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氏向來是恨不得他們凍死餓死,能克扣的地方絕對不含糊,更別說主動提做什么新衣了,要說沒有什么陰謀,誰信?
流螢不信,喬姒更不信。
待蘭氏走后,喬姒若有所思地問流螢:“這廟會是干嘛的?”
流螢一心認為她家小姐腦子撞壞了,很多事情都記不大清楚,因此也不覺得這個問題有什么不對。
她小跑過來語氣興奮地答:“去月老廟拜月老,求姻緣,很多未婚的年輕男女都會去的?!?p> 喬姒沉默片刻,反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阿昭:“我一個帶著娃的未婚先孕的大齡少女,嗯勉強當(dāng)一句少女,去月老廟求什么姻緣?給他找個后爹嗎?這是嫌我的名聲太好聽了么?”
阿昭……阿昭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流螢被自家小姐驚世駭俗的語言給驚到了,瞪著她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結(jié)結(jié)巴巴道:“好……好像是哦?!彼忂^神來,語氣訕訕,“那蘭嬤嬤是什么意思?”她本來也不笨,沒一會兒便琢磨過來,一臉怒容痛罵出聲,“好啊,我就說那老貨怎么突然轉(zhuǎn)了性子,原來在這等著呢!”
“……”這姑娘還挺剽悍,喬姒搖搖頭,語氣莫測,“怕是沒那么簡單,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次怕是要悶聲搞個大的,不弄死我不死心了。”
“她怎么敢?!”流螢驚得失聲,隨即想到蘭嬤嬤從前做的那些,那老潑皮有什么不敢的,她家姑娘都已經(jīng)這么可憐了那些人還不肯放過,她恨的咬牙,脫口而出,“不如奴婢把她套麻袋綁來,再毒打一頓,逼問她到底想干什么!”話音剛落她猛地捂住嘴小心翼翼地瞥了瞥喬姒,一副我剛剛什么都沒說的樣子。
阿昭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詫異。
喬姒也沒想到這丫頭骨子里竟然是個潑辣不要命的,既然這樣,那為什么她和原主從前又會被欺壓的那般可憐?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她并沒有深究。
喬姒擺了擺手,不甚贊同:“何必這么大費周章。我倒是有更好的辦法。”
這辦法簡單粗暴好是好,可她們也會惹上麻煩,蘭嬤嬤能在莊子里作威作福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她這人貪財重利,如同水蛭一樣附在人身上,不把人吸干不會罷休,得想個法子解決她,一勞永逸才好。
她眼睛一瞇,招手讓流螢過來附到她耳邊交代幾句。
看見這一幕的阿昭眼里出現(xiàn)一抹異色。
差人辦事總需要跑腿費,喬姒想了想,褪下手上的鐲子塞到她手里:“拿去當(dāng)了換點銀錢?!?p> 那鐲子不同于尋常閨閣少女戴的鐲子,通身墨綠色,深沉好似上等的墨,色澤濃稠,觸感微涼,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可模樣簡樸,顏色也顯老成,女兒家愛俏,一般不會戴這樣顏色的鐲子。
流螢卻滿臉詫異:“小姐,這鐲子可是您最喜歡的一個了!”說是喜歡還不準確,分明是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幾乎每日都要仔細擦拭一番,她碰一下都要發(fā)火,流螢還奇怪過好一陣,身為貼身丫鬟,自家小姐有些什么首飾她最清楚不過,這鐲子她以前可沒見過。
如今小姐竟然要把這鐲子當(dāng)了,由不得她不吃驚。
喬姒盯著那墨鐲,聯(lián)想到它的來歷心中便是一陣膈應(yīng),她語氣漫不經(jīng)心:“命都快沒了,還要鐲子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