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羅”銀離輕聲叫出這個名字。
煙羅點了點頭?!皩?,煙花的煙,閻羅的羅?!?p> 銀離嫌棄的皺了一下眉頭,搞不明白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怎會跟陰間之主重名。但也沒多做他想,內(nèi)心急于知道如何能找到她,便問道:“你是哪個府中的人?”
看煙羅的穿衣打扮和容貌氣度,并不像小門小戶家的女子,便自以為她是都城中哪個他沒見過的世家小姐或者世家的親戚。
煙羅疑惑地看著他:“哪個府中?不是你讓我來此地的嗎?”說完這句話,煙羅便猛地拍了一下腦門,他忘了前塵事?!拔也⒎菓c都之人,只是來此地游玩,所以沒有定所。”
銀離聽了,甚是想要自薦府邸,但是又拉不下面子,再加上對她除了名字還是一無所知,一時間有些急切起來,“你的玉鈴鐺是從何處而來?”
煙羅拿起腰間的玉鈴鐺,歪頭看了他一眼,道:“別人贈的,讓我憑這個討還人情?!?p> 銀離先前聽她口口聲聲說,這鈴鐺是他所贈,可是他雖然對她有熟悉之感,可的的確確不沒見過她,更不知這鈴鐺竟是一對。他手中的鈴鐺是他生下來時緊緊攥在手中的,家里人歡喜的不得了,難道世上還有跟他相貌一模一樣之人,是她認錯了?還有她這一身功夫,絕非尋常人家能培養(yǎng)出來的。
想到這里,銀離便不愿意讓她走,便開口道:“向我討要也是一樣的。姑娘想要什么,盡管開口,如若姑娘想要的,我辦不到的話,那普天之下怕是王上也沒人能辦得了?!?p> 煙羅一聽,來了興致,但如今銀離只是一介凡人,在她面前落于下風,便想要存心逗他一逗,“巧了,欠我人情的這個人也是普天之下絕無僅有之人,但我想讓他做的事他卻是沒法允諾與我的?!?p> 銀離心中一動:“何事,不妨說來聽聽,我能幫到姑娘也未可知?!?p> 煙羅瞅了他一眼,心道:“你當然能幫到我,就是你欠下的人情當然要找你討還。”嘴上卻是另一番說辭,“多謝,但是這是我與他之間的私事,外人是插不去手的?!?p> 銀離見她拒絕,心中不免失落,不禁十分好奇其她口中的人是誰,能得她如此高的評價。
煙羅走了出去,幾個侍衛(wèi)見她醒了過來,便連忙去看自己公子如何,銀離輕聲吩咐道:“派人跟著她,有事隨時來報?!?p> 煙羅站在甲板上,雨還在細密地下著,上船時撐的那把雨傘早已沒入水中,不見了蹤影,她先前租下的畫舫也在朦朦朧朧的霧中隱去了,看著這一切,煙羅只覺無語。
摸了下側(cè)邊的錢袋,果不其然,空空如也,金子連著錢袋在她在水中撲騰時一齊掉進了湖中,此刻不知在跟哪條肥魚做伴,心中不免沮喪的要死,看樣子只得等這艘船靠岸,她才能跟著下去了。
想到這里,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濕漉漉甚是不適的衣服,對銀離生出點脾氣來,都怪他,不然自己也不會丟這么多錢,幸虧自己在客棧上壓的錢夠多,接下來的幾天好歹能吃喝不愁,不然可真就,慘了去了。
銀離從房間走出來時,看見煙羅在檐下好端端地坐著,驚訝之余心中一喜,只覺迎面撲來的細雨也帶了絲溫柔之意??粗C5暮妫组_外看不清人影,想是霧氣阻攔了她的去路,嘴上卻是不饒人:“姑娘還沒下船?”話中乍一聽頗有逐客之意。
煙羅扭過頭來看他,眸中滿是哀怨,“我的船不見了,我的錢也被你弄丟了。你不是要負責嗎,先把錢賠給我。”煙羅說完,便向他伸出了潔白的右手。
銀離臉上的神情瞬間在白青黑之間來回跳躍,他當真從未見過如此灑脫不羈,絲毫不扭捏的女子,著實奇特,可是這不分青紅皂白便把事情賴在他的頭上,著實讓人心中不快。
“我怎么知曉你是不是在誆我?”銀離沉聲問道。
“切,小氣,不愿意賠就算了,還世家大族的公子呢,這么摳門。”煙羅吐槽完之后便扭回了頭,繼續(xù)盯著遠處的霧氣繚繞的青山唉聲嘆氣。
銀離生下來就沒有哪個人對他不敬過,今日卻一連多次在她這吃癟,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當即怒道:“無知女子,信口雌黃?!?p> 煙羅頭也不回地擠兌他,“我本來也是第一次來慶都,沒見過什么世面,不知道些什么也是正常的,不過你摳門倒是真的?!闭f著上下打量了一下這艘豪華無比的大船,嘖嘖道:“看你出行派頭,也不像是缺錢的人,怎么弄丟了我的錢卻不肯賠呢?哎呀,人啊,真是視財如命?!?p> 銀離聽她越說越離譜,簡直氣的七竅生煙,此時簡直想下令讓人把她綁起來,堵上她的嘴。
煙羅自顧自無奈地說道:“我不會水,你是知道的,先在你的船上待一下,等一靠岸,我就會走的?!?p> 銀離剛剛還在想著怎么懲治她比較好,聽她這么一說,頓時威脅道:“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煙羅站起身,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大干,跳到他的面前,仰著起臉,杏眼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銀離一時間有些不自在,別過了臉,只聽煙羅說道:“那是你偷襲我,不然我絕不可能被你扔下水。”
銀離的好勝心立馬被撩撥了起來,脫口而出,“自不量力!”說著便伸出手去,想要擒住煙羅的肩,煙羅只一側(cè)身,腳下迅速滑出兩米開外,身子離地面只有半米的高度,將站在屋檐下的侍衛(wèi)看得呆了去。
銀離將手中的雨傘一揚,便撲上前去,想要將她抓住,可是任憑他使勁渾身解數(shù),她都仿佛能讀懂他心中所想一般穩(wěn)穩(wěn)地避開他下一個招式,臉上還掛著挑釁的笑意。
銀離的功夫師承慶都歸云山上宗師大家,在整個軍中無人能與之匹敵,為何卻抓不住一個小小女子,銀離想不透,也不能深想,只覺得氣惱異常,顏面盡失。
他心中所想,全部被煙羅讀了個透徹,能抓得到才是怪事,煙羅看著他俊臉上的急怒,心中有一種小人得志的快感,愈發(fā)不想結(jié)束,像是老鷹抓小雞一般逗著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