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變草雞,魔王變執(zhí)事
“你好?”菲麗莎在呆滯了的男人眼前揮了揮手,自言自語道,“這莫不是個傻子吧?”
阿薩勒茲決定收回他夸眼前女孩可愛的所有腦活動。
“沒有,”他裝作虛弱地輕咳一聲,“只是我剛剛醒來,還不是很清醒?!?p> 并沒有,他一直都是清醒的。
菲麗莎相信了他的說辭,擔(dān)憂地問:“那你需不需要我找個醫(yī)生過來給你看看呀,別真的把腦子傷了?!?p> 阿薩勒茲臉上虛弱的表情有著瞬間的微妙崩壞。
這個女人,果然是要他的命!
“不,不必了,”阿薩勒茲連忙拒絕,擺出誠懇的臉,“沒關(guān)系的,我沒有什么大礙,只是昏迷的有點久,所以腦子一時不清醒而已?!?p> 菲麗莎放下心來,既然他自己都承認自己沒有問題了,那么就算之后他再出現(xiàn)哪里疼哪里痛可怨不到他們家了,畢竟她可是提出過要給他請醫(yī)生的,是他自己不要,所以,休想碰瓷他們家!
阿薩勒茲要是知道她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沒病也要被氣出內(nèi)傷。
菲麗莎話鋒一轉(zhuǎn):“那么,我們現(xiàn)在就來談一下報酬的問題吧?!?p> 關(guān)于這一點,阿薩勒茲也想好了說辭,他悠悠地垂斂眼眸,看上去可憐又無助:“對不起,我現(xiàn)在可能沒辦法拿出報酬?!?p> 菲麗莎完美的名媛微笑差點沒維持?。骸盀槭裁??”
阿薩勒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語調(diào)哀婉:“我是被我弟弟打暈從家里丟出來的,他已經(jīng)謀奪了我們家的爵位和家產(chǎn),我現(xiàn)在回去會被當(dāng)做眼中釘?shù)?,也許命都保不住。”
菲麗莎瞬間在腦海里腦補了一大出兄弟鬩墻的慘劇出來,很是同情的看著阿薩勒茲,為他嘆息:“那你可真是沒用?!?p> 這個劇本是不是哪里不太對?阿薩勒茲陷入短暫的呆滯,一般的深閨大小姐難道不應(yīng)該是為他的悲慘遭遇感到悲傷而被他打動,從而順理成章地讓他留下來嗎?
然后他腦子立即轉(zhuǎn)起來,順著菲麗莎的話說道:“對,我知道我沒用,所以,在我查清楚我弟弟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之前,可不可以……”
“不可以?!狈汽惿坏人f完就斷然回絕。
阿薩勒茲一口氣哽在喉嚨,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噎得他一口氣差點又背過去。
看著阿薩勒茲青白交錯的臉色,菲麗莎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說的太過分了,于是補充道:“我們家不收廢物?!?p> 要知道,他們家只是最低等的貴族,維持生活開銷就已經(jīng)不容易,哪里還有閑錢去養(yǎng)一個大少爺。
阿薩勒茲徹底沒了脾氣,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我可以學(xué)!”
他就不信,他堂堂一個魔王,還不能在人族的領(lǐng)地上安全無虞地存活下來。
菲麗莎這才滿意,伸手拍了拍阿薩勒茲的臉頰:“這才對,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嘛?!?p> 作為魔王,他真的是從出生以來第一次有所謂“求人的樣子”,都是拜眼前這位小姐所賜。
“那么你好好休息,我先告退?!狈汽惿崞鹑箶[行了一個告退禮,便款款走出房間,去跟亞瑟管家說從此以后家里要多一副碗筷的事情。
亞瑟作為老牌管家,自然提出了反對:“小姐,這太危險了,這是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我們不能收留他?!?p> 菲麗莎也很清楚,她伸出一根手指勾起阿薩勒茲被男仆換下來的衣服,上面沾滿了泥土和污漬,但從手感上來說,這件衣服絕對價值不菲,但是衣服上沒有繡家徽,菲麗莎認不出這是哪家訂制的布料,她讓亞瑟去查。
亞瑟接了任務(wù),還是很擔(dān)憂:“那,那位少爺,就讓他這么住下?”
菲麗莎擺擺手:“我話都說了,我們家不養(yǎng)廢物,明天看看有什么事情讓他去做,拖地洗衣服伺候花草都行?!彼筒恍牛瑡缮鷳T養(yǎng)的大少爺都被這么使喚了,還賴在她們家不愿意走,如果真的不愿意走,那菲麗莎就要懷疑下這大少爺是不是別有所圖了。
而在房間內(nèi)把對話聽完整的魔王又被菲麗莎氣了個半死,向來人生順風(fēng)順水地魔王當(dāng)即下定了決心——他還真的就在這個家賴下去。
第二日,阿薩勒茲謹記著自己的身份,早早的起了床,找到了亞瑟,表示自己準備開始學(xué)習(xí)。
亞瑟驚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就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少爺居然還來真的。
平心而論,阿薩勒茲長得還是很不錯的,他的發(fā)色是人族中很少見的墨藍色,眼眸狹長,眼尾微挑,整個人是偏陰郁冷淡的氣質(zhì),但是人族喜歡的是陽光開朗的類型,而阿薩勒茲這種會讓人覺得有點病弱。
再加上阿薩勒茲才“昏迷不醒”,亞瑟自然認為這是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少爺,稍微做點事就要累的舊病復(fù)發(fā)。
但是他是菲麗莎的管家,他只聽菲麗莎一個人的命令,所以他毫不手軟地吩咐了好幾件又臟又累的活下去。
菲麗莎不用早起,還有幾天就要開學(xué)了,她在抓緊時間補眠,臨近中午她在睡眼朦朧地從樓上走下來,一邊揉著眼睛一邊下樓梯,卻差點踩到人。
她嚇了一跳,腦子清醒了不少,低頭一看,居然是昨天撿回來那個……那個……哎,昨天好像忘記問這個人叫什么名字了。
阿薩勒茲從地上站起來,手里還捏著擦地板的抹布,他微微喘著氣,汗珠從已經(jīng)濕透的發(fā)梢上滴落,整個人看著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菲麗莎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他,實在沒想到她昨天的一句戲言真的讓這大少爺上了心,老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你……”
阿薩勒茲笑了笑,向菲麗莎行了一個執(zhí)事禮:“午安,大小姐,昨夜忘記通報姓名,是我的失禮,在下名叫阿薩勒茲,從今天起就是大小姐的私人執(zhí)事?!?p> 私人執(zhí)事是什么鬼?菲麗莎驚恐地看向老管家,就見老管家含著欣慰的笑意看過來對她點點頭,似乎很欣賞阿薩勒茲。
菲麗莎不明白,她不過是睡了一覺,怎么這個世界,就天翻地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