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回驪國
屋中,只剩清玄和澄初。
“身體還有哪里不舒服嗎?”清玄坐在床沿邊,緊張地看著她。
澄初搖頭,摸了下自己的肚子,說道:“好懷念天香閣的食物,我都多久沒去了?!?p> “餓了?”清玄寵溺地笑了一下,撫摸著她的長發(fā)。
澄初笑著點頭,又突然低下了頭。她的目光反復(fù)地轉(zhuǎn)悠著,一圈一圈,才抬起頭,說道:“你這樣離開驪國,會不會出事?”
清玄看著她,顧左右而言他,“你一個人跑回北漠,不知道我回擔(dān)心你嗎?還是你真的,狠心到不管不顧了,真的不顧我了嗎?”
“阿初?!?p> 一聲阿初,一聲輕喚,澄初的思緒早就飛去了九霄云外。
澄初看著她,略帶惱意,“你說呢?”
“你不會的?!鼻逍粗?,握住她的雙肩,手掌微微用力。他的目光留戀在她的臉頰和眼眸,說道:“阿初,在我們初遇的那一天,是我很不幸的一天,可是老天讓我遇見了你,仿佛冥冥中注定了,你是來拯救我的?!?p> “那一天,你帶給了春風(fēng),是你……”
“清兒,你別說了?!背纬跬蝗宦冻鐾纯嗟纳裆?,在他以為她不想聽自己說下去的時候,她摸向他的臉,又說道:“我知道,我當(dāng)然想到了,那天,是先皇駕崩的日子?!?p> “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既生氣又心痛,可是我不敢多說,我怕我多說,會讓我們陷入萬劫不復(fù)的牢籠里?!背纬醯哪抗庖擦鬓D(zhuǎn)在他的眉眼,說道:“我很想,抹去你的傷痛,可是我又顯得無能無力。”
清玄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阿初,我慶幸遇見了你,不管,我們是什么樣的身份。”
“遇見你,就像是找到了古城中沉淀已久的寶藏。”
“再給我一點時間,相信我。”
澄初看向他。
兩人沉默得對視了很久,久到仿佛能看到天荒地老的樣子。
終于,澄初輕輕點頭,“好,我等你?!敝皇?,她臉皮太簿了,有些話不好意思說出口,只是在心里重復(fù)了好幾遍。
她想說的是:那我也一樣,對你,百死而不悔。
所有的堅持和隱忍,在這一刻崩塌,而唯一的所思所愛就在眼前,管他什么天道人情,管他什么應(yīng)或不應(yīng)。
清玄看著她,在沒有還她自由之前,不敢有任何逾矩的動作,只是不舍地望著她。
他說,“好好休息,明天就啟程回去了?!?p> “嗯?!背纬觞c頭,是該舒服地睡上一覺了。
第二天,陽光明媚,初秋即將來臨。
在眾人的勸說下,二皇子澄德答應(yīng)登位,好好治理北漠。西越國的三王爺逃跑后,再無蹤跡。這件事情后,北漠肯定和驪國聯(lián)手,準備對付西越國。
沒有過多的逗留,澄初他們很快就準備回驪國,此行蕓兒也和他們一起去驪國,正好把澄初的武功秘籍帶入門。
因為照顧澄初的身體,所以她和蕓兒坐在馬車上,而清玄他們則在前面策馬前行。一路上,澄初和蕓兒有說有笑,成了很好的朋友。
前方,就是驪國的城門了。
清澤看了一眼身后的馬車,朝清玄問道:“你準備送她回勤王府嗎?”
清玄搖頭,說道:“勤王妃救駕有功,身中劇毒,所以特賜在皇宮療傷,御醫(yī)看診,痊愈后可以離宮。”
“大哥……”清澤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想不到你還有這么賊的樣子。”
清玄微微一笑,大概是被她感染的吧。
進入主城門后,一路行進至皇宮宮門口。
“皇兄,我直接回王府了,稍后再進宮。”清澤到了皇宮宮門口,并不準備進去。
清玄點頭,嚴肅而冰冷地說道:“凜王,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個西越國的賊人?!?p> “是,一定?!鼻鍧牲c頭,策馬離開。為了澄初,他也一定會這么做!
然后,清玄下馬,來到馬車前,說道:“要下來步行了?!?p> 澄初和蕓兒一直有說有笑,并沒有注意到已經(jīng)到了皇宮宮門口。當(dāng)澄初拉開馬車簾子的時候,她露出驚訝和疑惑的表情,說道:“怎么到皇宮了?”
清玄微微一笑,拉住她的手后,一把將她抱在懷中,說道:“你救駕有功,特賜御醫(yī)診治,是皇上給的福利?!?p> “包括這個公主抱?”澄初偷笑了一下,又嚴肅地說道:“有人會在背后亂說?!?p> “光明正大,怕什么?”清玄挑眉,看了一眼身旁的蕓兒,說道:“難道讓蕓兒姑娘抱你嗎?”
蕓兒偷笑了一下,看著她們甜蜜的樣子,調(diào)笑說道:“我可抱不動,為了體現(xiàn)陛下的仁德,還是陛下親力親為比較好?!?p> “蕓兒姑娘這幾日,便在宮中做客,陪著阿初吧?!鼻逍冻鰸M意的笑容,然后說著。
蕓兒點頭,她本來就是這么打算,找到這么個能大吃大喝地藏身之地,快樂得不行。
可是這個時候,沒人有注意到街角豎立的男子身影。當(dāng)他看見清玄抱著澄初的時候,他的雙手狠狠地握緊,青筋爆出,而他地雙眸似乎將要奔火。他就是,勤王清越。
他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某個地方仿佛要爆炸般,一股氣流逆流向上,沖破了他的喉嚨,化作一抹鮮血從他的嘴中噴涌而出。不知明的怒意從他的眼眸中掀起,像是龍卷風(fēng)般從眼底席卷到眉梢。
到底是什么情緒在作祟弄人?
回到清玄的寢宮后,他安頓澄初和蕓兒的住處,立刻去拜見太后。當(dāng)初私自離開,他并沒有向太后匯報,這件事情,他必須找個很好的理由才能過關(guān)。
屋中,只剩下澄初和蕓兒。
蕓兒蹦蹦跳跳地環(huán)顧了四周,跳脫地來到澄初的身邊,說道:“要不要拿出武功秘籍看一下?如果是元洲宗的秘籍,我盡快帶你練出來,因為我最多逗留一個月的時候?!?p> “嗯好?!背纬跣χc頭,從包袱中拿出兩本書籍,書籍是藍色的封面上,封面上一寫著是青云劍法,另一本則是內(nèi)功心法。
“嗯,青云劍法是主攻,內(nèi)功心法是調(diào)息的助攻,很不錯的搭配。不過,我聽說元洲宗最頂尖的是宗主才能修煉的神功心法,是第一代元洲宗宗主所創(chuàng)立的,至今無人能煉成?!?p> “不過那本秘籍書,不知道在哪里了。”蕓兒有些疑惑地摸了摸下巴,說道:“當(dāng)年元洲宗戰(zhàn)亂,宗主肯定在臨危之時,把秘籍藏了起來,所以很難找到?!?p> 澄初點頭,對于元洲宗的時候全部是聽別人說來的,與自己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我先練完這兩本再說吧?!背纬跣χf道。
蕓兒點頭,突然聽見門外有說話的聲音,悄咪咪地說道:“那等晚上,趁著月黑風(fēng)高的時候,我?guī)愠鋈ゾ毠??!?p> 澄初點頭,這時聽見門外人的聲音,所以站了起來。
原來是清澤打開了殿門,喊了幾句:“皇兄?小阿初?你們在嗎?”
“來了?!背纬跣α讼?,拍了拍衣服走了出去,來到殿中后,她說道:“他去太后那里了?!?p> 清澤挑眉,點著頭說道:“原來去了老巫婆那里,看來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光是解釋私自離宮的時候已經(jīng)是精疲力盡了,還要解釋為什么把你帶進宮中,不容易噢……”
澄初突然想到了之前和勤王的對話,是和太后有關(guān)的,本來她并不想多管閑事,可是現(xiàn)在知道了清玄真正的身份,那她肯定無法坐視不管了。
直覺告訴她,這太后有很大的問題。
所以,她問道:“你為什么喊她老巫婆?”
清澤看了她一眼,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因為她并不是我們的生母,也不是任何王爺?shù)纳??!?p> 不是他們的生母?
澄初確實有些驚訝,她一直以來只知道勤王的生母不是這個太后娘娘,可是并不知道原來這個太后娘娘連一個子嗣都沒有??伤尤荒茏咸蟮膶氉??
當(dāng)年,一定又很大的秘密沒有解開。
對了,師父!師父她也恨太后,雖然師父從未和她多說什么,可是她能感覺到,師父的一生就是為了毀滅這個太后娘娘。
“那她怎么當(dāng)上太后的?”蕓兒的疑問,正巧地問出了澄初想問的。
清澤揚了揚下巴,不太愿意繼續(xù)這個話題,“說來話長了,不過我,沒太長的時間能耽擱了?!?p> “你要走了?”澄初錯愕,明明才回來沒多久,而且也沒讓秀蘿好好和他告別。
清澤點頭,神色嚴肅地說道:“和西越國的一仗,必不可免了?!?p> 在北漠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凜王責(zé)無旁貸要出戰(zhàn)了。
“不過我聽說,西越國的皇權(quán)斗爭也不少,聽說是三王爺殺害了先皇帝,挾持皇后娘娘和太子,把太子當(dāng)成傀儡,自己手握大權(quán)?!笔|兒比較熟悉西越國的情報,向他們說著。
“若他想攻打北漠,恐怕是一句話的事情?!?p> 澄初點頭,略有擔(dān)憂地說道:“北漠雖然物資豐富,可是現(xiàn)在的軍事實力遠遠比不上以前,每座城池分布不均,而且距離稍遠,若是他一座座攻破,也不是難事?!?p> “放心,我和澄德商量過了,我去邊疆,那里離北漠比較近,會隨時和他保持聯(lián)系,更何況還有衛(wèi)國這個盟友,想他西越國也不敢輕舉妄動?!?p> “勞煩戰(zhàn)神出場了?!背纬蹩粗?,略微一笑。
清澤拍了下她的肩膀,感情自然流露,“過幾天就去邊疆了,你要保護好自己。”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性命護她周全。只是,她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愛的人,雖然他真的希望那個是自己。
“在你走之前,一定要來看我一眼?!背纬跬蝗焕氖直?,心里想著,一定要在他走之前,讓秀蘿看他一眼才離開。
否則,那個丫頭肯定又要難過好久了。
清澤點頭,繼續(xù)閑聊了,一直沒等到清玄就離開了。
黑夜,澄初運轉(zhuǎn)體內(nèi)的真氣,放空了思緒。她想到了逝去的母親、父王、皇弟,還有夫子他們,都是因為她的無能和被動,才會導(dǎo)致這樣的結(jié)局。
息事寧人的做法,得看是對誰。
明天開始的澄初,再也不會是以前那個澄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