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尋夢想的故事
大海和張證,沿著向縣城去的公路,走了一彎又一彎,到了有一段公路面,路北一個大村子,當時還沒有樓房,農(nóng)民家家戶戶都是土瓦房子,遠遠看的時候,那村子的土瓦房,正在當天幕的太陽,照得格外的紅艷。
南邊公路以下,就是那條丹江河,此時,正響亮地發(fā)出那流水聲,河面上,被掉的太陽光,柒成了紅花一般的河面。
張證和大海走得又餓又累。
張證忽然對大海說:“大海,你說說我們?yōu)榱丝匆粓隹h上劇團的演戲,受這么大的苦值不值得?”
大海還沒有想這個值得值不得的詞,他的心中,總有一種無邊無際的想法,總想得一些遙遠的事情,他的雙手,像是變成了丹江河水,向前延長著,要流向前方很遠很遠的地方,前面還有什么河?那是漢江,那是長江。大海的手,在他的想像中,像這丹江河一樣,能伸得很遠很遠,把那遠的東西,握在手上,像是保留他一個夢一樣,不能讓他離開,要不然,那個美的東西,和他中間有什么會隔著一樣。
大海并不真正了解張證,他還會有講故事的本事。
忽然張正對大海說:“大海,我們現(xiàn)在肚子餓了,想不想有吃什么好吃的?”
“想!”
“見過村子誰家養(yǎng)過鵝?”
“天民家他父親養(yǎng)過。”
“這你倒說對了,我也想給你說說他家養(yǎng)鵝的事情?!?p> “你講這故事,有什么趣處?”
“不,你說錯了?!?p> “我錯了。”
大海暗暗地在心中想到:我想錯了,這哪里錯了呢?我在村中那個四方湖前,見過天民家養(yǎng)的大白鵝,每從湖岸邊過的時候,邁著紅紅的餓掌,穩(wěn)穩(wěn)地大步大步回以北天民家的時候,還要鵝鵝地大聲叫起來,那是鵝的歌唱嗎?那是一只天鵝在歌唱嗎?它為什么要發(fā)出這樣的聲音?它想要表達他自己?大海對鵝的叫聲,并沒有真正細心的觀察過。我錯在什么地方?主要是我不明白鵝的叫聲中含義,那是鵝的語言,說不定和人的語言表達上是一樣的。它的叫聲中,含有很大的一種樂趣,可是因為我的無知,還不能明白鵝的叫聲中的含義。
張證早明白,大海對鵝的叫聲所含的意思,并不真正了解,這和他和大海,為什么步行六十里路,到縣城看一場縣劇團的演出,有相似之處。
人真是多面性的,大海并不知道張證一個農(nóng)村人,竟還有很多新的認識事物的高明之處。這有些像,住在深山里的人,不知縣城的美在何處,那以為縣城對于它來說,是最美最神圣的地方了。住在縣城里的人,有一天發(fā)出奇思妙想,我想知道西安、上海、BJ大城市是怎么一回事?樓房到底會有多高?大海這時候,冒出來的一個好笑的念頭,對讓他盡快知道,這鵝的叫聲中到底藏著一個什么秘密?
“張證叔,你把這鵝的歌聲的含義給我講一下,我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p> “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p> 張證以為大海沒有好好聽他講,他不放心地問了下大海。
然后接著說:“天民的父親養(yǎng)了兩只鵝,一只是普通的鵝,養(yǎng)的長大了,殺鵝肉給全家人吃,另外那只天鵝,是養(yǎng)下來,給全家人唱歌的。
有天晚上,天民的父親要殺那個普通的鵝,給全家人吃肉。晚上燈暗,卻把那只真正的白天鵝當成普通的天鵝,正要動刀子要殺死它,這時候,天鵝唱起了一首天鵝之歌,天民的父親樂了,全家人樂了,這樣,這只天鵝,才免除了一死?!?p> 大海聽了后,產(chǎn)生了一種驚訝的情緒,這世界上還有這些傳奇故事,人們總以為傳奇故事就在書中,就在遠方別人經(jīng)歷的故事中,沒有想到,這個故事,就在本村熟人中發(fā)生。
“這個故事說明了一個什么道理呢?”大海問張證,想得到答案。
張證笑著說:“你還沒有聽明白。你去想一想,
你有時間了,再到天民家里,聽他的父親,給你再講一講,你再去看一看那只天鵝,你就會明白,天鵝用它自己的歌聲,救了它的命,這唱歌,特別是這歌聲,對人都有治病的作用?!?p> “這話怎么說起呢?“
”你知道那蘇樂家的父親吧?”
“知道。”
“蘇樂的父親患了一種奇怪地病,整天睡在炕上,完全像個植物人,醫(yī)院里不給治,醫(yī)生認為沒有什么可救的。蘇樂不相信,從地里上工回來,就先到他父親的炕邊,用充滿愛孝敬的目光,凝視著他的父親,給他父親唱歌,唱的是小時候,他的父親曾經(jīng)唱給他的歌曲?!?p> “后來他父親的病好了嗎?”
“好了。有一天晚上,蘇樂為他的父親,唱歌的時候,唱的是一首父親的歌曲,父親慢慢地從炕上坐了起來,雙眼滿是淚花?!?p> 蘇樂高興地蹦了起來,蘇樂的母親不相信,她的那一口子病好了,當他看見臉上的笑容時,看到了他雙眼有淚痕時,確認是好了。
張證講的上面兩個小故事,也安了他們倆個的心,因為他們倆個最愛聽音樂,最愛聽春腔,從中得到的好處,他們有所體會。
張證給大海說過,我上坡挖地回來,本來有些累,可是吼一段秦腔,全身的疲勞,全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張證和大海倆個人,邊走邊說與聽戲有關的故事,經(jīng)過了一段長長的街道,就到了縣劇團住處的大門前了。
張正對大海強調(diào)地說:“咱們先找我親戚,先讓他給咱倆個把肚子問題解決了,然后再說別方面的事情?!?p> “別方面的事情,都是什么呢?”大海把這一句話在心中又回味了一下。對大海來說,晚上看成功,縣劇團演的秦腔智取威虎山,另外,讓他的那個親戚,能給他找些秦腔、眉戶曲譜,現(xiàn)在這會兒,那親戚給他飯吃,也能給他同時吃上,大海就這些實際的要求。
張證和大海走進了一個劇團人,住宿的大院子,剛一進院子內(nèi),就有一位劇團樂隊的人,坐在院子中間一個小紅椅子上面拉板胡,拉的是秦腔唱腔的音樂,大海就想站在跟前停。剛站下來聽時,張正給大海點了一下頭,大海明白,就跟著,先到了院子南邊一排平房的門口。
張正因為來過這里好多回,記得他的那位親戚,就走進最東邊的一間屋內(nèi)。
直了幾步,有一個小屋子,張正的親戚正在。
他二人進屋后,他的親戚只說:“我去到灶上給你們倆個買飯吃,先在這里坐著,一會兒就好了。”
他們二個人,坐在床上邊,這時候,就是想著吃午飯,先把肚子問題給解決了。
不到一小會兒,張證的親戚先端來了一大碗面片,給大海說:“大海,你先吃碗面片,不夠吃了,我再去灶上,再給你打一碗來?!?p> 大海接住,心中說不出的一種,對這位張正親戚的那種感謝之意。
又去了一回劇團食堂,又端來了一大碗片面,給了張正。
大海見這個青年人,把張正叫舅舅,就知道了是張正愛人的弟弟。
這個青年名叫為藝,張證見面的時候,叫了為藝,大海心中想到:這個名字也真有些好笑,他在劇團搞樂隊工作,怎么就叫這樣一個名字?難道說人家就是為了,實現(xiàn)在劇團搞音樂的這個夢想,而早就有打算嗎?連名字也有講究。
他們二人吃了這一大碗面片之后,肚子問題解決了。
張正和為藝說話。
張正先給為藝說:“跟我一塊來的這個娃,叫大海,他也很愛玩吹笛子,你能不能教他?給他指點一下?”
為藝果斷地說:“那沒有問題?!?p> 張證還說:“這娃愛秦腔眉戶,把你們劇團的譜子給找上幾本?”
為藝當即拉開抽屜,就找到了一本油印的秦腔全部板式的譜子,給了大海手上。
大海拿到手上,看了一下封面,那幾個秦腔板式音樂,工整的字體大一些,下面有縣劇團字樣。全是人一個音符一個音符用臘紙刻的,是一件極吃力的事情,現(xiàn)在竟這樣輕而易舉地,到了大海的手上。
為藝還說:“你們村子里,會秦腔的老藝人好多位,我們這個,也是跟人家秦腔老藝人學習,在人家的基礎上加工了一下,人家的是原汁原味,還要更好!”
大海對這位縣劇團的樂隊演奏員,有一個特別好的感覺,人家說話,聲調(diào)溫和,本來人家真正懂得了不少音樂方面的知識,可是給人的感覺里,人家卻以他并不真懂多少。
這天晚上,大海和張正,早早地好奇地就先到了,縣劇團演戲的地劇院內(nèi),進去的早,有空座位,就找了兩個先坐下來。
這天晚上,看了全本秦腔《智取威虎山》,給大海記憶最深的一段是***的唱腔:
今日痛飲慶功酒,壯志未酬誓不休。來日方長顯身手,甘灑熱血寫春秋。
小常寶唱的那一段八年前,大海聽的時候,有淚水涌流出來。
他二人看完了演出結束之后,晚上,到為藝的屋子,正好有一個空床,三個人擠在一個床上,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他二人步行回到了村子里。
上面寫的這些,是大海在那位老人床上,因為第二日一早吃午飯,他就和他的舅舅,一起騎自行車,去五十里以外的那個村子,去見那個彩云,對于大海來說,這是進入青春以后,所要面對的一件大事了。
大海心情有些激動不安,回憶了那些故事的趣事,就又想起來一些與音樂有關的事情,這也是他和故鄉(xiāng)的一種感情聯(lián)系。
話說周二晚上,在北面村子的劉支書家里,這一晚飯之后,彩云的父母親和彩云坐在一起,說了很長時間的話。
那位王老師介紹的那個商洛娃,明天就要來我家來了,這是彩云就要經(jīng)歷的一件人生大事,像演一場戲,那面大舞臺上的紅幕,就要拉開了,像一首歌曲,第一個音符就要奏響了,不是我一個人的世界,而是兩個人的世界,要互動一起,才會有樂音的進行。
我能看得上那個商洛娃嗎?聽老年人常給我說過,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過日子的時候,開始的情形,有的是女的看不起男人,也有男人看自己的女人,相互都有看不上對方的地方。
老年人給她說過,過日子,是真槍實彈,不是憑好看就能把日子過好?可是男女雙方,第一個看法,憑的是一種感覺,看人家長得好看不好看?有的男人,看長得有些丑,可是人家大腦行啊,是有心之人,不只是只空有一個肉身。
彩云所希望的大海,應是怎么一人男娃子呢?彩云想的是:第一個我看了后,覺得人的長相還過得去,不是特別那種丑八怪;第二對我好!能聽我的話,第三能孝敬我的父母親。
彩云也在心中,對能來她家的這個大海,總往好的方面想著。
往好的方面去想,這世界真的會如人們所想象的,好的方面就能會來到的,有的時候,是要經(jīng)歷一些曲折,不論是求愛情,或是別的任何方面,只要有益于他人的事情,都是一樣的。
大人們總在關心著彩云的婚事,這說著說著,不就慢慢地,離那個所想要的就近一步了嗎。
彩云想這個商洛娃的時候,有時候,心中會涌出一種想像的溫馨,這個世界上,如果真有兩個有緣的人,能相遇在一起,能心有靈犀一點通,相敬如賓,那真是一種幸福的人生??!
上面這是彩云的一時的心理活動。
再聽聽彩云的母親對彩云說些什么話?彩云的母親說:“彩云,你好好想一想,咱們家的情況,在當?shù)?,沒有男娃子愿意到咱們家來的,人家還覺名聲不好聽,只有那商洛山里的男娃子,他們山里苦,找媳婦難找,才愿意做這種事,但這對咱是有好處的,你想想,家里就咱娘倆個,干體力的活兒,能撐得下來嗎?這過日子是真事,你不要要求人家太高了,能過得去就行了?!?p> 彩云用堅定的語氣說:“媽,你放心!”
彩云的父親也有話對彩云說:“彩云,明天那個商洛娃來了,一定對人家熱情些,要主動的去和人家說話,據(jù)那王老師給我說的情況,那個娃雖然是商洛山里的娃,可是人是很好的,很實在的,答應了人家上咱門,對咱們家以后是有好處的。商洛那個娃來了后,就把這事定好了算了,不要這樣一二再再二三的拖下去?!安试浦坏糜纸o他的父親表態(tài):”爸,你放心,人家明天來了,我會把事同意的。爸媽同意,那我就服從吧?!?p> 新的一天來到了,早晨,東邊天幕的一輪大紅大圓的太陽,早早地升起來了,大海舅舅家的小院子,盡是紅亮亮的太陽光,小院子半上空,有五彩的火光,浮在半空,看它時,一個光團接一個光團,表達的是一種太陽光的熱情。
吃過早飯之后,在大海舅舅西邊那間屋中間,大海的妗子,把她親自做的一套卡藍布做的新衣服,遞給了大海手上,大海穿在了身上。大海的妗子還看看,不整齊的地方,用手摸摸拉拉扯平,讓那全身的新衣服,每一個部位,都能發(fā)揮出它的新衣服的光彩之處,為了大海去見彩云,更好地發(fā)揮它的作用。
大海的舅舅,把他早為大海辦事,去和彩云見面的禮品準備好了,酒、點心等,裝在一個大提包內(nèi),系在自行后座上面。
大海舅舅對大海說:”那我們出發(fā)吧。“
大海舅舅騎一輛自行車,大海騎了他的舅舅,借親戚家的一輛自行車。大海雙手扶著自行車頭的時候,它那天真的心情,是對騎自行車的興趣,能騎一回自行車,或說這個,比他去看彩云,還有某種好玩。
大海的舅舅,騎著自行車在前面帶路,大海騎著自行車在后面跟著。
大海騎自行車技術不高,大路上還可以,能跟上他的舅舅,騎自行車的速度,他的舅舅騎得多快,他就能跟多快。
騎過了一條街道向東后,是公路,大海騎這樣的路面還可以,騎了一段之后,向北彩云那個劉村子,路面變窄了起來,是一條土路,路像是空中駕著一樣,路兩邊各是一望無際的湖水,湖水里水沒有往日的清,全變成了土紅色。
大海的舅舅從這一段路上騎的時候,騎得穩(wěn)穩(wěn)當當,越過了這一段路。
大海騎在了這一段路面時,覺得是在騰云駕霧一般,身體有搖搖晃晃之感。
路下邊的水是土紅色,路在高處,水在低處,
這路面窄,如果能把自行車頭控制好,自行車輪不亂步,直直的向前前行,那一條直線不離開,大海不是這樣的,歪了幾歪,還向前騎了幾步,自行車頭歪了一下,大海無法控制好,自行車和他,一起就滾到路下邊的紅泥水中了。
大海下到水中,睡在了水里,全身新衣服,都被掩在水底,自行車從手上分離開,就沉在近前的水里。
大海的舅舅只顧向前騎著,憑著他高超騎,自行車的水平,可以把大海摔得很遠。這大海怎么不見人了?大海的舅舅的頭向后轉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水下邊的大海,整個人都睡在水里。
大海的舅舅掉轉自行車頭,到了大海落水那一段路上,把自行車停在了路上,就脫掉了鞋,脫掉褲子,只穿透著短褲跳到了水中,站在水里,把大海先從水里拉了起來,然后把自行車從水里扶起來,扛到了路上。
大海這時候,把全身的衣服,脫下來,把水擰干,又穿在了身上,有一種冰涼的濕氣,貼住全身每一處。
大海從水里上來后,把他騎的那輛自行車,推到了南邊的公路邊,大海的舅舅也站公路邊等著他。
大海心里想著,以為還能再到彩云家里去看彩云,大海的舅舅臉,變得陰晦了起來說:“你這身被紅泥巴浸了的了,回家吧?!?p> 就這樣,大海的舅舅騎著自行車在前面,大海騎自行車跟在后面,這路是大路,大海也不怕再讓他滾到水里去。
這件事,大海多少年年后想起來,還覺好笑。
他想的是:如果那一次,他騎自行車,不掉在那紅土泥水中,去和彩云見面,也許那事成了,那他就不會有后面的命運改寫。
當時,他的心情非常沮喪,他看到了他舅舅生他氣時的表情,因新衣泡在泥水中,無法見人,就只好把去和和彩云見面的事,給收拾起來了。
大海有一瞬間,想到了那個事情,那是他夢中發(fā)生的事情嗎?他當時還真正想見見彩云,他沒有見到。那彩云也想看見他,也沒有見。這人生的事情真有些趣味,難道說是無緣?天下有緣的人,總是會相遇到一起的。
雖然如此,大海對愛的追求,并沒有放棄。
這里,大海對愛情之夢的追求,雖然一次中斷,可是還在暗暗地進行著,暗中,用一條紅線穿在一起。
這是一個曲折動人的人生故事?大海的對愛情的追求,對音樂的追求,大??释淖兯拿\,它是如何努力,從一個農(nóng)村娃,最后到了城市,并且在城市找到了發(fā)展的空間等,親愛的讀者朋友,讓我慢慢地為你講下去。
大海人生生命中,遇到的第一個貴人,是他的三叔。
大海關于他三叔的一些傳奇說法,他從他二叔的說過一些,關于他三叔的一些故事中慢慢地知道了一些。
大海有一回,在他二叔的家里,一個山區(qū)的縣城,縣委家屬院子內(nèi),有一道南北的平房,有兩間稍于大的,就是他二叔的房子。
他和二叔坐在一起,聽二叔給他講他三叔的故事。
大海的二叔含笑說:”我在區(qū)里當區(qū)長,全區(qū)開大會,我在上邊講話,看下邊開會的人中間,有一個人,怎么是我弟弟?細看后,確認那就是我的弟弟!“
會義結束之后,弟兄倆人相見。大海的二叔同樣是從農(nóng)村出來,已經(jīng)是這里山區(qū)的一名區(qū)長了,他的三叔也從農(nóng)村出來,當上了一名正式的老師。
大海的二叔,給大海說他們當時青年人的愿望:那里艱苦就到那里去,正縣苦,就到正縣去。
像魯迅小說故鄉(xiāng)里描寫的那個閏土的兒子一般,魯迅小時候,和閏土玩得好,很多地方,魯迅還比不過。魯迅因搬到城里去住,回到了故鄉(xiāng),閏土來看他,他的兒子,遠遠地站在一邊看魯迅。
大海不是這樣。那他是怎樣呢?當他的二叔、三叔從正縣回到故鄉(xiāng)的時候,回到了他的爺爺、奶奶小院子的時候,他就從村北他父母親的家里,知道了二叔三叔回來了,就跑到院子里看他二叔和三叔。
有一年暑假的一天,大海的三叔從正縣回故鄉(xiāng),看望大海的爺奶。
大海常常最愛去的地方,就是爺爺奶奶的小院子,還有那個三間老屋。
老屋門前,以西的院墻下邊,有一個婆娑的梧桐樹,這棵梧桐樹,大海聽他的爺爺給他講過,還在他的三叔上學的時候,一天中午放學后,去村北的山上,挖了一棵梧桐樹的根,不到五寸之長,帶回到小院子,在西墻邊下,挖了一個小坑,開始是極不起眼的,慢慢地,日久天長,先是一個小牙兒,不知不覺多年之后,長成了一棵參天高的大梧桐樹。
大海的爺爺在世時,大海的爺爺,講這一棵樹的故事時候,對他三叔在院子栽樹這一善為,臉上流露出一種贊美的神情。
這一棵梧桐樹,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大海的奶奶中午做飯時,梧桐樹為了讓大海的奶奶,知道準時做午飯,它悄悄地把他梧桐影子,移進門內(nèi)。
大海每一回,到爺奶小院子時候,第一眼望見的就是這一棵梧桐樹。
那一年暑假的一天下午,大海到了爺奶的小院子,見他的三叔站在,離那棵梧桐樹最近的,一長塊大白石頭前。
大海叫了聲:“三大?”
大海的三大,親切地點了點頭。
大海的三叔還問了問,他這一階段在農(nóng)村勞動的情況,大海都給他三叔說了一些。
大海這時候,最大的一個心愿,一定要離開故鄉(xiāng),要到外面,當時看來,他找一個不論任何什么事情,對于他來說,都是愿意的。
愿意的原因,第一個,當時天天干活,連個飯也吃不飽。
有一回,那是春天的一天下午,在村北一塊坡地里,圈紅薯窩,每一個大人小娃,雙手握著鋤頭,把一塊坡地里的土,攏起一個小窩,每一個小窩上面,以后要在上面栽一棵紅薯苗,到了秋天之后,就能收獲到大紅薯,一窩就能長五六個大紅薯,三五斤以上的重。
休息的時候,村中有一位李叔,對大海說:“咱這地方苦,像黃蓮般的苦,為什么娃們都不想在咱這里?都想往外面去?爭著當兵,爭著當工人,煤礦招工人,到村子里招人,娃們都爭著要去。”
上面的當工人,當兵,、當個煤礦工人,這在當年看來的好事,輪不到大海跟前來的。
村子里人把大海家看成有辦法的家。
大海聽這位李叔講村子里情況,他聽了后,沒有說什么話,他也是這樣,他也想出去,如果能當上兵,他也愿意去。每當村子里有娃,當兵當成了,這讓大海非常羨慕。
村子里送那當兵的娃,送到了村子外面很遠,最后坐上車,車開得遠去了。大海在送行的人群中,看到車上戴著大紅花,滿臉笑容的新兵,還有那身黃軍裝,是這樣一種情形,讓大海心中滋生出,對新兵的羨慕之情。
那位李叔給大海說的話,大海聽了,覺得和當時的情況一致。大海心中有一個想法,他什么時候,也能離開村子,能到外面的世界去尋求到發(fā)展,可是這種希望在哪里呢?
有一個秋天,下著瑟瑟的秋雨,大海久久地站在村北他家的一棵大柿子樹下邊,靜聽著雨聲,擊在柿樹葉上邊,葉子如同擊出了鼓聲。
這一棵柿樹上,還有幾個紅紅的蛋柿,大海卻沒有心情,去把它摘下來,這雨點聲,讓大海心想著心事,他心中有一個念頭,覺得遠方有人幫助他,能把他帶到遠方去。
大海還聽村子一個小學時的同學,給他說,村中有一位女娃子,竟在XJ有親戚,在XJ找到了工作,到醫(yī)院當護理工。
大海想象著,有一天,我也能到XJ去找到工作,XJ是怎么一種情形?它并不了解。他如何能到XJ去呢?他還從來沒有坐過火車,他想去XJ的時候,能坐火車去,沒有錢買火車票,就躲在被人發(fā)現(xiàn)不了地方,那就是火車上的廁所里。
大海當時的心境就是這樣,他想的是離開他的村子。這一步,對于他來說,是難上加難的,雖然這一步,要越過去,找不到一個點,需要那個貴人拉他一把,需要那個真正給他力的人。
這只是向前的一步,就是說從一個地方,跳到另外一個地方,好比從地球上,要到別的星球上一樣艱難。
恰巧,大海的三叔,那一回從正安回來了,大海心里萌生著一種,隱隱約約的想法,希望他的三叔,把他拉一下,給他找一個工作,不論什么樣工作都行。
大海有這個想法,大海的父親,沒有這樣的一種想法,不會當面提出來的。
大海的母親,也沒有這樣一個想法,只知道,就在農(nóng)村勞動,也是一樣的。
只有大海的爺爺,最能理解大海。
大海的爺爺是一個標準的中國農(nóng)民,大海聽過他的二叔給他講過,他的爺爺九歲時,就在田地里干農(nóng)活,幾十年下來,變成了莊稼行里把實。
大海的爺爺卻最能理解大海的心思,非常支持大海,能到外面去尋求發(fā)展。
大海的爺爺怎么說,是能非常支持大海,到外面去尋求發(fā)展呢?有何證明,有的。
大海的爺爺認為,正縣有他的老二老三兩個兒子,老二在正縣,也是一個能說話算數(shù)的,有一定的官位,都當上了一縣之長,為大海找個工作,應困難不是很大的。
但大海的爺爺并不知道,大海的二叔,是一位沒有私心之人,他認為他當?shù)墓?,是黨和人民給的權利,不能為自己人謀事。
大海的爺爺,給大海的三叔說話容易說得進去。
那一回,大海的三叔還沒有回來,大海的爺爺就知道,他三叔要回來的。
大海也多次到爺爺?shù)募依铮斆鎸敔斦f:”爺爺,我三叔回來的時候,你給我三叔說,讓我三叔為我找個工作?“
大海的爺爺,以為三叔能幫助大海找到工作,總是有信心地說:”你三叔回來了,我給說,叫你三叔給我娃找一個好工作?!?p> 大海的爺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一種親切溫和充滿信心之感。
大海的三叔是一位普通的高中老師,他幫助大海,能找人什么工作?
大海的三叔他和教育方面熟悉,最多當個什么代課老師?
大海的爺爺說這話的時候,大海先望的望了他的爺爺一眼,他覺他的爺爺目光還是炯炯,能看見大海的心,知道大海的心在想什么,這是了不起的事情。
大海聽了他爺爺對他說的話,大海聽見了,像手中摸一個什么東西,是一塊石頭,是一塊綠樹的枝條,一定是摸到了,是一種希望能變成真實,肚子餓了,母親把飯做好了,舀好了端在手上,聞見了飯的香味,端一碗飯在手上的時候,手也感受到了碗上面的熱氣。像是村子舞臺上邊演戲,大海真正聽到了演員唱歌的聲音,句句入耳入心。
大海的三叔,那一回回來,到底以為大海找一個什么工作呢?
這里先寫大海人生經(jīng)歷,與教育有關的小故事。
村子里有個小學,老師都是本村的,一般人就是有勇力,想當上這個學校里的老師,是進不去的。
村子里學校的老師,是吃工分的老師,吃生產(chǎn)隊的糧。
大海沒有在村子里學校,當老師的機會,可是大海曾經(jīng)多少次,還要求大隊干部,能讓他當?shù)竭@個村學校,當上吃工分的老師也行。
村子里有文化的人不少,當時你大海,也只不過是一位初中畢業(yè)生,你能有多少文化,當老師,那是要有文化水平高的人,愛學生的人,才合當老師的這一資格。
記得有一個冬天,大隊的民兵連長,背著背籠和大海一起上坡挖地。
上到了一面坡的高處,大海覺得民兵連長,人好說話,并且叫他叔。
大海難于張口,像紅樓夢的劉姥姥一樣,為了向王西鳳求銀子錢,狗兒家里秋盡冬初,連個吃的都沒有,狗兒急得在家閑尋氣惱。劉姥姥進了榮國府,通過周瑞家的,找到了王熙鳳。
劉姥姥當時實在難于開口,說自己實在沒有辦法,不得不張口了,只因他老子娘在家連個吃的都沒有。她還把板兒罵了幾句。她說的話,讓王熙鳳感到好笑。
大海求的事情和劉姥姥的不一樣,他是想求民兵連長,給大隊支書說說,能讓他到村子里學校當老師。
有一位日本作家村上春樹,說過一句關于語言方面的話,很有些意思,他說,文明需要表達,這好比渴了找水喝,你不對人表達,如何能找到水喝呢?大意是這意思。
一個人有一個什么想法,需要對他講出來,不講出來,是不知道這個意思的。
講出來后,并且讓語言變成了聲音,就有了生命,有了情感,從那聲音節(jié)奏里快慢強弱,都能知道對你說的話,是一種什么態(tài)度。
大海想為民兵連長說,他想當村子學校老師的事情,如同劉姥姥求王熙鳳給狗兒家,要些銀子錢,實在張不開口開。
大海本來不想張這個口,張了口,把他想到村小學想當上老師的事情,說了出來,一定會有一種什么好效課!事情成了,他到村子學校里的教室里,給學生上課,別的課,他不一定能上得了,他能上好音樂課,具體到給學生教一首歌曲,能做到會教的。
大海的臉憋得有些紅,還是艱難的說了出來,像一年級小學生讓他起來,讀一句話,字全不認得,讀不下去,還想要讀。
大海鼓足了勇氣,說得很慢,像不會讀一篇文章的小學生一樣,艱難地說:”叔叔,能不能讓我到村子學校當老師?“
這位蘇叔說:”不行!村子里能人多得很?“
這話怎么說呢?這是說,村子里老高中畢業(yè)的也大有人在,都是同樣一天,在村子里當農(nóng)民勞動,從東山頭把太陽,背到西邊山坡上,等到太陽落了山之后,才是干了一天活兒的結束。
蘇叔的話,大海一想,是這樣的,村子里能人實在是有幾位。
當民兵連長這樣拒絕了大海之后,大海沒有再求他了,他可能想到,他答應了能起什么作用?大海當時不了解民兵連長的作用,只是在訓練民兵方面的作用大。
村子小學的校長吳為,大海,想到這個學校當上老師,一定要吳為校長那里同意。
有一回,大海當面對吳為校長說:”吳校長,我想到村子里學校當上老師?“
吳為校長把頭搖了搖說:”不行。“
大海求吳為校長,想實現(xiàn)到學校當老師的愿望,吳為還沒有看得上,大海有什么本事,到學校當才師。
當時,大海聽到了吳為回絕他的話,他心想:我想當村子學校的老師,這個愿望夢想,它離我到底有多、遠?我一次被人拒絕,明知不成,為什么還一次又一次地再次去求人呢?
這和找愛人一樣,找愛人也不并不是一次就能說成的,如果不成,還是再去求對方,如若還不同意,還要再求那個在河之舟,在水中央,在水之眉的人。
大海一次又一次求了大隊的干部,想真正到村子小學當老師,可是都沒有成。
大海想到村子小學,給學生上一節(jié)音樂課?這個想法能實現(xiàn)嗎?
親愛的讀者朋友?要知后事如何,且聽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