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妃嬪垂簾聽政,史無前例,尤其是在男權主義的肅慎國。
然而朝中卻無人敢違抗圣旨,更沒有人敢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珍貴妃公然挑釁。
于是,珍貴妃左手執(zhí)皇后鳳印,右手握天子玉璽,愈發(fā)得意。
齊皇后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偷偷躲在自己寢宮,當著奶娘英嬤嬤一人的面發(fā)牢騷。
“就連欽天監(jiān)的鄒大人也斷言,賤人腹中胎兒命格貴不可言。莫非本宮的后位,果真不保?”齊皇后神情有些怔忪。
英嬤嬤忙柔聲勸道:“如今珍貴妃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朝中后宮哪個不巴結討好她?那個鄒大人不過是順桿爬罷了,未必說的就是真的!”
“當年鄒翾作客本宮母家,僅僅與本宮一面之緣,便斷言本宮必為一宮之主。后來,不也應驗了嗎?”齊皇后眸色黯然,聲音有些悲戚。
英嬤嬤繼續(xù)勸說:“那個鄒大人之前不也為太子占過卦,斷定太子將來必定領兵踏平青丘么?太子命格貴重,因此才得皇上冊封?!?p> “踏平敵國者未必就是皇帝,將軍一樣可以。”齊皇后眸子黯淡下來,以往的威嚴蕩然無存,聲音聽起來有力無力。
英嬤嬤眼底劃過一絲心痛,擰眉咬牙道:“皇后娘娘若心存顧慮,奴才便豁出這條老命,跟她同歸于盡!”
齊皇后渾身一顫,急忙阻止:“千萬不可!那個賤人早有防備,不但寢宮戒備森嚴,就連素日飲食也十分小心。本宮尋覓多次機會,也未找到合適的時機下手。你貿(mào)貿(mào)然出手不但殺不了那賤人,還會讓本宮受到牽連。”
“皇后設想周全,是奴才魯莽了?!庇邒咭荒槦o奈。
齊皇后輕嘆一聲,“賤人大權在握,眼下只有稍作忍耐。”
“皇后娘娘這么想是對的!小心駛得萬年船。等!總會有機會,令她永不翻身!”英嬤嬤老氣橫秋的臉上浮出狠厲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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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戰(zhàn)役”一打就是整整八個月。
晟文帝肅晟帶少年太子肅言,領兵對陣青丘皇帝胡瀚的兵馬,卻始終攻克不下。
計算時間,珍貴妃臨盆在即,肅言于是趁著休戰(zhàn)扎營之時,便向肅晟勸道:“父皇離宮已久,雖有貴妃娘娘代父皇批閱奏折??裳巯沦F妃娘娘即將臨盆,不如父皇先行回宮,軍中之事交給兒臣處理。”
“不行。朕出師之時曾揚言,不破敵營,誓不回朝。君無戲言!朕不可失信于天下!”肅晟聲音粗獷,語氣斬釘截鐵,頗具君王之威。
肅言崇敬地凝視父親,略顯青澀的臉上浮出引以為傲的笑容。
肅晟豹眼注視肅言片刻,沉聲問道:“朕冷落你母后多年,獨寵珍貴妃一人。你心里,可有替你母后不平?”
“父皇獨具慧眼。事實上貴妃娘娘確實將后宮管理得井井有條,又能為父皇排憂解難,令父皇可以專心對戰(zhàn),而無后顧之憂。兒臣心里,十分欽佩貴妃娘娘的魄力!”
肅言態(tài)度中肯,語氣懇切,令得肅晟頓時開懷大笑:“哈哈哈,好!果然不愧是我肅晟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