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怎么呼喊,手機那邊都沒有再傳來聲音,已經(jīng)自動掛斷失去了聯(lián)系。
門診窗口護士正在聊天,突然看見簡澤急匆匆跑出來,嚇了一跳,“簡醫(yī)生,怎么了?”
“快,星誠出車禍了,救護車”
“顧總,明天的行程”林深拿著文件走近辦公室。
顧言卻是大步流星往外走,神色匆忙,“一切行程和會議取消。”
林深愣了一下,追上去,“顧總要去哪?”
“安安出事了。”
顧言丟下這句話后就走了。
林深頓住腳步,眼里劃過擔憂,她出什么事了。
“慕少,不好了,顧小姐出事了?!?p> 慕子祺看著傭人遞過來的手機,上面播放的正是記者咄咄逼人的模樣。
慕子祺臉色一冷,一言不發(fā)的起身離去。
錦廈商場,由遠及近的警笛聲傳來,顧晚安抬起頭,臉色蒼白如紙,看起來隨時會倒下,聲音沙啞,語氣卻是堅定,“慕子祺是我的朋友,《抑郁》和《故塵歸故里》是我一人盡全部心血所作,希望不要造謠,一句話毀了我的心血,”
說著,目光緊盯著面前的攝像機,清澈的眼眸此時犀利無比,“無論是誰在背后污蔑我,我都不會就此了事,等著我的律師函?!?p> 某大廈高處辦公室內(nèi),電腦前明亮犀利的眼神讓女子心里一驚,暗暗咬牙。
你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
眼看警察來了,記者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瞬間一哄而散。
薇姐剛想帶顧晚安上車,卻發(fā)現(xiàn)顧晚安直直的往地上倒去,薇姐急忙接住,眼里帶著焦急擔憂,一把公主抱抱起,“快,去醫(yī)院?!?p> 在他們走后沒多久,一輛白色轎車停在商場外,隨后一個臉上沾染了血跡的人走來,步伐恍惚凌亂,有些漂浮。
“這、這位先生你”
正準備離去的警察看見他時,眼里滿是驚訝,伸手攔下他,“先生你受傷了,我先送你去醫(yī)院?!?p> 眼前這個男子肩膀處都是鮮血,染紅了白色襯衫,而且沒看錯的話,他的額角似乎還在不斷流血,再這樣下去,肯定會失血過多而死。
“剛剛那個人呢……”男子充耳未聞,眼眸渙散,腳步卻依然往商場走去。
警察對視一眼,趁他不注意把他架進了車子里,“真是不要命了,傷的這么重還要去找人?!?p> 男子斜斜倒在后座椅背上,一動不動,警察用紙巾堵住了他額角的傷口,眉間皺起。
“小伙子暈了,小陳,再快點?!?p> 與此同時,交通堵塞的街道上,幾輛警車停在一旁,還有一輛救護車,車頂?shù)木瘓舐暡粩囗懫?,莫名給人一種心慌的感覺。
在他們面前的是一輛白色小轎車車頭深深凹陷,直接報廢,車燈碎裂,撞在了黑色轎車的駕駛座,駕駛座的車門已經(jīng)變形,并且打不開了。
而副駕駛的車門卻打開了,讓人奇怪的是并沒有看見黑色轎車的司機。
白色轎車的司機癱坐在地上,渾身散發(fā)著濃烈的酒氣,眼底一片烏青,整個人看起來沒精打采,似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交警在一旁維持秩序,疏通街道,警察看著這一起事故,神色嚴肅,“有誰看見這輛車的司機?”
他們趕來時只剩下空殼了。
這時,人群里擠出有個人,是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面上掛著難看的笑容,一只手舉起,“我、我好像看見了?!?p> “勞煩你告知我們?!本煺Z氣溫和,卻不減威嚴。
男子欲哭無淚,“他搶走我的車了?!?p> 發(fā)生交通事故時,他正好停在路邊,結(jié)果就看見那個黑色轎車的司機敲了他的窗口。
他還以為他想搭上順風(fēng)車,讓自己送他去醫(yī)院,結(jié)果他剛打開車門,就被他威脅了。
他不明白的是,為什么一個看起來比自己小幾歲的男人有那么恐怖的眼神。
他覺得晚上回去肯定要做噩夢,太可怕了。
警察臉色凝重,“謝謝配合,”末了,看了眼毫無形象坐在地上的酒駕司機,深深蹙眉,“小李,把他帶回警局?!?p> “好的?!?p> 就在他們準備收隊時,一個神色焦急,頭發(fā)凌亂的男子跑來,攔在他們面前,氣喘吁吁,來不及順氣就急忙問道:“警察大叔,這輛車的司機呢?”
“你是他的……”
“我是他的朋友?!?p> 警察指了指男子,“他開走了這位同志的車,如果你知道他去哪了的話,帶上這位先生一起?!?p> “好的,謝謝。”簡澤扯了扯領(lǐng)帶,有些著急,拿出手機找到那條新聞。
“去錦廈商場。”
祥瑞醫(yī)院,急救室門打開,出來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yī)生。
薇姐忙上前,神色焦急,“她怎么樣了?醫(yī)生?”
“病人受了刺激,暫時暈過去了,”其中一個有著些許白頭發(fā)的醫(yī)生開口道,“能否問一下她是否有其他疾病?”
薇姐愣了一下,抿了抿嘴,點點頭。
老醫(yī)生似乎看出她不愿多說,遂也沒有繼續(xù)剛才那個話題,只是叮囑了幾句后就離開了。
這時,口袋里傳來一陣震動,薇姐拿出一看,眼里閃過一抹黯然,不顧還在跳動的手機號碼,直接關(guān)機了。
紅袖公司高層辦公室,“老板,聯(lián)系不上薇姐?!?p> “繼續(xù)打?!?p> “薇姐她…關(guān)機了……”
“媽的,膽肥了,等她回來老子辭了她?!?p> 薇姐推開病房門,顧晚安小小的身影躺在病床上顯得有些嬌小,臉色蒼白如潔白的床單,腦袋陷在枕頭上,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剪影,嘴唇毫無血色。
薇姐坐在床邊,定定的盯著她,猶記得她們第一次見面是《抑郁》出版,她眼里閃著耀眼的光芒,儼然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單純小公主。
她當時好奇,問她《抑郁》里的故事是她自身的經(jīng)歷嗎。
她眼里的光芒有一瞬間湮滅,那一刻她后悔了,不該問這個問題。
可那個小女孩卻毫不在意,她說:是呀,也許我的經(jīng)歷很多人都有。
那時候她不明白,后來直到《抑郁》火了之后,她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鐘離卿塵
抑郁癥患者最需要的或許是理解和傾聽者吧