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動靜驚動不遠(yuǎn)處的白澤,他慌忙帶著鹿鳴一起跑了過來。
“阿寧,你可有事?”
我握緊手上那張面皮:“沒有。”
這時,他們兩個也注意到黑衣男子的臉,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讓人震驚,一個是毒蝎子,一個是白鹿,也的的確確沒有辦法把他們聯(lián)想到一起。
“你…你的臉…”身旁的鹿鳴一臉不可置信,還沒說出話來,黑衣男子便趕忙著想要解釋:“小鹿,你聽我說,其實我……”黑衣男子想解釋又止于嘴邊,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是靈契?!卑诐衫洳欢〉娜齻€字,讓鹿鳴和黑衣男子都愣了神。
片刻,他補充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
“你怎么知道的?你是誰?你跟魔神有什么關(guān)系?”黑衣男子顯得很緊張,卻也變相承認(rèn)了白澤的猜測。
白澤冷言:“這個,不應(yīng)當(dāng)是我問你嗎?如此禁術(shù),一只鹿靈又是如何得到的?”
黑衣男子顯然不想回答,可他身旁的鹿鳴不知真相,很快便急躁不安,吼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鹿……你聽我說……”黑衣男子還想解釋什么,卻似乎又說不出口。
“所謂靈契,便是強行將散去的意靈聚回肉體,使其與六界原本的生靈之氣共生,能將散靈之人逆天轉(zhuǎn)命?!卑诐山忉屩覅s沒能聽懂,當(dāng)然鹿鳴也是一臉茫然。
“不過看你們的狀況,應(yīng)當(dāng)是遭了什么反噬,所以,才會一人分裂兩個靈體?!?p> 白澤說到這兒,不光鹿鳴驚訝,我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應(yīng)當(dāng)是因為某種原因,你們體內(nèi)的靈識被強行抽出,已經(jīng)到了無法回體的地步,為了保全你們,定然有人習(xí)了這禁術(shù),但是修為不足。況且,這靈契返生,缺失一味最重要的藥引,才會導(dǎo)致了你們分裂出了兩個靈體?!卑诐捎纸忉尩?。
“你住口!不是這樣的,小鹿,不是這樣的。”黑衣男子還在企圖掩蓋這事實,他十分慌張,卻又找不到什么理由來解釋。
“事到如今,你還想瞞著我嗎?!”鹿鳴怒吼著推開了他,他的眼神通紅,死死的盯著黑衣男子:“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我……”黑衣男子猶猶豫豫,遲疑著不敢開口一般。
“靈契乃是禁術(shù),本就是逆天的,再者,那些所謂一字半言的殘卷本就不實,習(xí)了自然會遭到反噬?!?p> 面對白澤陳述的事實,黑衣男子無法否認(rèn),只是一旁的鹿鳴一直沒有緩過氣來。
許久,鹿鳴湊到黑衣男子身前:“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鹿……”黑衣男子剛剛喚他,鹿鳴便怒吼:“說!!告訴我?。 ?p> 黑衣男子猶豫了半響,似乎這層紙不得不捅破,他說了真相。
三千五百年前,鹿族王后生出了第一只滿身雪白的麋鹿,也就是如今的他們。
鹿族一向敬奉混沌之中那虛無縹緲的神明,這鹿族祥瑞的異類一下子成為了巫師口中最佳獻祭的選擇,于是不斷向鹿王諫言,要求獻祭尚在襁褓中的鹿鳴。鹿王迷信,以為這天外之天另有神明,信了巫師的話,定要將鹿鳴抽靈散骨,不論鹿王后如何懇求,鹿王心如磐石,甚至怕王后攪亂儀式將她軟禁。
獻祭當(dāng)天,王后逃了出來,在進行到一半時的祭臺上將鹿鳴帶走,為了躲避追捕,才逃到了這夢幽林。
因為鹿鳴的意靈已經(jīng)被抽動,王后只得使在不知那本書上記載的靈契一術(shù),聚集鹿鳴即將消散的意靈,可在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她才發(fā)覺,這靈契似乎還少了一樣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可書籍上并沒有記載,而救子心切的她只得硬著頭皮繼續(xù),誰知遭到了反噬,更是讓靈體一分為二,造出了兩個相同的人來。
“我與他本是一人,只是我們兩個無法相融,卻又無法離得太遠(yuǎn)。當(dāng)初母親因為反噬,強行撐到我們百歲便撒手人寰,臨終前囑咐我們一定相互照應(yīng)。而我,為了讓小鹿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我不得不戴上面皮,抹去了他的記憶,隱瞞這一切?!焙谝履凶诱f道。
鹿鳴一直倒退著,直到栽在地上,他的眼角流出了淚。
黑衣男子直搖頭:“小鹿,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我沒有辦法,我……”
“是我害了你,是我一直拖累著你……”黑衣男子看起來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自責(zé)。
“靈契反噬,你們不光不能離得太遠(yuǎn),而且,會慢慢失去自我意識,相互殘殺,相互吞噬,最終一死一亡?!?p> 聽白澤說到這兒,我打了個冷顫,脫口而出:“這么可怕……”
鹿鳴驚愕,而黑衣男子像是通曉一切一樣,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
見此,白澤又說:“我想此時,你應(yīng)當(dāng)有所察覺了。”
黑衣男子語氣顫抖:“是……”他淚眼慢慢看向鹿鳴:“自從母親離去后我便察覺到了,我有時會控制不住自己去傷害他,我很害怕,所以我不得不當(dāng)起了壞人……”
除了呼吸顫抖聲,此刻似乎格外安靜,我的心似乎也跟著顫了一下,只還無助時,身旁的白澤再次開口:“其實并不是沒有辦法,或許,我可以幫你們?!?p> 聽到白澤這一句話,黑衣男子一臉驚愕地望著他。
“我可以告訴你,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至于要不要,也是看你。”白澤神秘兮兮地說道。
黑衣男子似乎在猶豫著,一番思想掙扎后,似乎還是相信了白澤的話,緩緩向他走來。在他們交頭接耳的低聲私語中,我也是絲毫也沒有聽到半分,只是看黑衣男子的表情逐漸凝固,慢慢愣住。
“解了就可以離開這里,至于要不要解,你們兩個自行商量,我們也不做多留,告辭了?!边€沒給我反應(yīng)的機會,白澤便拉著我的手,轉(zhuǎn)眼間,回到了迷霧森林一片熱鬧的地方。
“你到底跟他說了什么?”
他只敲了敲我的額頭:“秘密?!?p> 他并沒有告訴我,像是這件事情很神秘,而鹿鳴與煋兒之事他沒有再提,只是這話已經(jīng)帶到,我想,也只有黑衣男子真正愿意幫鹿鳴解咒,他們兩個才會遇到吧。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日,我看見凡間的浮生穿上華貴的衣服,頓時想起他身上的病,也想起仙界的那位醫(yī)圣慕楓,也就是江岳明的師父。
江岳明曾經(jīng)說過,他的師父一定有辦法救浮生,如今我相信了,雖然不能插手凡間的事,可浮生于我,有著不相同的意義,這也是能救浮生的唯一希望了。
可本來準(zhǔn)備去藥王山找慕楓的時候,這一切似乎已經(jīng)開始不可逆轉(zhuǎn),言玉,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