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個周末,我和媽媽去了八卦洲玩。
我們是坐公交車去的。一路上,我都在問我們今天的主要活動是什么。媽媽說八卦洲產(chǎn)葡萄產(chǎn)菜,我們可以去葡萄園采葡萄,也可以去菜地里轉(zhuǎn)轉(zhuǎn)看看買買菜。我說我們是來玩的,不是來買菜的。媽媽說對對對!那我們就去葡萄園采葡萄吧!我說那是摘葡萄,不是采葡萄。媽媽說對對對,葡萄就該是摘而不是采,媽媽用詞不當(dāng)。我說我們在小區(qū)門口買的葡萄都是酸酸的,這里的葡萄應(yīng)該不酸吧?媽媽說那肯定的,這里的葡萄要是也酸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就真沒有甜葡萄了!
公交車開得很快,停的站也少,不一會兒我們就到了。
一下車,我就看到了好大一片的葡萄園。園子里全是一大串一大串紫紅的葡萄。我興奮地一路跑過去,結(jié)果過小木板橋的時候,身子一趔趄,差點掉進(jìn)了水溝里。
在媽媽的不斷提醒聲中,我放慢了腳步,和媽媽一起哈著腰鉆進(jìn)了葡萄園。之所以說是“鉆”,是因為葡萄都低垂著,如果不哈著腰,很容易撞腦袋上。
我們邊走邊吃,邊吃邊摘。媽媽一邊走,一邊提醒我說要摘紅的不要摘發(fā)青的,紅的熟透了,甜,青的還沒有熟,酸。
唉,這個世界上,最碎嘴的莫過于老媽了——我這么大個人了,吃個葡萄需要這么反復(fù)交待嗎?我又不傻,怎么能不知道葡萄是紅的甜青的酸?何況就算我真傻,嘗顆紅的再嘗顆青的,哪樣該吃哪樣不該吃心里不就有數(shù)了嗎?
來摘葡萄的大人小孩很多。一個比我矮半頭的小屁孩一直跟在我后面吧唧吧唧地吃個不停。我問他怎么這么能吃,他白了我一眼,沒有理我,還是繼續(xù)吧唧個不停。媽媽把小筐放在地上,蹲下來問他:“寶寶你家人呢?”小屁孩手往旁邊一指,說:“在那呢!”媽媽說:“葡萄剛摘下來,不能吃多的,因為沒有洗,不干凈,吃太多了,會拉肚子的?!毙∑ê⑺贫嵌攸c點頭,不過還是不停地往嘴里塞。媽媽站起來,我也在縫隙中直起腰。
順著小屁孩剛才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年輕的阿姨,正蹲在葡萄下,邊吃著葡萄邊看著手機。媽媽說這個家長真不像話,帶孩子出來玩,自己蹲那看手機!也不管孩子!
呵呵,聽媽媽這口氣,好像她和我出門溜達(dá)的時候,從來都不看手機似的!
媽媽一扭頭,看我正在往嘴里扔葡萄,媽媽就很生氣地說:“你剛才扔進(jìn)嘴里的是顆青的,你知不知道!”
我和媽媽邊吃邊聊,邊聊邊吃。走累了,我們就坐在旁邊的草地上休息。頭頂是藍(lán)天白云,耳邊是歡聲笑語,眼前是綠草野花野果。我問媽媽,旁邊那一大簇發(fā)紅的草是什么草。媽媽仔細(xì)看了看,突然猛一跺腳!
“兒子,我們晚上有好吃的了!”
一聽有好吃的,我頓時來了精神。連問媽媽是什么好吃的。
“麻籽菜?。 眿寢屖种钢且淮夭菡f。
“麻籽菜?麻籽菜是什么東西?”我不解地問。
“麻籽菜是一種野菜,媽媽小時候經(jīng)常吃的??梢詻霭柚?,也可以炒著吃,也可以包包子吃!非常好吃,也很有營養(yǎng)!”媽媽興奮地走過去,把那一大簇的麻籽菜連根都裝進(jìn)了袋子里。
“這可真是個好東西!”媽媽邊拔邊說。
我被媽媽吊足了胃口。我流著口水說要不咱們中午就不在這邊吃酸菜魚了,回家做飯炒麻籽菜吃吧!媽媽笑瞇瞇地看著我說:“好?。寢屢策@么想呢!”
在葡萄園門口付錢的時候,媽媽問收錢的阿姨臺子上的那一罐一罐的是不是葡萄酒。阿姨回答說是的,是她自家釀的。媽媽說:“哦,怪不得眼熟呢!”
媽媽問多少錢一罐。阿姨說一百五。媽媽說真貴!阿姨說買一個罐子都要好幾十塊錢了,這么大一罐子酒連罐子一起,一百五還貴?媽媽問能不能便宜點,便宜點的話我就買一罐,阿姨說不能。
我和媽媽拎著葡萄,吃力地上了車。坐定后,我問媽媽怎么一下買這么多葡萄。媽媽說我給你姥姥買了一些,明天你上學(xué)了我去送給她,還有一部分是拿來釀葡萄酒的?!搬劸??你剛才買一罐不就行了嗎?”媽媽說:‘葡萄酒是好東西!但一分錢都不便宜,我才不買呢!你姥姥之前常釀的,我明天問問她怎么弄,自己釀省錢,喝著也放心!”
“今天來的真是時候,這個麻籽菜,整個菜市場都見不到賣的!”媽媽開心地說。我連聲附和說這是個天大的驚喜。
麻籽菜炒好了。媽媽拿筷子嘗了嘗,就喊我去買些烤鴨回來。我說有這個麻籽菜了,還買烤鴨干什么?媽媽說讓你買你就買,哪那么多廢話!
我心里想著美味的麻籽菜,來回都是一路小跑。
我一坐定,就掂起筷子夾起麻籽菜往嘴里塞。
我的個媽呀,怎么這么難吃!
這個媽媽口中怎么做都好吃的麻籽菜,又酸又麻又難嚼,而且黑黑的籽還特別多,真是吃沒吃頭,看沒看頭!真不知道怎么會成了媽媽眼里的寶貝!唉,要不是烤鴨安慰著我的胃,我非后悔死回來吃飯不可!
媽媽讓我去買烤鴨的做法,實在是太英明神武了!
在媽媽的軟磨硬泡下,我硬著頭皮又吃了幾根麻籽菜。后面不管媽媽怎么威逼利誘,我都不再吃一丁點了!最后的結(jié)果是,烤鴨一點不剩,麻籽菜還剩下大半盤子。
第二天我一放學(xué),就問媽媽晚上吃什么。媽媽說是紅燒小扁鯧魚,炒土豆絲。我問那袋子里剩下的麻籽菜弄哪里去了。媽媽嘆了一口氣說都送給你姥姥吃了!今天中午在你姥姥家,我和你姥姥姥爺我們吃的就是麻籽菜。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們和我一樣,都不愛吃這個東西了!早知道我就不費心費力地往家拔了!”媽媽皺著眉頭說。
媽媽騎車去金橋市場買回個很大的玻璃罐子,然后按姥姥說的步驟,費心費力地釀了滿滿一罐子的葡萄酒??墒欠饪跊]幾天,罐子里就長出了厚厚的一層白毛毛。剛開始媽媽還信心滿滿地說這是正常的菌絲,還說《舌尖上的中國》里面那個“毛豆腐”也是這樣的。后來白毛毛開始發(fā)黃變黑,媽媽就坐不住了。媽媽給姥姥打電話,火急火燎地問是怎么回事。
姥姥淡淡地說能是怎么回事,沒釀好,壞了,可以倒了。
好在姥姥的葡萄酒釀沒壞。媽媽搬回來的第一天,就把我的頭喝暈了。
安山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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