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紋的硬幣在老舊的桌上跳動,微風將窗簾掀起,有些耀眼的陽光趁機打在少年的臉上,驅(qū)散了那若有若無的陰霾。
秦林右手撐著下巴,目光望向窗外,左手指尖的硬幣不斷滑落,又被夾起。
一旁的蘇繡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細軟的發(fā)絲牽繞在耳畔,暖風時而吹過,發(fā)絲便會輕輕擺動,所以蘇繡時不時的便會將有些不安分的發(fā)絲繞在耳后。
蘇繡的字很如她的名字一般,很秀氣。
午讀時分,陶高不久前剛來過,掃了一眼教室內(nèi)的秦林等人,沒有達成心中的小算盤,便悶悶不樂的補覺去了。
蘇繡抬起頭來,望了一眼教室門口,對秦林小聲說道:“今天中午在食堂門口跟你說話的那幾個高年級的是誰啊?!?p> 秦林轉(zhuǎn)過頭來,臉上依舊保有絲許陽光的痕跡,他慵懶的趴在桌子上,笑著說:“我哥的朋友,找我有些事?!?p> 蘇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不過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明明走在我前面?!?p> 蘇繡別過頭去,繼續(xù)抄寫詩詞。
“要你管?!?p> 后方傳來桌椅的響動,秦林轉(zhuǎn)頭看去,是拿著幾本書的蟲子。
蟲子抬頭與秦林對視,隨后微微一笑,示意秦林來這座。
蘇繡往前挪了挪椅子,給秦林讓開道路,秦林站前身來,走時不忘拿起蘇繡桌上的雜學筆記。
沖有些惱怒的蘇繡打了個手勢,意思是回頭有空幫我也寫份。
憤然停筆的蘇繡從桌洞里掏出一本嶄新的筆記本,丟給后桌的秦林。
秦林淺淺一笑,要是再賣乖可能真的就要挨捶了。
“今天晚上你不用去操場了?!?,蟲子沉默了片刻說道。
秦林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他撇過頭去,看著那個帶著眼鏡且有些瘦小的身影,輕輕的點了點頭。
“謝謝?!?p> 看到秦林如此平淡,蟲子倒是好奇的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最后笑著點了點頭。
“朋友之間說謝謝是多余的?!?p> 秦林撓了撓頭,隨后拍了一下意圖側(cè)耳偷聽的蘇繡腦袋,后者捂著頭趴在了桌子上。
蟲子說完便開始低頭抄寫資料,而秦林便側(cè)頭看著蟲子。
這個靦腆之中深藏著倔強的男孩終于是為了朋友而走向了那個昔日不愿屈服的父親。
“蟲子,謝謝。”秦林又說道。
蟲子抬起頭來,陽光打在他的眼鏡之上,帶起一片亮光。
他就這么默默的看著秦林,片刻后微微一笑,“你是在好奇嗎?”
秦林搖了搖頭,對于蟲子,他心中的不愿實在是太多了些,自己對這個朋友的知根知底遠超常人,所以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他都不會感到奇怪,尤其是現(xiàn)在蟲子的表現(xiàn)。
秦林笑嘻嘻的將蘇繡的筆記本推到蟲子身前,連帶著那本嶄新筆記本與一只圓珠筆。
蟲子眼角抽搐,掩飾般的推了推眼鏡,想要起身離去。
“厚顏無恥?!?p> 秦林撇頭看了一眼早已呼呼大睡的于成都,拉住了蟲子,他的眼中透露出一絲嚴肅,認真的問道,“你覺得我又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蟲子撇了撇嘴,看著那雙無比認真的眼眸,將某些想要隨口說出的調(diào)侃諷刺吞咽下去。
“就是那么一個人唄,不要臉,又很莫名其妙,上來一陣還瘋瘋癲癲的?!?p> 秦林歪了歪頭,又敲了一下蘇繡的腦袋,蘇繡大怒,轉(zhuǎn)身想要給這個得寸進尺的無恥之徒一計老拳。
“蘇同學,你覺得我是一個怎樣的人?”
蘇繡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厚顏無恥之人!”
秦林捂臉不語,片刻后不屬于這個年齡該有的深沉聲音響起。
“比之以前,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