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圈修得遠,距離釀酒作坊這邊有四百多米遠,來回一趟將近一公里路。
但現在能有什么辦法呢,有求于人只能如此了。
齊天用籮筐挑,黃舒也沒閑著用一個背篼背,兩人一趟也能弄個一百六七十斤。
這八個石缸全是用花崗巖自己鑿出來的,不僅大而且還深,一個石缸至少能裝六七百斤醪糟。
六七月天氣本來就炎熱,而且這釀酒作坊就只有一個一平方大小的窗戶,不怎么透風通氣。
火爐里面的火溫,巨型酒桶散發(fā)出來的熱氣,都是酷暑的幫兇,齊天剛跑了兩趟,就熱得渾身都濕透了。
黃舒也好不到哪里去,本來夏天就穿得薄,這白色的衣服被汗水打濕,貼在皮膚上就變得有些半通明。
她那傲人的身材一下子就暴露無遺,尤其是前胸那兩個傲人的姐妹,此時更顯“囂張”。
酒鬼借著樓梯,爬上了那釀酒的巨型木桶邊沿,將掛在房梁上的厚實棉衣穿在了身上。
臉上戴了一個只能露出眼睛的頭套,穿得極其厚實,就跟過冬了一樣。
這個季節(jié),這個天氣,他穿著這樣,光是看著都覺得難受。
他踏著橫在木桶中間的木板,雙手不停的攪動著中間的一根竹竿,來來回回不停的翻攪里面正在加熱的釀酒材料。
齊天看了看他,也沒有問話,想著趕緊先把這幾個石缸的活兒干完,然后問清楚刺青的事便離開。
攪了快兩個小時,酒鬼走到桶邊,扯了一下一根懸吊下來的繩子。
頭頂便拉開了一個一平方大小的天窗,他搭了一個小梯子,朝上面爬了去。
齊天返回作坊時候,發(fā)現這家伙正坐在作坊頂上的一把竹椅上,優(yōu)哉游哉的乘著涼。
手中還拿著一根不知道哪兒來的雪糕,一臉享受的表情。
齊天默念道:“呵,還挺會享受的呢?!?p> 酒鬼享受完,從頂上下來了。
他手中還拿了兩條雪糕,笑瞇瞇的遞給了齊天和黃舒:“辛苦了,天熱,來吃支雪糕涼快一下吧?!?p> “好?!?p> “謝謝大叔?!?p> 這種天氣有雪糕吃,當然是好事。
齊天吃著雪糕,看著在木桶上翻攪的酒鬼,小聲的對黃舒說:“小鎮(zhèn)上的人是不是對他有什么誤會呢?我感覺他挺好一人啊?!?p> 黃舒:“不清楚,只要他能告訴我們那個刺青的事,其他的我不在乎?!?p> 齊天想想,道:“也是?!?p> 連續(xù)不停的干了將近四個小時,已經快下午一點了。
齊天和黃舒兩人總算是將這八個石缸的醪糟搬運完了,累得張大嘴巴直喘氣。
他們剛坐下,酒鬼便領著一個酒葫蘆朝他們走了過來。
齊天想到馬上就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覺得再苦再累也算是值得。
至少這不用拿命去拼。
酒鬼走到八個石缸前面走了一小段,盯著眼睛朝里面看了看,開口道:“不錯。兩位,麻煩你們幫我把這些石缸洗干凈吧。”
“什么?”齊天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黃舒也是一臉訝異的表情。
酒鬼擰開了酒葫蘆,咕咚的灌了自己一口酒,然后擺出一副哀求般的表情,說道:“拜托兩位了,可以嗎?”
齊天深吸了一口氣,咬咬牙點了點頭,答應道:“好,小事一樁?!?p> 酒鬼:“要洗干凈哦。記住,不要用前面的溪水,這酒坊后面有個水槽,里面的全是山巖沁水,挑那里的水來洗?!?p> 黃舒沒再說什么,直接拿起水桶和水瓢,便起身往外走了去。
齊天跟了上去,出門后便小聲嘀咕道:“真是夠麻煩的?!?p> 心里雖然不樂意,但是為了此行的目的還是得干。
這挑水打水,來來回回,洗洗刷刷,兩人忙得不停。
……
“呼……終于洗完了。”齊天累癱了,一屁股坐在了作坊的地上。
洗完這些石缸,黃舒額頭滿是晶瑩的汗水,鬢發(fā)被打濕了貼在了臉頰上。
她將桶瓢放在了缸邊,朝正在往灶里加木柴的酒鬼走了過去,禮貌客氣道:“前輩,你要我們做的事我們已經做完了,現在可以……”
酒鬼將一根劈好的木柴丟進了爐里,愛答不理道:“那你們倆可以滾了?!?p> “前輩,您說什么?”黃舒還有些沒聽清楚。
酒鬼一臉不耐煩的說:“我說,你們倆,現在,可以滾蛋了?,F在聽明白了吧?!?p> “你……”黃舒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齊天也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灶邊,強壓著心里的怒氣說道:“前輩!我們幫你做了這么多事,其實只是想讓你幫我們……”
“我讓你們幫了嗎?”酒鬼反眼瞥了齊天一眼,神色不屑。
齊天:“不是你讓我們干這些的嗎?”
酒鬼:“我就隨口一說,你們自己樂意干的,關我什么事?!?p> 齊天這下就不爽了,怒火一下就躥了起來,火氣騰騰道:“大胡子!咱們凡事得講道理,沒你這么做人做事的吧?!?p> 酒鬼傲氣兮兮的應道:“我就是這樣做人做事的,就是不講道理,怎么滴?你咬我???”
“你大爺的,老子活了這么多年,還沒見過你這種不要臉的人?!饼R天氣得罵了粗口。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什么小鎮(zhèn)上的人都不待見這孫子了。
呸,果然招人恨。
酒鬼滿不在乎道:“老子就是不要臉,咋啦?別在這兒跟我瞎嗶嗶,趕緊滾蛋?!?p> 罵完之后,還在嘴里低聲嘀咕道:“老子那牌子上寫了,窮人與狗別他媽進來,關我屁事。”
“尼瑪的,太特么可惡了。”齊天實在有些忍不住了,一把拎起酒鬼的衣領將他拖了下來,照著臉上就是兩拳。
“你住手?!秉S舒見狀,趕緊上前拉住了他,。
酒鬼挨了兩拳,鼻血都被打出來了,還不依不饒的叫囂道:“你放開他,讓他打,我看看他有多狠。”
說著還將自己的腦袋往前送,一邊送一邊用手指著自己的腦袋,喊道:“來,往這兒打,打腦袋,死得快。”
齊天氣得臉都快綠了,掙脫了黃舒的手,掄著拳頭又沖了上去,一拳照著他腦袋捶過去。
拳頭剛要打到,這家伙突然將腦袋一縮,然后得意洋洋挑釁道:“哎,沒打到,我氣死你?!?p> “老子今天弄死你……”齊天又朝其沖了過去。
“好了,別打了?!秉S舒再次沖上去將齊天硬攔了下來,不想事情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不過她也沒想到,他們要找的人竟然是這副德行,確實太他媽的討打了。
但是她更清楚,他們來這兒不是來打架的。
酒鬼從旁邊的柴堆里,拖出了一把半米來長的柴刀。
他持刀對著齊天兩人,兇神惡煞的威脅道:“趕緊給我滾,不然我……啊……你們倆快走,快,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啊啊……我的頭好痛……”
他突然鼓瞪起雙眼,用手抱著自己的腦袋,一臉痛苦的哀嚎著。
之前上了這貨的當,齊天才不相信這招,憤恨道:“你就跟老子繼續(xù)裝,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時候?!?p> “不走是吧,那老子砍死你們,哈哈哈……”酒鬼突然唳笑了起來,持刀朝齊天他們沖了過來。
剛舉刀要朝齊天砍過去,刀劈到半空,酒鬼突然將刀收回立在地上,單手抓著自己的腦袋,神色痛苦猙獰的對他們吼道:“啊……快走,你們快……快離開……明天再來?!?p> 看著酒鬼這家伙的表情動作,這一下把齊天整懵了,“難道這家伙有什么怪?。俊?p> “喂,你沒事吧?”齊天問。
酒鬼痛苦道:“你們先回去,明……明天再來,快走?!?p> 黃舒見他這幅模樣,拉著齊天往作坊門口走去,勸道:“我看我們還是先走,明天再來吧?!?p> 齊天這才離開。
看到兩人離開,酒鬼立刻將手中柴刀一丟,坐在椅子上,得意笑道:“哼,兩個傻帽,想跟我斗?還是太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