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問罪
夜晚,澄初聽著秀蘿從其他人那打聽來的消息,一會發(fā)笑一會哀嘆,似乎聽到了很搞笑的消息,又似乎聽見了很哀傷的消息。
“公主,我可一點也沒夸張,聽人說那個郡主哭著鬧著要撞墻,別人怎么拉都拉不住,身體虛弱又無力,還有力氣去撞墻,可真好玩。”
“王爺在一旁急得不得了,一步也不敢走開,生怕郡主想不開,就像是哄孩子一樣在哄?!?p> “公主,我們該怎么辦?”
“王爺會殺了我們嗎?要不我們還是逃吧?”
澄初看向秀蘿,眼神有些說不出的虛無飄渺,她說,“放心,他不至于會殺了我們,最多過來和我撕破臉皮,順便罵罵我,警告我?guī)拙??!?p> “可能會繼續(xù)像之前那樣痛恨我吧。”
好不容易和勤王搞好的關(guān)系,因為這件事情又僵化了。也許是澄初以前想得太過天真,難道勤王一定會幫她嗎?萬一勤王也只是利用她來探知太后的情況呢?
或者說,澄初在勤王眼中,一直只是一顆棋子,無用處時自可毀滅。
如果是這樣,澄初她必須重新想辦法,想一個能牽制勤王而不至于令他反感自己的辦法,最終能保全自己的辦法。
到底,該怎么做呢?
澄初現(xiàn)在毫無頭緒,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過了一個時辰,就像澄初預(yù)料般得,勤王來興師問罪了,見他鐵黑般的臉色,秀蘿立刻知趣地溜走了。
“王爺。”澄初也不敢以前那樣怠慢,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衣服,從假山后出來迎接勤王。
勤王冷冷地斜視了她一眼,說道:“何時知道出來迎接本王了?”
“應(yīng)該的?!背纬踺p輕低了下頭,態(tài)度認慫,姿態(tài)還算高冷。
勤王繼續(xù)冷哼道:“你應(yīng)該知道本王來的用意了吧?”
“當然?!背纬觞c頭,直視勤王冷冰冰的眼眸,淡然自若地說道:“王爺,我沒有推洛欣入水,沒做就是沒做?!?p> 聽她這么說,勤王冷冷地朝她靠近好幾步,氣勢直直地向她逼迫而去。然后,澄初絲毫不慌亂和害怕,挺起胸膛,直視他的眸光。
看她的樣子,并不像裝的。
可是,勤王一想到洛欣尋死的樣子,心中又微微一痛,于是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說道:“你的樣子,到底是你的真心還是偽裝?”
“王爺,你覺得呢?”澄初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腕,沒有反抗。
“你一邊告訴本王,你需要的是自由,并且愿意用此換取本王和本王的愛人,可你又一邊用奸計謀害洛欣,你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你?”
澄初的眸光中劃過一絲清冷,說道:“王爺,你心里已經(jīng)認可我是推了洛欣的兇手嗎?如果是這樣,你又何必多此一問?”
“如果不是你,難道是洛欣自己跳下去的?她可是懷著孕啊……你的心,竟然是這么惡毒冷血……”
澄初輕輕地掙扎了一下,但是勤王的力度太大,于是放棄了掙扎。
“這些疑惑,你該去問你的洛欣,而我,告訴你,我今天沒有推洛欣下水。這些,你信了就信了,不信我,我說什么都沒用?!?p> 勤王猛地甩開她的手,眼睛微微瞇起,不知道心中為何會突然涌起一股怒意。
“本王到那得時候,親眼看著你得侍女在打人,而你……你也是抓著洛欣不放……這樣得情況,你讓本王該信你嗎?或者由始至終都是你得奸計,只能說明你一直以來,偽裝得太好了。”
“你最嘴上說著不在乎無所謂,其實你心里算計得很,假意讓我對你放松了警惕,是這樣嗎?”
勤王問著,不知道他想聽見什么樣得回答。
澄初突然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王爺,你這話是在反問我嗎?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呢?”
勤王冷冷道:“照實回答!”
“那便是吧。”澄初冷冷地回答,就算她再反駁,也沒用。她原本想著能和勤王友好相處,但是經(jīng)過這件事情,原本他對她的一丁點好感都蕩然無存了。
勤王靠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逼得壓在假山上,說道:“本王竟沒有想到,你有如此歹毒的心腸!”
“放開我?!背纬趸沃^,想要拉遠和他的距離,“你先放開我,你要怎么懲罰我都可以?!?p> “懲罰你?”勤王冷哼,看著她閃躲的眸光,潔凈的臉頰,還有粉色的唇瓣,如同在月光中盛放的薔薇花。
于是,鬼使神差般地,他直接親上她的嘴唇,重重的力度,使他們的牙齒碰撞到一起。
“王……”澄初大驚失色,絕對想不到勤王會來這樣的懲罰,剛想喊他停住,卻被他更重的吻住,毫無柔情可言,全是惡意的懲罰。
澄初的雙眸瞪得圓鼓鼓,氣急之下用力踩向他的腳,而勤王則是用他的長腿控制住她的腿,將她的雙腳固定住。
在力量上,澄初絕對沒有勝算。
于是,澄初狠狠地咬住勤王的上嘴唇,使得他發(fā)怒般地看向她,直到雙唇被咬出血來,他才放開她。
“王爺,你這是何意?”澄初受到驚嚇,一下子跳開老老遠。
勤王摸著被她咬傷的嘴唇,冷冷地說道:“如你所言,享齊人之福?!?p> “你……”澄初蹙眉,眸光慢慢變得冷而深沉。
她問道:“王爺不嫌我心腸歹毒了嗎?放我在你身邊,你的郡主可沒有好日子過了?!?p> “那本王就把你綁在屋里,看你怎么算計別人?!鼻谕趵淅涞鼗卮?。
澄初繼續(xù)蹙眉,說道:“王爺,這種兩敗俱傷的做法,你又是何必?”
“本王為何這樣,你難道不清楚嗎?”勤王看向她,那嘴唇被他吻得有些腫。
他言下之意,就是要懲罰她,懲罰她傷害了洛欣。
“好,王爺,以后你會知道我今天說的是真是假,現(xiàn)在我無意和你爭辯?!背纬趵淅涞貏e過身子,背對著他,發(fā)出趕客的預(yù)兆。
“從明天開始,你搬回我院中?!鼻谕蹩粗剡^身,就知道自己戳中了她的要害,接著說道:“是本王太放縱你了,以后你得加強管教?!?p> 加強管教?
他當她是幾歲的小孩嗎?說什么管教!
“我不去。”澄初直接拒絕,懶得和他多說。
“不去也得去?!鼻谕跻怖淅涞鼗卮?。
“你就不怕我去了,再氣壞你的郡主?”澄初呼了口氣,緩住自己的脾肺腎,可千萬不能大動肝火。
勤王冷聲道:“你敢!不要忘了,你的自由在本王手中?!?p> 澄初皺眉,很不喜歡他說這句話,但是不想繼續(xù)和他無謂地爭吵下去??伤⒉恢溃詾橥鯛斀裉焓B(tài)的表現(xiàn)是為了惡意地懲罰她,其實那只是他隨心的做法。他自己也在心里嚇了一大跳。
于是,澄初準備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她說,“王爺,當初萬人面前,你不顧太后的反對,迎娶了洛欣,恩愛無比,而我也看得出,洛欣心中只有你,所以切莫負了她?!?p> “今天的一切,就當是一場誤會,想我此前說的,時間還長著,我到底是偽裝還是真心,你自然會知道的?!?p> “而我,是一定會離開的,絕不打擾你們,不會造成你們的困擾?!?p> “可好?”
可好??!
勤王冷冷地看向她,心中又是一股怒意,當然……不好!只是他并沒有說出口。
“王爺?”澄初試探性地問道。
勤王卻只是冷冷地回答了一句,“明天準備搬家?!?p> 說完,他毫不留情就離開了院子。
澄初在原地哀嘆了一聲,心疼不已。
勤王回去書房后,眉頭一直緊皺,為什么他會突然親了她?他的心臟是不是真的生病了?看來改天要去看診,順便看看心病怎么治。
沒一會,阿妙來了書房,敲了門進來后,說道:“王爺,郡主她又開始哭鬧了,您還是快去看一眼吧?!?p> “知道了?!鼻谕跤职櫭迹恢X中露出一絲的不耐煩,但還是前往洛欣的住處,準備好好安慰她。
第二天,清晨。
勤王一大早派了人來澄初的院子,開始埋頭搬東西。
秀蘿先是愣了好一會,然后立刻阻止著那些人,雙手擋著說道:“你們在做什么?這里是勤王妃的院子,你們是不是走錯了?”
“勤王妃的院子,那就沒錯。”一名男子揮手,說道:“繼續(xù)搬?!?p> “誒誒……你們什么意思啊?”秀蘿被那男子推后了幾步,連忙問道,難道勤王要把她和公主趕出府?
那名男子看了她一眼,趾高氣昂地說道:“這是王爺?shù)拿?,你快走開!”
果然是王爺?shù)拿睿?p> 秀蘿一聽,立刻跑到澄初的房中,只見她已經(jīng)坐好在淡定地吃著桂花糕。
“公主啊,外面有人在搬我們的東西,到底怎么回事?”秀蘿看著澄初,試探性地繼續(xù)問道:“難道王爺要把我們趕出府了?”
那……她們要去哪里生活??!
澄初幽怨地嘆了口氣,長長地嘆了口氣。
秀蘿一聽,慌張地問道:“公主,那我們的私奔的盤纏攢夠了嗎?”
“笨秀蘿……”澄初拍了下她的額頭,眼眸哀傷不已,“王爺,要我們搬去他院中?!?p> “搬……搬哪里?”秀蘿懷疑自己的耳朵,繼續(xù)問道。
澄初看著她,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他的,正院?!?p> “到王爺?shù)难燮さ紫氯ィ俊毙闾}疑惑地問道。
澄初點頭,說道:“以后的日子,恐怕不會這么逍遙了?!?p> “那公主……今天要不要出去玩?我聽說過幾天就是驪國最盛大的祭祀慶典了,只不過是民間的祭祀慶典在凌覺寺舉辦,要比宮中的祭祀慶典早幾日,據(jù)聞就是這兩天,一路都有商販和好玩的,我們要去湊個熱鬧嗎?”秀蘿露出期待的眼眸。
“夠機靈?!背纬跆裘迹托闾}對視了一眼,一個眼神,決定偷溜出玩,前往凌覺寺。
于是,她們換上了男裝就偷溜出了門,只是這一幕,正好被洛欣的侍女荷花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