代?”
“奧,對,他是玖族嫡子。”譚大炮突然想起來了。
“知道就好?!?p> “那等會直接殺了吧。”譚大炮道。
“……”一時間,夏侯綠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譚大炮了。
“好了,現(xiàn)在玖旋風已暈,你可以講了?!弊T大炮道。
其實他知道,以在場的人數(shù),即使不讓玖旋風聽到,這個消息也務(wù)必會讓玖族等在邊陲城內(nèi)虎視眈眈的世家大族得知。
“在場人數(shù)嗎……”譚大炮喃喃自語,又看似不經(jīng)意的看了一眼正坐在堂上面無波瀾的夏侯吃土。
“我說,”仆從道,“昨日夜里,夏侯家暗探聽家主命令在城內(nèi)監(jiān)察,發(fā)現(xiàn)兩具死尸?!?p> “死尸?”
“沒錯!”仆從接著說道,“一具只是一個年邁的老車夫的,而另一具……”仆從明顯的停頓了一下,才緩緩道,“經(jīng)調(diào)查,是大內(nèi)御禮司王準幾,王公公,五階下品……”
“五階……”譚大炮微瞇雙眼。
“對,而且極其詭異的,一般這種內(nèi)廷重臣,來時朝廷絕對會有指令什么的?!?p> “可他卻……”
“怎么?”譚大炮問道。
“他來時沒有任何通知,完全是秘密到來,即使是沿途驛站接見過他的人,也都在接見過他后的第二天秘密死亡……”
手段陰狠,且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行蹤。
怎么看怎么古怪……
“而更為奇怪的,”仆從繼續(xù)講著,“他被殺的現(xiàn)場,幾乎沒有任何的打斗痕跡。”
“你確定?”譚大炮十分急切的問道。
“嗯。”仆從點了點頭,“他是被人從身后一劍戳穿心脈,瞬間斷氣……”
“好了?!弊T大炮自信的笑了,示意仆從可以停止講述了。他突然又將仆從扶了起來,道:“方才真是多有得罪,你的傷我也很抱歉,不過你等下去找夏侯少爺,他會代我賠償你的……”
“我謝謝你啊!”夏侯綠皮笑肉不笑道。不過他的心中也多少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
感覺譚大炮稍稍有些回到昨天那種玩世不恭樣子了。
畢竟方才突然爆發(fā)的癲狂,讓他多少有些震撼。
“好了?!弊T大炮突然放大大聲音說道,“夏侯家主,我看這場甕中捉鱉的戲碼也演到頭了?!?p> 他轉(zhuǎn)過頭,凝望著夏侯吃土,一字一頓道:“可以讓你那些甲兵退下了嗎?”
夏侯吃土驟然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